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只是低低笑着,探出舌尖舔上她柔唇,再含在嘴里用牙齿轻轻咬磨,不消三两下挑逗,她便嘤咛一声,全然失守,任他长驱直入,纠缠住了她混合着甜暖气息及苦涩药味的丁香舌。而她抵着他的小拳头也被他顺势一拉,放在了自己颈上……被她几乎丧失意识地抱紧了,他就那么一倾身,将她放倒在了锦床之上。
自己是想要他的吻,好想……似乎他的吻,是可以让她忘了所有的、快乐得让她飞起来——这种感觉,从小到大,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也让自己顾不得去想到底是为什么,只是想要更多……
她头晕目眩,她急喘连连,她甚至忘乎所以地学着他的样子,探入他的口中放肆吮吸,更浑身微颤地挺起了小蛮腰探寻着他的贴近。
肖奕扬了解她懵懂的反应,灼烫的唇蔓延入她的粉颈,伸臂揽住她的腰身几乎想要嵌她入自己身体里……小落落,你是我的……你的身体更是我的……无论在宫里,还是在宫外……
“嗯……扬……啊!不好了不好了!”她突然叫出声来,抱着他的她的双臂紧张地攥住了他的衣衫。
“唔……你快、快放我起来……”她赤红着脸硬是将他推开。她的衣衫几乎已经褪下了双肩,那粉白的颈子上点点红梅,煞是妖娆——她哪里知道。只是一脸的憋闷难为情,最后皱了好半天的眉,才支支吾吾出声:“我、我葵水来了。”
“你、你不回你的寝宫睡啊?”慌慌张张唤来小锦小园帮自己收拾停当,却还见肖奕扬侧身坐在床边闷着一张脸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何依落小心翼翼地问。
“皇上要睡哪个殿,还要你个小妃子安排吗?”
这人又哪根筋不对了?皇上还真是阴晴不定诶,所以才有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何依落只得抱着被子缩了缩,“不是啦……我只是觉得,一般这个时候……那个、那个……男人都怕不干净吧。”
“可我偏偏想要今晚有人陪着睡,不行吗?不然我这就去永宁宫。婷妃被禁足不许外出,可没说我不能进去。”
一个飞枕从何依落手里不偏不倚砸向他的头,也毫无意外地被他一把捉住。继而抬身一跃就上了床内侧,将枕头往脑袋下一垫,背对着她,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嗬……这、这怎么又耍起无赖来了?
何依落对着他的背眨巴眨巴眼睛,每次这个时候,她总是深度怀疑——这人是我天启王朝的皇上吗?
算了算了,既然他不怕不干净,我怕什么?何依落撇撇嘴便也躺了下来。
目光所及,是他一尺以外纹丝不动的后背,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很快睡着了。何依落悄摸摸地靠近了些,心想好歹他没有真的跑去找徐卿婷——这不禁让她莫名地踏实。好些日子没有像这样一般睡在一张床上了……虽然离得有点远……
何依落再悄悄靠近了些,两只手掌轻轻地覆在他的后背上,就想着能一边感觉着他的存在,一边安心开睡。可她刚刚碰到他,他的肌肉就是一阵紧绷,她还未合眼,他就猛地一个翻转面朝向她,再拽着她的胳膊使得她的身子也是一个翻转,背向自己,然后双臂由背后将她抱了个结实。
这么大的动作,实实让她惊了一下,生怕自己身子下面不方便。好在他就这么像虾子一样抱着她不再动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身体也应合着他的角度,很紧密,很舒服。于是何依落枕着他的胳膊合上眸子就打算睡去,他的掌心却轻轻上移,不偏不倚地覆上了她柔软饱满的胸口。
何依落禁不住又一次血气上涌,奈何他睡着着,她便大气都不敢出。可那指尖竟不老实地挑开了她的衣领,顺着她的肌肤滑入,紧握住了她一团浑圆,虽还隔着一层轻薄的肚兜,却滚烫了她浑身。
“皇上……你、你……拿出来。”
“不行吗?是谁上次自己拿我手往这里放的?”听他的口气,虽然极轻,但根本是再清醒不过,根本没睡着。
何依落无言以对,只是想挣开,不然身体越来越烫,只怕要烧着了。
“要想睡就别乱动,我只是摸一摸罢了……别以为事情解决到这一步,你的任务就完了。”
哦,说的是……自己答应他的事,还没做到呢吧……他现在到底对女人算是有感觉了呢还是没感觉?难道是自己还没做到位?
想到这里,何依落决定牺牲小我,再顾不上羞赧,伸手在被子下面解开了自己肚兜的襟带,用力往下一拽,直让他的手就那么毫无牵绊地落在了她滑嫩的肌肤上……
他的手顿住了,她的呼吸也屏在喉间,而她浑圆之上的娇羞蓓蕾,却在这个时候不甘寂寞地悄悄在他的掌心下绽放起来,那么突兀,那么媚入骨髓……
“何依落!”这绝对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肖奕扬触电一般地掀被而起,“腾”地从床上下地,胸口起伏不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己睡去自己睡去!睡个觉都不得安生。走了!”
眼睁睁瞧他真的穿靴、披衣、走人,何依落一头雾水。自己不就是按他的意思做的吗?他又怎么不满意啦?哼!神经!
子夜,阴云厚重,遮盖了半个残月,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冷风轻袭。
屋檐下古旧的灯笼破了糊纸,摇摇晃晃,油芯的火光忽明忽暗。
暗夜里,鸡鸣犬吠几不可闻。
长长的阴冷的黑色廊间,黑色的阴影投在黑石板上,被拉得很长很长。软底的黑靴一步一印,连声音都没有,直到廊尽头。顿住,侧转,长长的黑色斗篷带起一丝冷意。
铁门大牢里,传来“当啷”两声暗响,便又无声息。
黑靴挪上两步,站定。
铁铸的栏杆缝隙里,沙哑地干咳了两声,几乎干裂的声音才压抑地传出来:“你……来救我?”
铁门外的黑影纹丝未动,“给你送行。”——那声音,好像脚底的石板,冷、硬。
“当啷啷”的铁镣声作响好一阵,一双大手抓住了铁栏杆——那双手虽苍老却骨节有力,沾着些许尘污,指缝却干净整齐。“送行……呵呵,没料到局面竟转化如此,落得个大计将成却身先死。”
“将成?还差得远。你们都太低估了肖奕扬,而且动了不该动的人——那个女人,留着,有用。”
“如今这些都是废话!”
“是。既如此,你该知道自己下来要怎么做。”
“什么?”
“你留着,对他们就是‘希望’。”
铁栏杆上的手倏然抓紧,微颤着伴着一阵诡异撕裂的低笑直至哀鸣,许久停歇。“原来……是要如此‘送行’。好啊……好啊……原来一切竟全都是成全了你……”
来人没答话,斗篷宽大的帽檐下,阴影完全笼罩了面目,只有微光下薄凉扬起的唇角,“差矣,我也是在成全大计。”
黑色斗篷里缓缓抬起一只手,冷光中显得毫无血色。那只手向前伸到了铁栏杆处,一枚暗红色药丸便落入那颤抖的手中。
“放心,你会走得很快,没有痛苦。”
语毕,再顾不上那双灰白的手抽搐痉挛得犹如地狱乱舞,黑色身影已经转身,决绝得好似在暗夜里,从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