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一开始便是刘茗芷多好,不单单只是借了她一具身子;这样便可更加专注地爱他,而不必心生顾虑,不必惧怕时空的差距导致和他的种种不协调。
她害怕,当新鲜的感觉过去,他便不能保持这一如现在的浓情。
若这是幸福,到来的太过突然,没有坚实的基础,她没有自信把持住。
骨子里,她是个懦夫,在爱情来临的时候,她没有抓住的勇气,只能背地里哭泣,担心着可能发生的消极结果。
这个时代,对女性有着诸多限制,若有一天他离弃了她,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子,也会被世俗视为理所应当吧?
若她一开始便是刘茗芷,认命地嫁他,顺从于他,符合了他心中所寻另一半乖顺秉性,或许会跟他走得更加长久一些吧?
若有一天,他知道她只是时空错落穿越而来,在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情况下,他能否接受?
会不会大笑三声——了悟地道一句——原来这便是你举止怪异的根源!
为何这般不自信?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根深种?
她糊涂了,她不该是这样的人——将以往自己都会觉得无聊的问题反复琢磨又琢磨,介意又介意,患得又患失。
别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安享幸福的滋味吧?而她,确实是个异类!
傅钧尧皱眉,掰开她的捂着眼睛的手,看见那红肿的样子,心中掠过万般不忍,轻缓地以唇覆上她的,一点一点吞没了她的哽咽。
待她稍微平静,缓缓在她耳边,却是字字清晰地许下一生的承诺:“我傅钧尧此生只你一人便够!”
刘芸愣住——许久之后,宽慰一笑——他明了她的不安,他知道她的心思,而她已是感动不已……
她倚着他,看着她的发与他的纠结在一起,伸手将它们合编成一束——轻笑,这便是古人所说的结发夫妻了吧?
傅钧尧宠溺地看着她玩得尽兴。
他问她:“想知道慕婉为何而来?”
她停住手,老实地点头,这问题在她心中一直纠结,淤积浓烈得怎么也化不开。
傅钧尧无奈笑笑,以她的性子,终究会想尽办法弄清楚的吧,逃不过,早些告知也让她少了份担心。
他笑,只为解开她的心结,使她彻夜睡得安稳。
他道:“慕婉的父母去年过世,本是富庶的大户,自然留下不少的家产;若我想赢过李扶摇,借她之手缓解困窘,也在情理之中。”
刘芸撇嘴不悦道:“可不是情理?未婚妻助未婚夫,天经地义的事!”
傅钧尧一听这话便笑了:“你倒是听我说完呐”,随即倾身偷她一吻,逗她,“你吃醋了!”
不想刘芸毫无一般女孩子的娇羞,她直言道:“对,我一直都在吃醋。所以夫君你快些说了吧。”
傅钧尧宽容一笑,他的妻,还真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可正是这份毫不矫揉造作更是让他倾心。
他道:“婚约确是长辈们早就定好的,我也在慕婉父母去世之时应下,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暗淡,抬起她的下颔,使得她与他正视。
她酸涩地道:“娶我本就是利益,娶她才是早已注定的吧?”
“我听你的,”他道,直直望进她眼里,“这十几年的打拼全奉上你手,你若介意,我绝不娶她;你若将我推开,相应的结果你亦要承担一些。”
刘芸咬唇,负气地将他推来:“你竟然这样狡猾!”
傅钧尧挑眉:“怎样?”
刘芸怒瞪他,他明知道她担不下这责任——往小了说,事关她是否要跟慕婉共事一夫;朝大了讲,关系到傅家的兴衰,下人们的去留。
傅钧尧以手指指她心房:“问你的心,你可在意我?”
刘芸蹙眉,在意,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将所有人的前途赌上,她退缩了,她不得不思量一番。
他沉沉地看着她,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可我却是有了决定——即使倾家荡产,也因你不用林家一分一毫”,抹开她纠结的眉头,笑道,“只是——你愿不愿意跟随一个或许明天便一贫如洗的夫君?”
刘芸了悟——原来,他在试她心中是否有他,其实心中早有了盘算。
“我愿意!”她急忙应道,欲跳起来,生怕他反悔。
“娘子不是极其喜爱钱财?”他挑眉,忍着笑意,想起她变着法子沾他的便宜,挖家里的小厮当她浮云阁的免费伙计,将月钱充作工钱,还奉上大餐和偷懒的机会;犹记得他们的第一次,紧要关头她还捉着手和他探讨分成的问题。
刘芸思索着,钱嘛,确实也蛮重要。
傅钧尧见她不语,心中竟开始忐忑,她刚才的犹豫,虽说合情合理,但还是让他忍不住介怀。
刘芸跃起,眼眸一亮:“对了!我们还有簪子!”
傅钧尧轻笑,暂时放下心来,抿着嘴静待她的下文。
“你不是说里面有宝藏么?”她直起身,郑重其事地问他。
“只是传言,”傅钧尧给她披上一件外衣,怕她着凉,“未必为真。”
一直的尝试都无果而终,他也不再抱希望了,神情地注视着刘芸,这些虚空的东西,远比不上眼前人实在。
兜了一圈,他庆幸自己找到了足以珍惜一生的瑰宝。
刘芸忽然道:“一直忘了告诉你,那日在望江楼上扬长而去的人便是李扶摇!”
徜徉在温情之中的傅钧尧神色一凛:“当真?”
刘芸点头,一脸不屑:“不单如此,他还妄想吞掉我的浮云阁,挖我过去做幕僚,料想这近期的市场混乱必和他脱不了干系!”
“哦?”傅钧尧沉眸一笑,这人却是有几分眼力,相中了他娘子的小脑袋。
感觉身上有些凉意,她如猫般窝进他怀里。
以手指在他胸前无聊地划着圈圈:“你以后再做什么,可不能瞒着我!”
她想知道,他下一步的打算。反正是赖上他了……
微拉领口,再一次心中埋怨傅钧尧昨晚在她颈上留下的痕迹。
昨天听说院子里的牡丹开了,刘芸惊异,原来这南国也有牡丹。
记得在现代,身处牡丹繁盛的洛阳,逃不开这国花的魅惑,一年必定和它见上一面。
她一直以为这牡丹只会开在北国。
见过了才知道,慨叹一声,傅家院子里虽有此花,但终究比不上她见过的姿态。
细弱的枝节挺立着羸羸弱弱的花朵,花瓣薄如透色,减去了原本该有的雍容之态。
可是能看到,亦该满足了。
睹物思人,也不过如此。
“赏花?”一个声音突兀地闯入,刘芸抬头,花前的凉亭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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