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窗前,看着朦胧月色,只觉心头一片凄凉。
明天,见到那人时,她该拿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去面对?
他不是别人,是浣月的皇子,是陆世康的亲弟弟。难怪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牢不可破的信任和默契,是谁都无法比拟和取代的。
他们有手足亲情,却践踏伤害别人的血脉亲情……清雅握紧拳,怎么样才能报复这血海深仇的始作俑者?
对于陆世康来说,就算对她有情,但这个时代的男人不过将女人视为衣裳,随时都能更换。
陆世康不会为了清雅而将陆世旸如何,这一点清雅很清楚,那么一切都得靠她自己了。
她得好好计划一下。她才不要用苏静那种办法,那太便宜他们了。她要一点点地让他们痛入骨髓,为曾经沾染了卫家鲜血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子宸以为清雅得知了真相,两人再见的时候必定是惊涛骇浪,清雅就算知道对他无可奈何,挖苦讥讽也是少不的,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想,再见清雅时,她的反应的确出乎他的意料,却不是他事先设想的那样。
小北为子宸换完药,帮他整理衣衫道:“公子,你这皮肉伤倒是其次,御医说内伤还需要好好静养才行,怎么就那么急着催太子殿下回去呢?”
他能不急吗?只有早一天离开曼罗,清雅才能早一天得到解脱。
烟雨蒙蒙中,陆世康的队伍终于踏上了返回浣月的路程。
清雅坐在马车里,看着熟悉的景物慢慢地从眼前消失,当马车经过城门时,只听身后马蹄声响,急促地奔到了她的马车前。
她急忙掀开车帘。只见卫彬衣衫微湿,一身黄色衣袍显得他玉树兰芝,眼眸中深深的不舍之情撞入清雅眼中。
“清雅。”他只是喊了这么一声,清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要她留下,不想劫后余生的他们再分开。
他知道,清雅此去是要为他能成为曼罗完全的主人而出卖她的情感,他一再劝阻,清雅却执意如此。
他不知道的是,清雅隐瞒了另一个非去浣月不可的原因,她要报仇!这一次,她对谁都不会说,只她一个人,生死一搏!
但是这些年的兄妹之情,尤其是死里逃生后,再次拥有,这一去也许真的再无相见之日,清雅也不禁动容道:“哥哥。”
卫彬的马就这么跟在清雅的马车外缓缓而行,隔着如烟的雨雾,两人默默地凝视。
陆世康在前面马车中回首,皱皱眉,再看看前面已经到了十里长亭,送行也就要止于此了,才放下窗帘,没有说话。
位于陆世康和清雅两辆马车之间的是子宸的马车。小北探出头往后看看,叨咕道:“这北王,以前就对清雅姑娘好的不得了,今天看来,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兄妹是夫妻要生离死别呢。”
闭目靠在一边休息的子宸听到小北这话,睁开眼,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小北,我看你是娶了个好媳妇。”
听到子宸这么夸春梅,小北喜滋滋道:“公子怎么知道?”
“你现在都变成和她一样的长舌妇了,我还能不知道?”子宸斜眼瞟了瞟小北,不见恼怒,那揶揄的语气还是很明显的。
小北抓抓头,替春梅辩解:“春梅不过是话多一点,其实她能干又忠心。她昨晚还和我说,如果清雅姑娘这一回去就被太子殿下娶进门,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孩子,我们先不急着生,帮清雅姑娘先带带孩子才好。”
这几日,子宸和清雅都没有再见面,两人似乎都想保持着一种不让什么打破的微妙默契。
而陆世康也高兴地对子宸说过,清雅答应到浣月后不再坚持做绣娘,一切都由他来拿主意。
也就是说,到了浣月后,清雅也许就正式进入太子府,成为二嫂——想到这个称呼,子宸心里忽觉有些烦躁。
他想睡却再也睡不着。
“你已经成亲了,应该更加懂得谨言慎行。随我在外面这么久,回浣月也该收敛了。”子宸合眼淡淡道。
小北感觉子宸有些不愉快,知道他这是在说不该将卫彬和清雅的兄妹关系胡说八道,他得提醒春梅注意。
“是,公子。”
十里长亭在秋风秋雨中显得萧条而凄清,卫彬与清雅依依不舍地话别。
“哥哥,上次好像听你说有心仪的姑娘了,怎么没见你带来给我看看?不过哥哥能看上的也错不了,只是我可能看不到哥哥的婚礼了,真有点儿遗憾呢。”清雅故意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