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落也不管他们还保持着相互拥挽的姿势,只是对着四周探头探脑,“这儿是哪儿?像是个寝宫。”
“和宁宫。”
“哦,那和宁宫那头不就是往神武门的路了?”
“没错。”
“那不如我们从和宁宫里面走啊,这样还不容易碰到护卫。”
“也好。”
于是,何依落便拖着他再走,刚刚穿过一道花丛和回廊,以为不会碰到什么人的时候,就见一道黑影从不远处一闪而过,惊得她马上又缩了回去。
再去看的时候,那道黑影倒不是什么护卫,而是一个暗色袍子的微胖的男人背影,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鬼头鬼脑东张西望。
“咦?什么人?不会是小偷吧,这么鬼鬼祟祟的。”何依落好奇心顿起,竟忘了自己也正在“鬼鬼祟祟”着,便拉着身后的人跟着往那边走,“走,咱们瞧瞧去。”
只见那人一路摸索到了一扇雕花窗户之下,回头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动静,伸手敲了敲窗棂,窗户很快就开了。
借着房间内崭露出的微弱光线,何依落看清楚了,里面站着的女子——不是兰妃娘娘又是谁?
这么一诧异间,那个男人已经翻身进了窗子,窗子轻轻合上,映在窗上的两个暗影一下子就融为了一体。
“有奸……”何依落差点喊出声,幸得被男子一掌捂住了嘴巴。她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唔唔叫着示意他放开。
窗上的暗影摇摆晃动,时分时合,何依落承认自己太好奇了,虽然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巴了,可早就管不住自己的脚,像只脱兔一样就往窗下面跑,后面的人也只好跟上。
何依落探头出来,及其小心的找到窗缝就往里瞧——果然是兰妃——竟已经衣衫半散,而跟着抱在一起厮磨的那个男人衣袍也摊开来掉在了地上。
“怎么才来?”
“研药晚了,好不易才脱身……娘娘,我认罚。”
“罚,罚你伺候好了我……”紧接着,说话声就被一阵阵喘息代替。
哇,两个人竟然好像饿急了似的,互相又啃又咬……那手还在身上乱摸着……天!往床上去了!去了……
何依落的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伸着脖子再往前只想看个仔细,腰际却被一个力量猛地一带,整个人就凌空而起——竟是身后的男人将她拦腰抱起,一直向后园退去。
何依落像只被吊起来的八爪鱼一般,四肢使劲地扑腾,却一点力道也使不上,最后被他放在了一方山石后面才落了地。
“你、你干嘛啊,人家还没看仔细呢!”
“呵,哪有你这样偷窥别人床弟之事的?”
“他们****,还不许我偷窥了?多好的机会啊,光听说书的说了,还没见过真的呢。”
对面的男人墨黑的眸子一黯,在月色下掠过一道清亮的光,随即轻咳了两声,才算是稳住了气息。继而再看了看她还在郁闷的小脸才说:“落落,早晚有你见识的时候。”
这句话倒叫何依落有些不受控制地耳热,心想着是不是早晚有一天自己和师兄……不行不行,不能往下想了,怪难为情的……何依落还算及时地刹住了飞驰的思想,忙去想别的,“喂喂,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她就是兰妃娘娘诶!哼,前几天还道貌岸然地说身在宫中,要是心里惦念的别的男人,就和****无异。那她岂不是****中的极品啦?”
“管人家那么多事?你忘了你现在是在干嘛吗?”
“哦!快走快走!”
两个人终于从和宁宫另一头爬墙出去,再一路跑到了尽头直到神武殿高大的殿墙角落。远远望去,巍峨的神武门城楼在月色下显得更加高大,而另一边侧门的位置显然就晦涩得多,在神武门灯火通明的映衬下,那里完全隐入了暗影里,正好可以从那儿溜出去。
只是神武门之内是一个宽阔的露场,何依落远远目测着从此处跑过露场,抵达另一边侧门起码要数百步,这如何是好?
“再过一炷香时间,守卫会换岗,趁他们无暇顾及露场时,我们便快速跑过去。”
“这样……可以吗?”
“按说……可以。”他抿唇而笑,却很让何依落感到安心,于是两个人便静静等着。不过一会儿,果然看到了驻守在露场四周的二十几个护卫都撤到了一起朝神武门而去。
好机会!
何依落一把拉住他的手,从神武殿角落钻出来,飞也似的就朝对面的暗影处跑去。终于,终于穿过了灯火的照耀,冲进了阴暗处,再跑几丈远,直撞在了厚实的城墙处。
可是……侧门呢?
“宫门在哪儿啊,扬?”
就见那男子左看看又看看,也是一脸诧异,“印象中,就在这儿的,怎么没了?”
“诶?”
“难道是……怕有人从此逃脱,便将门封死了?”
何依落差点晕过去,在黑暗中只能左摸摸右摸摸,丝毫不怀疑如若是封死城门也该留下痕迹。她抬头看着城墙顶端那片黑蓝色的天,自己和宫外可就隔了一堵墙啊……太悲催了吧。
“落落,现在如何是好?都怪我……”那男人的声音微颤着,似要哭了出来。何依落却一咬牙,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有办法。”
说着她就从自己腰间拽出了一把绳索。那绳索细黑轻软,一头还有一枚银色爪勾。“这叫飞天索,别看它细,很结实的。哈哈,幸亏我有准备,跟着夜行衣一起捎了进来。”
“你准备……从这儿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