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没摔伤吧,赶紧回府瞧瞧。”
“少来了,别当我没看见!”侯睿再不客气了,抬掌就往额吉娜身上劈。额吉娜侧身一躲,毫不沾身。“呵,就说你功夫不错吧,来啊,有本事杀我灭口。”
额吉娜抬手挡住他的第二掌,毕竟是小孩子,连个头都矮一截,额吉娜挡得一点也不吃力。“侯睿,你一个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儿。”
“什么‘大人的事儿’?这是我国和敌国的事儿,你分明就是西夜派来的密探头目!”
“你毫无证据,没人会信你。”
“我有密函,你有本事来毁灭证据啊。”好啊,同伙也诱出来了,自己也承认了,就差让她再出手了——皇上大哥哥过来一看,什么都清楚了!
侯睿即使身小,却一股子小小伙儿的冲劲和蛮劲,这时候更有着庞大的使命感,那一招一式便用尽全力,嘴上更是不忘了要诱她多说几句实情好被来人听到。“刚才那个同伙跑什么跑?还怕不是我对手吗?”
“我是帮你留下性命了啊。”额吉娜并未全力出手,只是招招抵挡,直到林子边突然闯进来了一人跟着侯睿站在了一起,定睛一看,原是何依落——呵,果不其然,又是她张罗的这一出。
“大姐姐,你刚刚听到了没?她承认那个同伙了,承认自己是密探了!”
“听到了!小鬼,做得好。”
“刚刚我还见着那个同伙了,就是被他跑了。”
“跑不了,我让你姐在林子外面守着呢。”何依落信心满满,得意洋洋,出手就上去想要将额吉娜生擒。额吉娜面临着他们两个人,不得不出招应对。这一揪一扯之间,侯睿将偷瞧来的狄琨应付侯瑛那一招“飞身扫堂”,对着额吉娜脚下就使过去……
何依落正捉着她的衣袖,额吉娜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后跌去。何依落生生地将她衣袖“刺啦”一声扯破一道口子,那树丫上个灯笼也被撞倒,掉额吉娜跟前的地上烧了起来。何依落想要乘胜追击,上去扭着她的手腕学着狄琨的“借力使力”就将她抡出去,何依落没想到自己的力量似乎真比平时大了数倍,那额吉娜轻飘飘地好像片树叶似的便飞了出去。
侯睿跟着差点叫起好来,却大张着嘴巴还没叫出声,就见一道暗银色身影就在那一瞬间飞身而至,将额吉娜稳稳接在了怀里——肖奕扬。
“大哥哥!你来得正好!”侯睿先是兴奋了起来,上去就大叫到:“就她——是西夜国的密探头目,大哥哥你刚都看清楚了吗?”
没有得到回音,侯睿还在自顾自地继续道:“落姐姐设计让她都交代了,还有一个同伙……”
何依落伸手扯住了侯睿。那燃烧着的灯笼映着不远处那颀长身影,还有那双臂之上稳稳贴合他的胸膛的她的身体……这画面,很熟悉——熟悉得让何依落心里又空空得疼起来。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就好像在皇家狩猎场自己伤了额吉娜,而他将她抱走——一模一样。
侯睿不禁有些奇怪,怎么都不说话了呢?他看看对面,再回头看看何依落,再看向对面。就见肖奕扬轻轻叹了一口气,“何依落,你自己不省心就算了,还要带着小睿一起。”
“我……”何依落蠕蠕唇,想要辩解些什么,可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反而被那东西横冲直撞弥漫而上,使得鼻端一酸,眼眶就涩了。
“大哥哥……”
“够了。今儿……就这样吧。”淡淡地撂下半句话,他已经抱着额吉娜转身而走。
何依落腿一软,浑身的劲儿都泄了,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了地上。灯笼的火燃尽了,噼噼啪啪地发出焦裂的声响。
“姐,你抓住那个坏蛋同伙了吗?”
“什么同伙?你们到底让我在林子外面等什么?我鬼影子也没看到啊。”
“有没有伤到哪里?”
额吉娜摇摇头,看到肖奕扬将她一路带回了侯府,送回了她的房间,却一句话都没说。这头一句话,表面上是关心之意,却让她听不出什么感情。而看他并没有马上退出去的意思,她轻轻咳了声,好似无意地说道:“只是夜里寒气太重,皇上……能给我倒杯热茶暖暖身子吗?”
