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得她真传的小云哪是省油的灯,只见她机灵地别过头,留下刘芸戳脑门未遂的手尴尬地留在半空中,好不凄凉孤单。
哼,想让她唯唯诺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乞求原谅,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翻个白眼,压根儿不把她的训斥当回事。
“我看到沙文、沙武叔叔了。”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想要躲过一顿碎碎念,她可是有许多办法。
刘芸一个慌张,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惊道:“你说什么?”
揉揉耳朵,小云接着说:“我说他们有可能会追过来。”还是漫不经心。
“你告诉他们了?”
“我又不像你那么傻!”
咬牙切齿,刘芸威胁道:“你最近皮太紧了不是?”
微红了脸,小云衡量利弊,决定见好就收,谁让她心智、体力上都不如她呢!气焰渐息,小云象征性地耷拉着脑袋,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叹口气,她这个娘,以前柔柔弱弱,身为孩子的她还要忙前忙后照顾着,生怕她被人欺负,现在可倒好,性情忽然大变不说,还野蛮彪悍,以前的娘即使再生气也不会打她,现在的娘她可是不敢确定。
这时,帘外驾车的雷纳喊道:“我朋友的家到了!”
“你的朋友是什么来头?”刘芸问道。
一下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幢古朴的宅子,虽说是新建,宅子的主人也极力修的低调和掩人耳目,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设计和材质均为上上之选。没有一定的实力,又怎会建出这样一座独具匠心的宅子?
雷纳深沉一笑:“既是借住,只要住得舒服,又为何管它挂着谁的姓?”
也是,不掏钱的古代五星级宾馆,不进去看看岂不是亏了?
拉着小云抬脚进去,大饱着眼福。
这样的宅子,居然比傅家的还气派,假山溪流映照左右,亭台楼榭自由一股豪迈之气。想必这宅子的主人八成是一位身份显赫之人。
并非她胡诌,她一直觉得,一个人的品行会移之于物,对居室亦是,淡泊名利便会透露出乡野田园之风,激情迸发便会营造出凌厉外显之气,庸俗浮夸便会彰显出鄙劣炫耀之息。
她想,这宅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有抱负但不得施展的人吧?单看房屋亭榭的修葺,张扬着浓厚的霸气,但看行云流水的假山溪流,又透露出一股温情和顾影自怜。
刘芸笑笑,真是个矛盾的人!
“姐姐,你笑什么啊?”雷纳问道。
胡思乱想并不代表可以胡说八道,况且说来太累,何必自找麻烦。
她不答,转个话题:“没什么,你的朋友可是在家?我见见他可好?谢谢他肯收留我们母女。”
雷纳道:“不必了,他出远门未归,他向来好客,你们可以安心住下。”
小云瞪着他,无论怎样始终不喜欢他,开口问道:“你也住在这里?”有家不回吗?干嘛总是跟着她们?
雷纳笑笑:“我有些事情,需要离开杭州几日,所以将你们送至朋友家几日,也好有人照顾。”
听上去合情合理,可刘芸看看周围,只有简单的几个丫鬟。
她道:“这家人极少。”
雷纳道:“主人比较喜欢清静。”
静得有些奇怪,刘芸想,这么大的府邸,人却少得可怜,这确实与常理不符。
“你去哪里?”她问,不会把她们扔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自己走掉了吧!
媚眼流转,大大的俊脸伏在她面前,雷纳道:“姐姐,你不会舍不得我吧?”
又来?刘芸的脸再一次不争气地红了,该死!
故作生气,她斥道:“你胡说!”
“哦?”他靠得更近,“胡说什么?”桃花眼盯着她,染上一层晕色。
他的眸子真好看,她想,脑袋“轰”的一声混沌开来。
然后,两个人越贴越近,小云来不及阻止,因为以她现有的高度,无论怎样蹦跳,怎样抓挠,怎样歇斯底里地呼唤着呈痴呆状态的娘回魂,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唇吻上了另一只。
什么滋味呢?刘芸只觉得蜻蜓点水一般,嘴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就像雷纳微睁着桃花眼看着她。他没有贪恋,只是稍作停留,如细雨在唇边撩过,湿润一下,马上融掉。
一晃神,他已经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退出老远,因为怕她怒急给他一巴掌。
“你——”刘芸脸通红,想出手,怎奈手短胳膊短,他已跑出八里之遥。
小云一脸颓废,她这个花痴的娘,怎样也逃不过这死小子的毒手。
老远地,他摆手:“姐姐,我走了。你安心住下,不会有事的!”
夜,静的诡秘,稀稀疏疏的树叶被风撩拨起的声响时隐时现。
一抹黑影掠过,无声无息,穿过回廊,直接步入厢房。头发有些散乱,不羁地撩在耳后,那人影借着手上的烛光,现出一张苍白的脸,阴郁的眸子一瞬不离地盯着床上熟睡的刘芸母女。
仿佛能够听到她心脏强劲的搏击声,她的脸庞那样的红润,睡得安然惬意。
为什么?他嫉妒一切的心安理得。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再过一段时间,她可还会睡得如此无忧?
缓缓走近她,人的命运究竟有多么孱弱不堪?她于他,就像他于别人一样费尽力气挣扎也无用,注定的原本就是注定的。
忽的脸色一沉,狂放地一笑,什么是注定?他就是注定!
负手离去,既然到手了,就再留她几天也无妨。
日上三竿,刘芸幽幽地转醒,精神不是很好,虽然记不太清楚,可总是梦到有人直直盯着自己,醒来便很是烦躁,搅得她做什么都意兴阑珊的了。
下人们送来早饭就出去了,问什么也不说,一个个冷酷、少话,低眉顺目,面目痴呆。
实在是闷,转念一想,没有人说过她不可以到处走走的吧?当下决定,吃过午饭,留小云在房里睡午觉,她四处逛逛。
说来小云这几日十分奇怪,总是睡也睡不够似的。
随手抓几束院子里的杂草,这里没有园丁的吗?杂草丛生也没人料理。
环顾四周,这宅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她本以为傅家的占地已是极限,没想到这里更胜一筹。
好不容易才绕过一滩大湖,她看见一间微掩着房门的屋子,从外面看,里面阴暗潮湿,光照进去,只能扩出一小块柔和的地方。
装着胆子走过去,她想,主人不在家,她稍微看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轻敲房门,无人应答,她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光线很弱,她环顾四周,还算干净,不像无人居住。摆设很简单,一个案几,一张椅子,旁边立着一个屏风,隔着里屋的一切。
案几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中间遗着一幅画。伸手一触,笔墨微湿,想必作画之人刚离开不久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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