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人于无形?不可能!
“我们回去!”
“啊!”何冲锐惊叫一声,他的武功在武林中也排得上名号,竟然连对方怎么杀了自己四师弟都不知道,如何敢回。
“走!”钟横岭沉声一喝,何冲锐不敢抗命。
钟横岭不愧是一门之掌,艺高人胆大,冲入谷中探查一番,终于确信自己被耍了,气得火冒三丈,却也无济于事。
钟横岭一双锐利的眼睛四下搜寻,很快找到白瓷瓶,还有花笛离去的脚印,不由脸上喜色一闪,道:“冲锐,你回去通知义信、王进,我会一路给你们留记号。”
何冲锐这时也知中了计,但四师弟的死状还印在脑中,嗫嚅道:“师父,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
钟横岭想骂,又觉得他终究出于一片孝心,只好放缓口气,指着一处草丛,道:“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左浅右深,那花笛左腿中了一剑,这无疑是他的脚印。小和尚没有留下脚印不是因为他武功高,踏草无痕,而是因为他伤重得不能走了,由花笛背着,所以花笛的脚印才如此清晰。快去,尽快跟上,一定要在他们恢复过来前将他们杀了!”
钟横岭追入深山,毫不犹豫。以他的见识和武功,摆脱溪云发动的功法的影响后,冷静下来想一想,马上发现小和尚当时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正是这些东西组合起来,才将他误导,吓退。
他想小和尚来历不明,年纪轻轻,武功却十分高强,杀死自己四弟子的那一招又诡异无比,说不定他身上有什么秘传武功,所以心里发热,若能生擒他,严刑拷问,或许能得到一门比青云剑诀更神奇的功夫。
暴雨过后,月光皎洁,野林子树木十分茂密,一颗杉树针状的枝叶上挂着一块褐色布条,地上泥泞处留有半个后脚跟的印记。
钟横岭看了一眼,微微冷笑。那花笛中了两剑,失血不少,又中了毒,还背着一个人,体力应该是越来越不行了,这脚印比之前深了一分。
钟横岭在一颗松树前停下,地上有一片草与土的高度与旁边不同,这地方有人躺过。他伸手触摸了一下,暗道:“离开不久。天助我也,这雨停得刚好,他们走过的路一目了然。”
又跟了半响,钟横岭眉头微皱,地上有一处草叶十分杂乱,泥土中留下了好几个脚印,钟横岭大奇,这是怎么回事?像是争斗痕迹,难道还有其他人盯上他们?
钟横岭仔细辨别,脚印是两个人的,有一个摔了一跤。他眼睛忽然一亮,莫非两人内斗起来了?他又观察了一阵,确信脚印是往两个不同方向去的,更是大喜过望,寻着左右平衡的脚印追去。
尽管击杀花笛是弥补陷害计划的最后一步,但钟横岭更想获得小和尚那种可以影响他人心神智力的神奇功法。
不过一盏茶功夫,钟横岭就看到前方十多丈外的一个背影,他没有着急,小心观察着。那是小和尚,他拄着一段树枝当拐杖,紫竹不见了踪影。那支紫竹不是凡品,剑竹交击时,钟横岭就发现那紫竹质地十分坚硬,当时就没能削断它。莫非是花笛那小子发现被追踪,所以甩了这个拖后腿的,又把他的紫竹抢走了?
钟横岭十分小心,足足又跟了一盏茶功夫,见小和尚累得气喘吁吁,靠着一棵树坐下休息,这才施施然走出来。
溪云刚一坐下,就发现钟横岭出现在三丈之前,不由大惊失色,就要站起,竟然一时发不出力来,干脆坐着,强自镇定,淡然浅笑。
钟横岭目光如电,将他神色全部瞧在眼里,心道:“他已是强弩之末!”
溪云摊直双腿,淡淡地说:“是你,来给我送真正的解药吗?那倒不用了,我用内劲一逼,那点小毒就全部逼出去了。”
钟横岭缓缓走近,听他声音嘶哑,心中大定,缓缓地说:“是吗?那点小毒的确没什么了不起。”
溪云忽然道:“你信不信我不站起来也可以让你死?”
钟横岭心中一凛,眼神紧盯着小和尚,“哦,那可真厉害。你的紫竹呢?难道你要用那根歪歪扭扭的树枝杀我?”
溪云奋力将树枝提起。
钟横岭立即拔出长剑,这小和尚神秘莫测,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溪云却只是笑了笑,将树枝丢开,道:“用这东西杀你那也太瞧你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