肖奕扬抬眼看看她,没有说话,而是依她说的起身去桌边倒了杯水,回床边递给她。额吉娜接过来喝了两口,看他还静静站着,神情莫测,她才试探性地说:“对不起啊,我不该和落妃起冲突,扰你心烦了吧。”
肖奕扬抬手接过她的茶杯,放到了桌上,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背着身开口道:“五个何依落加在一起,也精明不过一个额吉娜。所以,别把你的心思都用在她身上,她应付不起。”
额吉娜幽蓝的眸子一黯,抿嘴微微一笑,竟有一丝似有似无的苦涩一闪而过,“呵,你在责怪我吗?事实上,又不是我主动去约见她的,而是她想方设法挑衅我。”
“没错,可你明明一开始心里就明白是她找你的事儿,你却将计就计跟着她的设计往里走,无非就是想得来这么一个结果——让她更加心灰意冷、失魂落魄……难道那丫头那点蛮力,真能将你甩出去那么远,还不是听到我过来了……”
“呵,与其现在这么质问我,你刚刚大可不必跟着我的套路走啊。所以,明明是你自己在生她的气,又故意拿我来气她的。”
肖奕扬转身瞧她一眼,竟一时有些无言。
“这一路而来,你想借我刺激刺激她,却没有明显效果,今儿呢,怕是更气她将侯睿也牵扯了进来……”
“对,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一点——我想要对她做什么,那是专属于我的权利,而你,没有这个权利。所以,不要借口想要帮我,而去对她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以满足你自己的什么企图。”
“我的企图?”额吉娜呵地笑出了声,突然眸光一凝,起身下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紧紧看定了他,“皇上,你说我有企图,那么你一定明白我的企图咯。”
肖奕扬脚下退了一小步,以拉开她过近的距离,然而额吉娜却突然上前双臂扣住了他的脖颈,挺身抬起下巴一口吻住了他的唇……
肖奕扬反射性地想要推开,她的手臂却如藤蔓将他缠得紧紧,那馨香的口也毫不怯懦,带着一股志在必得,只是想要更加深入……
肖奕扬可以一掌将她震出远远,却明显犹豫了一瞬,抬手在她腰侧而上三寸穴位准确一点,让她忽地手臂一软,再使不上力,才被他推开了三步。
看他伸手轻拂了下自己的唇,额吉娜心里好一阵酸涩委屈,“怎么,我的企图很过分吗?”
“不过分……可却,不切实际。”
“为什么?我也没要求你的全部。”
“一点多余的也没有了。”
呵……额吉娜甚至是难以置信,更难以置信的是——为什么会是何依落?眼看他转身想走,额吉娜不甘心:“肖奕扬,你是一国之君,竟也会这么执念吗?虽然我不明白那个丫头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的,可是,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我对你而言,也许是更加重要的。如果你不对我这么毫无余地,我可以将我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这也许关系到你和你国家的前途与命运。”
肖奕扬神情并未变化很多,只是微微蹙了下眉,“西夜王如果知道了你今天给我说的这些话,一定很后悔将你放在了这个位置。”
“呵……与整个西夜比较,我更在乎我自己。”
“这——也许正恰恰是你最可怕的地方——你只会在乎你自己。”
何依落这一夜差不多没有合眼。侯睿心底的小兴奋和后来的不明所以,以及侯瑛带有审视的疑惑,她都顾不上了。回到侯府,关了房门,和衣躺在床上,就那么辗转了一个晚上。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在城隍庙枯树林里的场景,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眼神……直到天亮时,那发疼发胀的脑子里恍恍惚惚浮现出了一个细节——额吉娜摔倒在地,燃火的灯笼照亮了她被扯破衣袖的一截手臂——那手臂上,有三道不算深刻却很熟悉的伤口……
熟悉,是很熟悉——那该是自己的飞天索所落下的痕迹,可正因为这个“熟悉”,才让她怎么都想不通。
自己什么时候和她用飞天索交过手?而且看似新伤,应该就在这两三日之内。到底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念头被这个问题所困扰,何依落暂时不再去想别的了,早早起来就往后院的马厩而去。
小马倌已经给所有的马都喂过了草料,正在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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