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敏,必不会是哀家说的那类人。对吗?”
魏北悠神色晦明难辨,却是低低一笑,道:“太后善言,臣女谨记。”
“哀家就知道月萤是个好孩子。”太后眉目舒展,就像是小几上那一尊躺卧的老佛爷,慈眉善眼。
“来,写几个字给哀家看看。”太后很是随意地说着,早有丫鬟端了笔墨纸砚上来,放在魏北悠面前。
丫鬟磨着墨,魏北悠顺从地执起毛笔,沾了墨,落在纸上的是如同作画一般的簪花小楷,异常秀丽别致。
太后眼睛微亮,赞道:“好字。”
魏北悠放下了毛笔,太后却随手拿了本经书过来,“月萤的字可算是皇女们当中写的最好的了,哀家最近想找人抄录几遍《心经》,可那字儿哀家总是看不上眼,唯有月萤的字清丽脱俗,很有韵味。哀家想着,就把这抄写的事儿交给月萤,你可愿意?”
魏北悠点头,“月萤愿意。”
“好,”太后笑着赞许,“月萤的性子稳妥,哀家也不必担心抄错了,这几本心经都是要校对的,若是出了岔子可不得了。”
“回太后,月萤省的。只是,应该抄录几遍?”
“唔,”太后思索了一会儿,笑了,“月萤抄到自己满意好了。”
魏北悠心头一叹,再如何缩手缩脚,牵扯到长幸的事,依旧脱不了惩罚。这宫廷里折磨人的方法有无数种,这抄写的,算是轻的了。
“是。”
“好了,哀家有些累了,天冷路滑,月萤也早些回去吧。”太后眯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魏北悠站起身来,被丫鬟一路送到寿安宫外。
跟着小太监从九曲回廊里转到大道上的时候,魏北悠才回头看了一眼灯光笼罩中的寿安宫,白光映着红光,一片迷离。
“公主?”小太监疑惑地看着她。
“走吧。”魏北悠当先走了出去。
“皇奶奶。”长幸走进来的时候,太后正倚靠在方榻的靠背上眯着。长幸走近了,伏在她脚边,头靠着太后的膝盖。
太后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长幸,睁开眼睛,已经染了笑意。“四儿,”太后见他浑身寒气,丫鬟正在替他掸雪,忍不住暖着他的手嗔怪,“手这么冷,你身子不好,又不坐轿子?”
长幸不说话,太后挥手让丫鬟都退下去,长幸就那么安静地趴着,脸上全是宁静。
“怎么了?跟皇奶奶说,为什么不坐轿子?”太后追问。
长幸起身,挨着太后坐了,轻声道:“没事儿,孙儿这身子,走走更好。”
太后脸黑了一片,冷声道:“是不是皇上又训你了?他又说你病歪歪的没个样子了是不是?!”
“皇奶奶……。”长幸皱眉。
“你别说。哀家就知道皇上对你总是有偏见的,”太后目光一凝,“都怪哀家当时硬要把你娘送入宫中,才让歹人害了她。如果哀家没有……。”
“皇奶奶,不怪你。”长幸摇头,“是孙儿自己不争气。”
“傻孩子,”太后苦笑,“你哪里做的不好?小小年纪才学满腹,太傅都直说教不了你了。这皇子当中,哪一个比得上你?”
“可孙儿的身体……。”
“没事,四儿。皇奶奶在替你遍寻天下名医,总有人能医好你的。”太后心疼的抚摸着长幸的头,一如幼时。
“孙儿府里的江大夫,皇奶奶知道是谁么?”
“月萤给你找到的那个大夫?”太后疑惑,“难道还是个有身份的不成?”
长幸抿嘴一笑,“皇奶奶,江大夫姓名不详,不过有个名号您一定听说过……。”
“什么?”太后好奇。
“江阳扁鹊。”长幸笑得愉悦。
“什么?他是江阳扁鹊?”太后不信地看着长幸的眼睛,“哀家曾派人专门去请他,结果他就像是泥鳅一样,刚找到一点消息就没了踪影,滑不溜秋的。换了几波人,都没能把他找回来。”
“你说是月萤找的……。”太后眉头锁起来,“她一个普通的姑娘家,怎么有这等本事……。”
长幸摇头道:“孙儿不想知道月萤是如何寻了江大夫,孙儿只知道,月萤救了孙儿。这份恩情,孙儿永不会忘。”
太后诧异地看过去,长幸眸里专注认真的神光让太后略吃了一惊。
“自然。”太后神态自若地答了。
心里却道,这个姑娘果然对长幸影响太深了。魏家……魏以廉那只老狐狸……幸好她已经警告过魏北悠,不该是她的,就永远不要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