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光照进宽敞的院子里,一个丫鬟蹲身在一片花丛里,手拿着小铲子在翻土。她身侧都是开的正盛的花,大多极为名贵,她只能在小小的范围内微微挪动,没过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
廊下摆了一章小榻,青岚一身青色的素袍,倚在榻上,喝着清香扑鼻的茶,望着丫鬟的动作,却不知实际望向了哪里,只是偶尔回过神来就唤那丫鬟,“絮儿,小心着些。”
春日阳光甚好,他眯了眯眼,怏怏欲睡。
那边丫鬟看着,回屋内取了轻薄些的锦被轻手轻脚的锦被给青岚盖了,又轻手轻脚地走回去,重新坐回廊下的小木墩子上,拿起地上的簸箩,继续刚刚的绣活。
听青岚这边半天也没了声响,那刚刚取被的丫头往这边望了望,对身边的丫头笑笑,“少爷睡了。”
身边的小丫头嘿嘿地笑了两声,迷恋地看着闭着眼睛的青岚,“少爷连睡觉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呢,真是个温柔的人。”
那先前的丫头拍了拍她,笑道:“咱们少爷可是京中少女的梦中****呢,多少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来拜访,你看我们少爷见了几个?你个小丫头片子,莫要乱想了。”
“哎呀,素菊姐姐,人家只是觉得少爷对下人好,哪里就生了什么心思了?偏偏姐姐这么敏感。哦——莫不是姐姐喜欢少爷,生怕少爷被枝荷抢了去?”那小丫头脸上起先还羞红一片,后来却满是促狭,看着素菊脸上泛红,轻声笑起来。
“你个臭丫头,本是你说的话,倒又笑话起我来。”素菊笑骂了一句,手里的绣活却不知不觉地搁下了,转脸望着那一头青丝垂在颊边的少年,惆怅地轻声道:“一个丫头又能求什么呢,只愿陪在少爷身边一辈子,便够了。”
“姐姐。”枝荷摸了摸素菊的手,安慰着,脸上有些歉疚。她是知道素菊对少爷的心思的,却口没遮拦地正挑起素菊的伤心,当下也后悔起来。
两个人重又低头绣活,不言不语,就那么待了许久。
突然,那枝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神神秘秘地道:“素菊姐姐,你知道那常常缠着咱们少爷的不知羞耻的姑娘是谁么?”
素菊一愣,轻声笑起来,“你才来府里多久,怎么就知道这事儿?”
“瞧您说的,跟人家爱打听似的。这姑娘爱缠着陆府大公子的事儿,京城都传开啦。只是外人只知她是魏府的小姐,却不知到底是谁。”
“已到这个地步了么?她不过九岁稚龄,名声倒响。”素菊一听,憋不住地笑起来。又想到平日那姑娘那副不知羞的模样,更觉好笑。
“可不是,我老子娘都清楚着呢,送我进府的时候还嘱咐我呢。小花呀,你可不要学魏府的那姑娘,上赶着跟人家公子凑近乎,要是你变成她那样,我就打断你两条腿。”枝荷是个凑趣的,此刻竖着两道眉毛,眼睛瞪得溜圆,倒正是个严父的模样,把素菊笑得前仰后合。
“你个小妮子,离了家胆子也大了,竟然敢打趣你爹。”素菊拍拍笑得酸疼的脸,骂道。
“嘿嘿,他不是不在嘛。”枝荷摇头晃脑地耍滑头。
素菊瞧了一眼榻上,见青岚仍闭着眼睛,应是睡得正熟,把枝荷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低声道:“你可莫在少爷面前提那魏家小姐,可省得?”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快说。”枝荷赶忙应了,眨巴着眼睛等着听新鲜出炉的八卦。
“那姑娘是魏府大爷的嫡女,却是在魏二爷的公子魏于灏之后才出生的,所以都叫她魏二小姐,名唤魏北悠。说起来魏府可真是京城大府了,魏老爷是从三品,当年任兵部侍郎时多少人趋之若鹜,魏老夫人还是一品诰命呢。魏大爷也长进,却比他老子更有出息,正三品,还高了半级。魏大爷的夫人也是家大业大,那可是京城大府越家老太君的嫡孙女呢。”
“啊?越家,是那个越家么?”枝荷一惊,拉着素菊急问道。
“京城之中,还有两个越家么?”素菊嗤笑一声,反问。
枝荷怔住,半晌轻声道:“那越家可是不得了,听说祖上得上天荫蔽,出了数十个进士。”
素菊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叹服,“算上中了这届新科的越家二爷,足有五十三个了。京里的大户人家哪一家比得上越家的荣华长久?”
“我的乖乖,真是祖上有德。”枝荷一边摇头一边惊叹。“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小姐必是大家闺秀,却教养出这样的姑娘。这世间的事情,真是说不得。”
“谁知道,兴许那就是她的天性呢。老夫人还说她和咱们少爷相配得很呢,没准儿就嫁到咱们陆府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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