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面揭穿,子宸还是觉得心一直一直往下沉。
他还能奢望什么?
清雅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一路没有发作,已经是厚待他了。昨天为了救她,在众人面前自我暴露,所以就连清雅也不能再装作不知。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对不起,清雅。我不是故意想骗你,一开始不过是冒充金霖在曼罗方便办事。”子宸避开清雅咄咄逼人的目光,从架子上取下她的衣衫,递过去。
她有些羞愤地将衣衫夺过去,恨恨地瞪着他:“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懂不懂礼义廉耻?”
“我知道,可是昨天你衣衫全部湿了,半天也没有呼吸,好不容易救过来。我看你很虚弱,林子里夜风凉,容易生病,你又一直迷迷糊糊的,就擅作主张。我保证什么也没有看什么也没有做。”子宸心里骂自己,多么地虚伪,可是不这么说清雅会怎么想?
就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清雅也肯定不记得什么,所以他说的那么真诚和肯定。
清雅也没打算在这上面追究什么,都换过衣服的能看不到吗?除非他是瞎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信他的话,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在曼罗办事?”清雅冷笑道:“就是办怎么帮苏邓两家来祸害卫家,谋朝篡位,最后还借兵给他们攻破王宫,杀害我爹娘和手足,害得我哥哥不得不离乡背井的无耻勾当吧?他们两家许你什么好处?对了,是我父王不愿意交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什么神兵利器,你们不信,于是宁可相信那两家人渣,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清雅说的心头火气,一把将子宸推倒在地。
子宸索性坐在地上,半晌幽幽道:“你把衣服换上吧,也许等下他们就会找到在这里来。”
“怎么,你怕我们孤男孤女,我又穿着你的衣服会被世康误会?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朋友,但是你害我一家,轮到手足亲情的时候又将我当做礼物往世康身边送。陆世旸,你究竟是个什么人,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一点都看不透。”
她心里觉得很委屈,动手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子宸忙转过头去。
“哼,不是什么都看到了吗?我都不在乎,你还装什么?”清雅泄愤地故意使劲拉扯身上的衣服。
“清雅,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说声对不起。你的出身,我的出身都是不能改变的事情,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做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会遇见你,伤害你。所以,以后你若是有事尽管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帮你。”
呼啦一声,一件衣服从后面丢过来劈头砸在他的脑袋上,随即只听清雅气冲冲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你有没有尝过被自己视为知己朋友的人出卖的滋味?在我知道你真实身份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你死!”
子宸正起身将衣衫往身上套,闻言顿了顿:“如果我死,就能平复你心里的怨恨,你就能放下一切仇恨,获得幸福吗?”
“是。”她回答的斩钉截铁,可是却感觉有些违心。
昨天呼天抢地地在河边因为他死了,哭得痛不欲生的那个样子幸亏没有被子宸看到。
而后来那几个侍卫苦苦相逼,她毫不犹豫的纵身跳进水里,只觉的他死了,这世上竟然也没有什么难以割舍的。
那一刻,她居然没有想到荷塘月色与子宸。
子宸背对她从容着衣道:“昨天你落水是因为找我?”
聪明如他怎么会猜不到,原本将她藏得那么好,她怎么会掉进河水漂流至此的原因呢?
她若是真的恨他,为何要将真相隐瞒那么久?为何要亲自来寻找他?还差点丢了性命。
她没有办法回答,干脆反问:“你怕死?”
想不到他回答的干脆:“是。不过,你既然那么想,我会如你所愿。只是眼下我还不能死。”
她忽然想到现代一些关于死法的脑筋急转弯,鄙夷道:“也就是说你想选择老死?看来我有生之年也未必能报的了仇。”
子宸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本来谈论自己如何去死,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怎么这会他却觉得有些好笑?
听到子宸一声笑,清雅冲到他面前:“别以为你诡计得逞。”
子宸已经整好衣衫,伸手,清雅往旁边一闪,不及子宸手快,从她头发上取下根草棍来:“难道以前有人这么骗过你?我可以很肯定的答应你,二十八岁那天如果我还没有死,你可以用任何办法来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