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如同千年前的他们一样,明知道错以铸成难逃惩罚,却还心心念念着得到原谅。
初夏的雨,微凉。付罹和他带出去埋伏赫连青羽的所有黑衣卫士,都被吴口天罚跪在院中的青石台阶上淋雨。别看吴口天草包一个,别的本事没有,这个惩戒下人他可是熟练在行的很。院中的青石台阶很窄也就半脚掌的宽度,付罹他们跪在石阶上脚腕借不上力气,全部的重量全部压在膝盖上,付罹跪了四个时辰这腿就没有知觉了。又赶上天蒙亮的时候下起了细雨,更让他的心里愤恨。想他们黑衣卫士,以前何以受过这样的屈辱和惩罚。“一群废物!”曦煞看着细雨中的人影,本以为小公子的黑衣卫士会很厉害,今日一见当真是毁了眼睛。“这个,这个曦煞公子啊,您对小人有什么吩咐?小人都一定为了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吴口天手里攥着小公子给他的信件,嬉皮笑脸的问曦煞。这个冷面公子看着就可怕,而且小公子信上又说遵煞令,自己还是小心侍奉为好。曦煞回头冷冷的撇了一眼吴口天,吴口天看到曦煞如此寒冷的眼光,顿时浑身汗毛竖起。“带着你的人回武庆去,这里用不到废物”吴口天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虽然这话听在吴口天耳朵里很不舒服,可是不舒服归不舒服,只要能回武庆撇开这费神的差事和这个冰冷又恐怖的曦煞,被叫成废物又怎么样!“小人知道了,小人马上就去准备”吴口天脚底摸油,什么面子里子的他统统都不要了,他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曦煞将手伸出窗外,雨水打湿了他的手掌,眼底划过一丝不宜察觉的温柔,不知道他刚刚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赫连青羽早饭喝的也是清粥,对于重伤的她来说云夕给准备的这三餐还真是不怎么厚道。清粥也就算了,连个配菜都没有,腌黄瓜也成啊。青羽幽怨的眼神落在角落里啃鸡大腿的老大夫身上,拜托就不能吃相斯文点,狼吞虎咽弄的满嘴油腻的,是想馋死她吧。“丫头别看我,看我也不给你吃,你伤口可忌讳着这些呢。”老大夫抹了抹白胡须“您也知道我不能吃啊,那您还在我面前吃成这样,也不考虑考虑丫头我的感受。”赫连青羽靠在云夕怀里,撇着嘴。“呵呵,看来你是真的没事了,这么多话。”云夕吹凉了清粥送到青羽嘴边,青羽嫌恶的转过头去“不吃了不吃了,难以下咽。熙云夕你也太不像话了,至少也给条咸黄瓜吧。”
“你说话凭良心,这食物可都是按老大夫的要求准备的,你可不能怪在我头上。”云夕将枕头立好,让青羽靠在上面。“山羊伯伯,我是受伤又不是减肥,不用连调味料都忌掉吧。您也可怜可怜我,我身上疼的厉害,您不能让我胃里,心里也跟着难受吧。”
老大夫把吃剩下的鸡骨头扔进云夕端着的托盘里,然后舔着手指走到青羽床边“小孩子要听话,我都是为了你好,怎么和你那个爹一样的难搞。”老大夫本姓司徒,十几年前是宫中有名的执都太医,与熙云夕的爹爹共同掌管太医院。老大夫年轻时脾气秉性比现在还要奇特,困在宫中十几年实在受不了那些腐朽的气息,所以选择了离开,逍遥于天地间,悬壶济世,行医治病。话说赫连青羽小的时候还被老大夫抱过呢,当然木熙云夕也一样被他抱过,所以老大夫在得知自己救的丫头是太子时,他一点都不惊讶。赫连青羽醒来以后从云夕那里得知这些后,就觉得自己的命实在是太好了,走到哪里都遇贵人,这次要不是有这个金牌太医在,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青羽冲着云夕挑挑眉,示意云夕去开门。刚刚聊天的时候为了你不让别人听到特意把门栓栓上了。云夕端着青羽和老大夫吃剩下的粥和骨头去开门,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乎尔岳浩。乎尔岳浩冲着云夕笑笑,然后越过云夕进了屋子。外面下着细雨,云夕怕青羽吹到凉风,出去时随手把门关上了。
乎尔岳浩看着床上倚着的赫连青羽,淡淡的问“青羽兄觉得今天好点了么?”
“托你们所有人的福,好的不得了”赫连青羽笑的甜美,对于乎尔岳浩她是心存感激的,这个男人是善良的,纵使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里,纵使对待像她这样固执的潜在敌人也同样充满着善良。
乎尔岳浩看了看床边的老大夫,抿了抿嘴。老大夫何许人也,在这些娃娃面前简直就是个人精。乎尔岳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让他暂且回避嘛,走,走,走,可不打扰年轻人谈感情,老大夫起身出了青羽的房间。
赫连青羽看老大夫不声不响的出去了,很是纳闷,再看乎尔岳浩就更奇怪。这人怎么这么严肃的直直的看着她啊?
“我有话想跟你说”乎尔岳浩轻轻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