第4章 失忆

    这种事情无力到让她无语，她花了好长时间才使自己相信周围的一切全是古董，人也是，物也是，于她都是本该作古的存在。

    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如同贱狗一般的左眼，她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镜中的五官随着自己的表情而变化，可这张脸明明不是自己的，虽然她美过自己千倍。这个身子不是她的，她穿越的仅仅是灵魂而已。

    打过她的妇人和替她求过情的小女孩闻讯赶来，两个丫鬟已经把她的不正常告诉了她们，如果实话实说的话她会不会被当做疯子关起来？那么装失忆会不会好一点？

    那妇人此刻慌乱地望着她道：“茗芷，你怎么了？别吓娘！”

    “外婆，”叫小云的女孩接嘴道，“娘从醒来就这样，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一个自称是大夫的山羊胡子老头给她号着脉。

    妇人急忙问老头：“大夫，她怎么会这样？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的家，连现在的朝代也不知道。”

    “唉，”老头遗憾地说，“小姐她失忆了！”

    “啊？”妇人激动地问她，“茗芷，你看看娘，你还记得娘吗？”

    刘芸极其配合大夫地摇摇头，故作迷茫和无辜。

    妇人潸然泪下，忙问大夫：“可有办法医治？”

    “这，不好说。”老头道。

    刘芸在心中大骂，庸医！

    妇人和小女孩颓然，半响，夫人道：“也罢，也罢！”

    回首她所经历的二十五年时光，虽说没有做过什么善事，但也从来不曾伤天害理。是，她承认自己为人是有些自私，爱卖弄，好吧，还有那么一点好吃懒做，可是也不应该遭受这样不公平的际遇啊！

    她发现玩失忆确实是解决窘态的一种好方法，顺便还可以堂而皇之地提出所有她想要知道的问题，而周围的人也会给予相当的宽容。

    刘芸深知不了解现状就无法在这里如鱼得水地生活这一道理，况且她得想办法回去。

    所以她“不耻下问”——

    “香草，我多大年纪？”她问道。

    “小姐，您二十三岁了。”丫鬟香草恭敬地回答。

    哦，比自己的实际年龄还年轻哩，可这样的岁数在古代也算大龄了吧，为什么还没有出嫁？

    “我没有嫁人吗？”她问道。

    两个丫鬟掩口而笑：“小姐，快了，三天之后就是您成亲的日子。”

    “啊？”刘芸跳起来，“谁答应的？”

    “这日子是本来就订好的啊，要不是小姐您——”两丫鬟慌忙解释道，可说到一半却欲言又止。

    “要不是怎样？”她追问。

    这时，妇人进来，看到两个丫鬟已经不敢吭声，便摆手让她们下去。

    “茗芷，娘不知道你八年前失踪那段时间经历过什么，你不肯说，娘就不问，可娘的年纪大了，只想看你嫁个好人家，”妇人说，“你知道，女人家带个孩子招人嫌弃，幸好傅家少爷他不介意，他说早些时候向咱们买老宅的时候就见过你，现在专门过来提亲，他连小云也一起接受，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你心里还有谁，娘不知道，可是你怎么能够轻生？你死了小云怎么办？咱们刘家还怎么在扬州立足？”

    唉，该怎么解释呢？刘芸想说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可能确实是跳下去了，但捞上来的却是一个灵魂完全不同的异时空少女。

    “小云真的是我的女儿？”她错过了什么，女人最珍贵的阶段？恋爱、生子？一次的出行带给她这两个阶段完全的空白？

    “你十五岁时消失了一年时间，回来就抱个孩子，说是你的。”夫人答道。

    “你失忆了，娘反而高兴。嫁吧，咱们刘家已经是个空壳子，撑不了多久了，你找个好的归宿，带着小云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