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烧化成灰,连地底的根须都没有了,巨大雷电将所有槐荫鬼柳全部劈裂,一棵棵大树燃着熊熊大火,再也无生还的可能。
白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那雷如同细雨般在我们身边落下。
周围只有轰隆之声,强烈刺眼的雷光让我看不清白水的身影,天地之间只声雷鸣。
我身体内的藤蔓被雷电避得退了回去,无法立身半空,我身子猛的朝下坠落,入眼皆是焦黑浓烟,云家村所有槐荫鬼柳全部毁灭。
心中突然变得害怕,白水这一怒,对人命的不顾,怕是让我跟他之间,复又远了一点了。
远处有着一道狐影飞快的窜了过来,就在我以为会被狐尾缠住时,白水猛的冲了过来,伸手搂住我,将我轻轻放在地上,看了一眼半空中还被雷电交缠的云蛇,猛的一挥手。
“白水!”眼看着刺眼的雷电猛的朝云蛇落下,我慌忙去握白水的手,入手却是空空。
等刺眼的白光消失,白水已然不见了身影,空中的云蛇也已然不见了,云家族徽跌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魂植灰扑扑得好像一个刚从灰里扒拉出来的烤土豆。
周围全是大火,地底扎得再深的树根都被劈断烧焦,连土都泛着一股焦味。
我手中的沉吟刀瞬间安静了,头顶的乌云慢慢的散去,没了雷电,四周只剩熊熊大火,我突然有点恍惚,好像又回到了泰龙村大火的那一晚。
祠堂里痛苦的惊喊之声传来,帅哥飞快的窜了过来,眼带担忧的看着我。
“都死了吗?”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有着腥甜的东西涌到嘴里。
帅哥朝我摇头,伸手猛的将我抱在怀里。
他这一碰我才发现,全身都在痛,低头一看,却发现身上布满了焦黑,血从肌肤中间涌出,蜿蜒的将体表的灰尘冲走。
接过云家族徽之后,魂植和槐荫鬼柳交缠共生,槐荫鬼柳全部毁灭,我怎么能不受伤。
帅哥感觉到我的痛,抱着我的手松了松,紧皱着眉,抬了抬手,想帮我擦什么,伸到半空中又顿住了,轻缓的落在我脸上。
比上次在悬空寺温柔了许多啊,看样子积累了经验。
我朝他苦苦一笑,沉声道:“不会真的都死了吧?”
“没有。”他声音里夹着怒意,低头打量着我。
我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只见张天师他们带着许多人立在焦黑的村路上,脸色平静,可眼里都带着忧色。
白水之怒,动静太大,他们都聚集在泰龙村,怎么会不惊动他们。
只怕对白水和我的忌惮更重了吧。
“阿舍。”宋栖梧急急的冲了过来,一把将帅哥推开,轻轻将我搂在怀里:“是白水对不对?”
我只能苦笑,夫妻之间打架能打成这样,估计也就我们一家了。
宋栖梧脸带冷色,转眼看了看四周,冷哼一声:“槐荫鬼柳,以人为植,早就该灭了。”
站在旁边的张天师他们脸色都有点愣,我也有点奇怪的瞄着宋栖梧,虫崖不是以身化虫吗?
好像两者没区别吗?
“看什么?”宋栖梧转眼瞪了旁边的人,冷声道:“白水也算是我们虫崖的女婿,我们虫崖护短又怎么样了?”
帅哥双眼瞪成铜铃状,偷偷朝我竖了竖拇指,大有佩服之意。
我对宋栖梧这种堂皇的护短,还护得这么理直气壮,也是十分佩服,抬头看着复又变得晴朗的天空,白水就这样离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他本身就有伤,一下子发了这么大的怒,只怕也伤身体吧。
游家跟他有血仇,却也有交易,至今我都不知道那血仇是什么,似乎并不是蜕皮被骗的事情。
宋栖梧引了许多虫子爬到我身体上,那些虫子看上去跟白蚁一般,飞快的爬过我身体,将上面的焦皮吃掉,跟着又一条条蛞蝓一般的虫子爬了过来,看得帅哥连忙后退。
我也只感觉头皮发麻,但那蛞蝓般的虫子爬过的地方,黏液立马让伤口愈合,只有淡粉色的痕迹留下。
见我看着,宋栖梧还安慰我道:“不会留疤的,回去睡一觉,就又白白嫩嫩了。”
看着那爬过的蛞蝓,我们这里叫鼻涕虫,我强忍着头皮发麻,朝帅哥道:“云海呢?”
话音一落,却见云海蹒跚的走到我旁边,朝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冲出来的瞬间就发怒了,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刚才在祠堂内我也问过那些长老,对于云蛇大家所知并不多,向来献祭云蛇,全村人都会进入失神的状态,所以除了族长,无人知道云蛇到底是什么变来的。族长只是交待我将你叫来,并未提及云蛇之事,我本以为他想一块交待给我,但没想到后这样。”
“哼!”宋栖梧冷哼一声,将我抱起:“云家除了云长道,其他的都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