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静静地回到宫中,已经凌晨了。肖奕扬的余光斜睨着一路回来都默不作声的何依落,倒有些不适应。
终于,马车停下来,他轻咳了声,“有人得罪你了吗,我的爱妃?”
何依落白他一眼,作势就要走,被他抬手拉住了腕子一屁股坐回来。
“下了车小喜子安排你先回牢里呆着,三天后,便可以回你的锦园宫。”
何依落撇撇嘴,“我知道。”
“我接你。”
何依落不解地抬眼看他,肖奕扬捏捏她的脸,“我说三天后,我来接你。”
何依落抿了抿嘴,好一会儿才说出来:“我……要你亲自来。”
“嗯。”
“要你把我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接出去。”
“好。”
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深沉的黛眼中肯定的神情,何依落心里便踏实了。悄悄伸手按了按自己袖袋里的小人偶,心想着起码这三天还有他陪着也不会太无聊了。于是才深呼吸了一下退后了两寸,想要离开,转念又顿住了。
肖奕扬似是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丫头从来心直口快,藏不住事,这不叫她说出来,还不憋坏了。于是他挑眉瞧瞧她的模样,等着她说。
何依落咬了咬唇瓣,终是鼓起勇气看定他,“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喜欢着宣毅王妃啊?你很爱很爱她是不是?”
肖奕扬眸子一黯,没有答话。
这不禁让何依落没由来的鼻子一酸,瞥开了眼,“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小傻瓜……”他唇角含笑,呢喃了一声,低头便吻向了她的唇瓣。刚刚碰上,何依落却呼吸一窒,反射性地别开脑袋,再不看他,反身敏捷地跳下了马车。
何依落啊何依落……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看他和徐卿婷亲近,看他和千尘一起,甚至看他逛****,生气也便生气了,仅仅是看他看着宣毅王妃的一个眼神,你便难过起来了呢?
而且宣毅王妃竟能感觉出他的心思细腻、用情深刻,知道他心里放下一个人了便装不下第二个,他们之间岂是旁人能懂的啊。
回到牢房里之后,反反复复在脑海里的,便只剩了这么一个念头。何依落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躺在床板上瞪着牢房顶脑海一片空白,就连对面的小锦小园两个丫头也担心不已。
本来么,看着自己主子逃了出去,晚上又被关了进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这一回来以后又像是心事重重,问什么也答得有气无力,怎么能不让两个丫头心慌。
而且,从第二天开始,昶王也再没见过来过,不由得让两个人更没谱,心想着皇上不管了,昶王也不管了,难道真的无望了?
然而,何依落才没这么寻思,她是压根都没记得要惦记着数日子,只觉得肖奕扬既然说了三天后会来接她,便不会有假。只是这天从一早开始,她就小腹疼痛,从起初的隐隐作痛,到下午时一阵紧过一阵,开始了绞痛,更让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正当她痛得有些冒冷汗时,牢门就开了,打头进来的是喜公公。喜公公满面盈笑上去就拜,“落妃娘娘,内臣来迎娘娘回锦园宫。”
何依落抬眼一看,又瞥过眼睛瞄了瞄他后面,心底一沉,“我……这就没事了吗?”
“那是自然啊,娘娘。”
对面牢里的两个丫头已经欢快地叫起来,“娘娘,您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何依落却高兴不起来,“我还不想走呢。”
“娘娘,这……”
“咳咳。”牢门外突然传来不大的两声轻咳,令何依落浑身一震,也不知哪里来了劲头,一骨碌就起了身,霍地站了起来。再看时,那一袭挺拔俊秀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牢门口处,斜倚着一副懒散。“小喜子,朕说了朕不来的话,这丫头定不会走。呵,你还不信。”
何依落三两步跑过去,腹痛也忘了,只是横他一眼,“皇上当然要言而有信啊。”
“嗯,没错。”
“那皇上,我现在真的没罪了吗?”
“你本来就没罪。”
“我是说……”她压低了点声音,“那些事情都解决了?”
“你说呢?”肖奕扬抿嘴一笑,过来两步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小腰撞进自己怀里,惹得她一声嘤咛,着实是被撞到了腰腹,这才又觉得疼起来。何依落顺势放了一大半的身体重量在他身上好让自己舒服点。
“那快走吧,这儿我可待够了。”
“我还以为你真不想走。”
何依落撅起了小嘴,还不待再说话,已经身子一轻,被他轻轻松松横抱在怀,转身就往外走。
出了牢门何依落才看到了牢房的走廊从里延伸至外,已经整整齐齐站了两队侍卫,他就这么抱着自己穿行而过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何依落呢,肚子正疼着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再加上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重见天日,真不是一般的开心。于是几日来莫可名状的抑郁情绪也忘了,被他这么抱着,更觉得窝心不已。便索性抱住他的脖子,脑袋枕在他肩上随他去吧。
“先闭上眼睛。”
“嗯?”
“多日没见阳光,突然出去会伤眼睛的。”
“哦。”何依落乖顺地闭上眼睛,由着他抱着自己上了一段长长的阶梯,感觉到一片光亮,她知道已经出来了。然后又感觉他抱着自己走了几步,身子一沉,好像坐在了哪里,置身自己在他的腿上。坐他的腿早坐习惯了,何依落挪挪屁股坐得更舒服。“还有我的两个小丫头哦,别忘了她们。”
“自然,我还会赏她们。”
何依落笑着点头,笑意还噙在嘴角,就听面前一片窸窸窣窣,继而传来一阵高高低低地声音:“给落妃娘娘请罪。”
何依落一愣,这才猛地睁开眼睛。好在适应了一会儿,而肖奕扬也刻意坐在了檐下的椅子上,才没让她刺了眼。就见脚下不远处,齐刷刷地跪倒了好一片人——似乎都是前些日子抓她的侍卫,还有明德宫的下人,而那最前面低头跪着的,竟是太妃徐娘娘和徐卿婷!
这下子,何依落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收回目光看向肖奕扬。而肖奕扬,只是一只手臂扶着她的腰身,一只手肘支着椅子扶手,如此撑着头闲散着,好似事不关己。
何依落顿不知道怎么反应。那厢太妃娘娘才说话了:“哀家错信了妖僧的昏话,错怪了落妃,让落妃吃苦了,是哀家的错,请皇上责罚。”
天!这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老太婆说出的话吗?何依落再看向肖奕扬,他还是没说话,她不由得揪揪他的衣服,才叫他转过目光,淡淡地说:“太妃娘娘,您是朕的长辈,朕不好责罚。不过既然这事儿错怪了落妃,不如就落妃说了算吧。”
啊?何依落更无言了。他一个堂堂的天子,都说不好责罚长辈了,干嘛叫自己在这儿得罪人?虽然很想过去抽她两巴掌。
“爱妃,受委屈的是你,你说该如何呢?”
何依落打算自己不接那个茬,扭头谁也不看。而那边徐卿婷就尖叫了起来:“何依落你别太过分了啊,我们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靠!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当我怕你!“你说我还想怎么样?你灌我毒酒我才让你下个跪你就受不了啦?”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是那个妖女……”
“喂!谁‘妖女’啦?你这是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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