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魏北悠余光瞥见云驿面色泰然,眼角却有些不郁,觉得好笑,正打算和他说几句话,就被随后而来的南桥打断了。魏北悠有些无奈,跟三人告退,临转身的时候瞥向云驿,偷偷挤了一下眼睛。
见魏北悠转身快步走了,南桥借着侧身自然而又若有若无地扫过面前三个男人的脸,光影转换间晦明晦暗,南桥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却有一种奇异的火焰突地闪耀而过。
云驿眉头极快地一皱,然后舒展开来,眼睛里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瞧着魏北悠娉娉婷婷地走进堂里去,三人很一致地停在了院中。
“悠悠对四皇子很是关切啊。”青岚露出个清风拂面的笑容,意味深长道,眼窝深处却是浓的化不开的失落。
“呵,”长幸莞尔一笑,“那还要多谢青岚公子把月萤让出来。”转脸深深地看了一眼云驿,嘴唇微抿成一字线笑弧,“下手快些才有胜算。”
一句话说得旁边两个人脸色一黑。
长幸哈哈一笑,负手进门去。
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八岁……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挑衅了!
来赴宴的多是各府贵妇,尤其是越氏这里,整个屋子满满的都是妇人。越氏自己办宴,就没有请官宦朝臣过来。本来也是,她出的钱,请男人她也招待不了,最后还不是魏以廉不花钱不花力气得了满堂彩?她可没那么傻。
这日来的除了陆青岚、长幸、云驿之外,还有京城一些有意与魏家结亲的人家的公子。
这说出去其实不合规矩,但越氏自己吃了魏以廉的暗亏,知道女人一辈子男人始终是片天,越发重视魏北悠的婚事,因而也就不得不违了规矩。幸好这几人也算得上女儿的友人,明面上还是好看的。
不看看这些男人究竟面子里子是个什么样子,越氏哪里舍得随便把女儿嫁出去?就是女儿自己,也是要看看的。看清楚了,才无怨无悔。
“四皇子、云将军。”越氏见长幸和云驿进去,俯首要拜。
长幸连忙把越氏扶起来,笑道:“月萤救了我,长幸不曾登门致谢,如今赶着月萤的生辰来,可算是占了大便宜了。您莫拜我,我该拜您才是。”
越氏一笑,顺势站起来,“四皇子的礼,妾身可受不起。悠悠找到的大夫刚好救了您,也是上天福佑您而已。”
刚一站起,越氏就瞥见云驿迟了一步伸出的手慢慢握成拳,垂在了身侧。心下一动,越氏抬眉笑道:“云将军的母亲怎么没有来?”
云驿一怔,眼神左右转了一会儿,最后手指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娘说她老给我拖后腿……您好像……不太待见她……。”
魏北悠藏在越氏身后,此时不由得噗嗤一笑,从越氏身侧探出头来,朝云驿耸了一下鼻子,嘴巴一张,“笨”的口型比了出来。
越氏也是忍俊不禁,摇头道:“妾身与云夫人……云夫人总是聪敏些,妾身有些……。”
反复斟酌了一下措辞,越氏无奈地道:“云夫人真性情而已,让她这样误会,是妾身的罪责。云将军回去转告云夫人,就说越静萱扫榻相待。”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
云驿尚不觉得,青岚和长幸却从这话里听出了些许意味——越氏实际上是喜欢云夫人的!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云驿身上,然后目光碰撞,分开。
云驿应了,嘴角的僵硬慢慢和缓过来,魏北悠的一字箴言再现,比旁人说一百句安慰的话都要管用。看她那熟悉的口型,就能想到那个月圆之夜,魏北悠瞪着眼睛憋着笑意看着他,然后突然笑出声来。
“娘,你让他们都坐下吧,尤其是四皇子。”魏北悠担心地看着长幸越发苍白的脸,对越氏说道。
“哦,对了!”越氏恍然大悟地拍手,“悠悠你就带几位在府中走走,我去招呼客人。”
“什么?”魏北悠惊讶。
越氏对她眨眨眼,忍着笑进屋去了。留下魏北悠站在门廊下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哦,对了,魏北悠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走了几步,魏北悠才发觉身侧有道身影,回头一看,竟是南桥。
而留在原地的三个人盯着南桥,面色复杂。
魏北悠奇怪,这四个人……怎么好像不对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