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你想看什么书?我去帮你拿来。”清雅见邓良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试探着问。
邓良看她一眼不答,清雅走到一边去绣一方雪白的帕子。过了一会,只听邓良起身,她抬头去看,只见他将外袍往身上穿,但是右手不得力,两次又滑落了下去。
当邓良再次弯腰去捡衣衫的时候,一只纤纤素手先拾了起来。
清雅将衣衫拍拍干净,绕到邓良身后为他披上,他站着没动,清雅迟疑一下,试着将衣袖往他右手那边先套上,邓良抬了手倒也配合。
清雅微微一笑,为邓良穿好外袍道:“驸马想出去走走?”
他看她一眼不置可否,迈步慢慢走向屋门。
清雅跟在他身侧,在他迈步过门坎的时候,伸手扶住他的左手,他没有表示反对。而后,清雅就这么扶着他在小院里转了转,然后,就那么随意走走停停地转了出去,最后,邓良在八角亭里停下,清雅忙用自己的手帕在石凳上拂了拂灰尘,再扶邓良坐下。
“我还没有病入膏肓,也不是伤了腿,更不是老得走不动。”邓良看着远处,冷冷说。
清雅起初还以为他在自言自语,待清楚他这是在对她说话,不禁有些儿惊喜。她以为那么一闹,邓良对他误会更深,再也不会理睬她了,看来,经过这几天,他心里也有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吧。
“知道了。”清雅说着,在邓良身边坐下,忽又起身,走到他对面去坐。
邓良的嘴角扯了扯,本想说她不必这么刻意,反正也是关在一个笼子里,这么一点儿距离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觉得那样未免太过亲昵,便按捺了不说。
有些事情,经过这些天的冷静,他也能察觉出并非他想象中那样,对清雅的做法未免有失公允,只是狠话说了,再怎么好收回?
一个小公主能够做到在他面前那么讨好卖乖,有时他都会觉得自己的良心被什么蒙住了,就算不情愿,人家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就是个路人何至于弄得象你死我活的?
何况,她又不是他在意要白头到老的女子,为了不相干的贞操动个什么气?
如果,他要是对清雅好一点,她是不是会松口呢?
邓良有些做白日梦,清雅再善良,能同意让他休妻吗?可是,他们都并非出身于寻常百姓家,家族颜面丢不得。
两人各自想着心思,坐了一会儿,清雅道:“驸马,科考的事情是我一厢情愿,我不该擅做主张的,虽然是好意,可是你那么不高兴,就——算了吧。”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爹娘也同意了?”邓良心里一喜,随即有些不是味。
他也想做出点儿什么来让人刮目相看,知道邓家不止有两个出色的儿子,其实还有他这个一直未受赏识,也一样很有才华的三儿子。
他也有理想和抱负,苦读诗书,想有天能登朝堂指点江山,原以为这次是大好机会……若是没有清雅的相助,没有爹娘相逼,他也是很想去放手一搏的。
只是赌了口莫名其妙的气,他就要放弃,其实心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