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何依落由肖昶护着,倒是伤不及分毫,扭头之间就见又是一队人马涌至,那正中间的一匹健硕白马之上,竟是肖奕扬!
何依落登时激动起来,只恨不能立刻过去,心急如焚。但见肖奕扬突然双腿夹紧马腹,策马就领着护卫就朝这边过来,她倒更急了——这人手无缚鸡之力,跑过来干嘛啊!
肖奕扬抬手一挥,身侧的狄琨立刻带着护卫和蒙面人交战起来,而他自己就向何依落而来。
领头的蒙面人一看白马落了单,便想要攻其不备,挥着锋利的鹰爪直冲而来,何依落大惊之下,什么也顾不上了,抬脚就想跑,待想起自己是在马背上时,已经一屁股跌落下来。手臂被一个力量一拉而起,落入一具胸膛里,她抬头才看到是下了马的肖奕扬。
而眼看那蒙面人的鹰爪就朝他背后抓去,何依落情急之下正摸到他腰间似有什么器物,便握起就是一挥,一道金光闪过,“梆!”一声脆响,迎上鹰爪的原是一把金灿灿的匕首。何依落只觉得双臂震得发麻,一时间没了知觉。
蒙面人一招未中,迎头再战,何依落急忙招架,用尽全身力量挥着手里的匕首再往上挡,腰际却有一个适度柔力将她缓缓一带,便是一个旋身,鹰爪的锋利寒光擦肩而过,落了空。
看到是肖奕扬单臂挽着她的腰,何依落大喊起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还不躲一边去!”边说着还便跻身上前再挡在了肖奕扬前面。
“小心。”他也没拒绝地置身在她身后,轻轻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那扶着她腰际的手就稍稍一个用力将她侧转一下,那扭身的动作正带动她的身体连同手臂一挥,锋利的金匕首便很准确地再次抵挡住了蒙面人第二爪。
这一次,何依落很神奇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使出的力气承受对方的力量变得游刃有余,心里暗喜原来使武功也是要有热身过程的,不由得腰板挺得更直。
“你就站我后面别乱动哦,有我别怕。”
蒙面人也是一愣,但立刻就更加使力挥来第三爪,何依落敏捷地抬刀就迎着他劈过去,而扶着她腰际的肖奕扬的手掌移上她的肩头,似有似无地一推……那一刀落下,蒙面人竟被挡得连退七八步才站稳。
何依落这下子更得意了,也忘了后面的人,大叫一声,挥着匕首拔腿就往前追。
“喂!”肖奕扬伸手竟没抓住她,蹙眉急跟着上前,谁料到何依落正将匕首向后抡起欲往前狠狠一劈,肖奕扬倒吸一口气收步就躲却还是差了一点——那刀锋不偏不倚划过了面颊……
与此同时,黑暗的林中深处传来一声好似蝉鸣的尖声呜咽,那数十黑衣蒙面人就好像听到了召唤一般,同时停住了搏杀,施展轻功飞窜而去,不消眨眼功夫全没了鬼影。
何依落想追也没追上,不解气地朝着远方暗夜喊叫出声:“没本事就知道逃!有种出来再过两招啊!”
喊完了才觉得爽了,何依落笑呵呵地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竟眼看着肖奕扬捂着一侧面颊,那指缝处似有鲜血渗出。
“啊!你怎么啦?”何依落大惊失色,凑过去就想要看个仔细。肖奕扬抬眼竟充满了无奈,瞧瞧她,又瞧瞧她手里的匕首,再瞧她。“何依落,你可真有能耐。”
何依落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慌手慌脚地就去瞧他的脸,又揪着衣袖就想给他擦。“是我不小心的?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
肖奕扬挡了她的衣袖,顺手取出了袖袋里一方白帕子擦拭了一下,果然是一抹血。而来不及何依落上去看仔细,他已经捂住伤口,拖过一边白马的缰绳,利落翻身上马,再一把拽住何依落的胳膊,将她拎小鸡一样拎起,放置在了自己胸前坐正。
差点以为他会气得将她就地正法了——自己可是伤了龙体啊!还好还好,他貌似还没打算丢她不管。何依落暗自吐吐小舌头,暂且将手里的匕首藏进袖袋,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马下侍卫已经整了队伍,更有不少都添了伤。狄琨虎虎生风地上前一拜,“皇上,只有两个没逃掉,却服毒而亡。验了身,没发现是什么人。”
肖奕扬淡淡地应了声,目光便落在了一旁——正是肖昶。只见肖昶上前单膝跪地俯首拜下去,“皇兄……请皇兄责罚。”
“你想要朕怎么责罚?”
“我……”肖昶抬眼扫过何依落,再对肖奕扬一拜,“我不该私自带落妃娘娘出宫,造成了娘娘陷入这样的危险,肖昶有罪,要杀要剐没有半句怨言。”
看着肖奕扬表情没有一丝缓和,何依落不安起来,揪住他胸口的衣服急忙说:“皇上你别怪昶王,是我求着昶王带我出来逛逛的,而且昶王派人保护着我呢,是我私自乱跑才遇到了那帮坏人,这跟昶王没关系。”
肖奕扬一反常态连她看也没看,只是捂着半边脸颊继续看着肖昶,好一会儿才不轻不重地说:“朕要责罚的,不是你让落妃陷入危险,而是你一个亲王,带着你的皇嫂出游——这让朕情何以堪。明白吗?”
“肖昶糊涂了……皇兄责罚的是。”
“好了,都回吧。”肖奕扬淡淡撂下一句,牵着马缰掉头便走,一众侍卫整编随行,浩浩汤汤。
马背上,肖奕扬仍旧没说一句多余的话,何依落也只得闷闷地端坐着。直到队伍一直出了林子上了大道,才看到了等在路边的一辆宽敞的皇家马车,边上站着小喜子和一队侍卫。
肖奕扬拦腰将她一抱,下了马,然后松开她头也不回地径自上了马车。
何依落被晾到一边,进退不是。小喜子就上来了,对她摆摆手,“娘娘,赶紧上去啊,咱回宫了。”
何依落撇撇嘴,站着没动。
“怎么着,还要朕请?”马车内淡淡的飘出一句,何依落这才磨磨蹭蹭跟了上去。
这辆马车比前两次跟着他出来乘坐的马车要宽敞得多,所以何依落上去了就挨着边角坐着,更显得和里面坐在榻上的肖奕扬距离甚远。何依落心里知道他气着,自己偷跑出来他有理由气,自己劳师动众让皇家侍卫满城找他有理由气,自己伤了他那美得没话说的脸,他就更有理由气了——哎,自己也不是成心的嘛不是?
马车还算稳稳当当一路进了京城,何依落心里反反复复想同一个问题,就容易迷糊,这一迷糊,加上这一顿折腾,竟犯起困来。
“这样也能睡着?还真是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