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落宿醉清醒时,又是日上三竿。
她贪酒,却实在没有好酒量。她贪酒只是因为说书的段子里那些江湖儿女们都喜欢喝酒。
小时候,父亲长年带兵打仗不在家的时候,何依落就仗着自己是大将军的千金,在市井上做起自以为是的助强扶弱的“女侠”,经常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就往人多的地方钻,看到有人吵架闹事,她就想要上去管一管,却不知道自己经常把小事闹大,吵架变成打架。后来只要人们看到她来了,本来有争执的两方都自觉闭嘴,本来闹矛盾的两方也立刻不了了之。而且她毕竟是何府千金,大家都敬重何将军。
何依落不知道啊,所以经常沾沾自喜,还收罗了几个小弟,做起了老大。
何夫人溺爱独女,对她便放纵了,六年前何将军去世之后,何夫人想要严管何依落却已经收不住了,每日发愁之际,正接到了这么一道入宫为妃的圣旨,简直成了何家的一道福祉,让何夫人欣喜又安慰,不由分说就将她塞进了花轿。
所以,何依落怎能甘心啊?况且心里还惦念着自己的师兄呢。
何依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正想着师兄那天将自己送到神武门外带着人马就走了,还没来得及跟自己话个别,现在他人不会又被派出关了吧?那么等自己从这儿逃出去后,就立刻出关去找他去!
“落妃娘娘,您可醒了。”
何依落收回冥想,揉揉眼睛才看到小锦在唤她。
“怎么啦?今日难道还要去给谁请安吗?”
“不是,喜公公晨时来传话说,落妃娘娘近日可免去所有请安、朝拜等仪式礼节。说是落妃娘娘您初入宫廷,不拘礼节,以后慢慢适应。”
“哈,那敢情好,我喜欢!”何依落刚刚抬起的身子,又扑通一下仰躺下去,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
“可是娘娘……婷妃娘娘来了锦园宫,小园正在外庭伺候婷妃娘娘喝茶,奴婢才赶着来唤您的。”
何依落皱皱眉,脑海里立刻闪出四个字——来者不善。
“让她等着吧,是她跑来拜见我的,见不见由我。”
何依落悠悠然出了房间来到外庭时,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她瞧见婷妃已经移坐在了庭院的一角小亭下,日头照得正好,暖意盎然。
“咦,这是婷妃娘娘吧,怎么在这儿候着?”何依落假装意外,过去她面前,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状,“难道是来给我道歉的?没事没事,昨日的事就算过去了,不知者无罪,我不会放在心上。”
徐卿婷细白的脸色刹那有点涨红,差点发作。忍了忍终于还是站起来,抬高了自己的下巴瞥了何依落一眼,看她长发披着,只简单地在两侧梳了一个盘花髻,连一个珠钗都没有,一身常服也素淡极了,那张脸上亦没有什么脂粉之气,只泛着自然的红粉——平常,实在平常得紧。对比自己,单是这身行头,都落下她十万八千里,高贵的身份尽显。
自己不就是来打击打击她气焰的吗?切不可一句话就失了态。于是,徐卿婷挤出一个勉强可是称作笑容的笑容,开口也刻意柔媚,“哎哟,落妃妹妹,我还估摸着是不是这次得要等你到日头西斜了,没曾想,今儿个这么早。”
“是哦,我也没曾想。宫里的床就是舒服,昨夜睡得真是香甜,皇上特准我免去所有仪式礼节,我反倒受宠若惊,高兴得睡不着了。”说来还真是,自己昨晚是怎么睡回来的?好像在郁芳宫喝了点酒便晕晕乎乎的,怎么回来的都没什么印象了。
何依落暗自思量着,徐卿婷的红唇一撇心里更加不快了。她环顾了一下园内景色,回过头来说:“落妃妹妹你还真是多心了呢,皇上待各位娘娘都一个样。瞧瞧你这锦园宫,与别宫差别无二,也没见怎么拾掇,所以啊,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同的。皇上说什么要事离宫,让你独守了空房,那都是惯例。每位娘娘们进宫,皇上都有事不在宫里的,即使以后回来了,也忘之脑后,才不会想着来看看。兰妃与如妃进宫半载有余,都还没等到被皇上临幸。所以啊,安分守己过日子就好,千万不要心存妄想。”
不临幸?那正常啊,皇上不喜欢女人只恋须眉,宫里人都不知道吗?还是不好意思给我透露啊?呵呵,不过话说到这里了,何依落觉得自己怎么都要装作一个争风吃醋的妇人,才能配合一下她的发挥嘛,不然显得很不人道。于是她清白水透的眼睛也瞥了瞥她,“我自己是不知道和别的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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