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碧英,你过来。”魏北悠思索了一会儿,把碧英叫到身前。
“你知道的,就算我和刘姨娘不和,我一样可以把你玩忽懈怠的事儿告诉刘姨娘,你说刘姨娘会怎么处置你?”魏北悠淡淡道。
“不要啊,二小姐,求您饶命啊!”碧英赶紧求情。对这个平时见不到一面的魏二小姐,她其实从心眼儿里并不怎么害怕,倒是刘姨娘那母女俩,什么手段都敢来,她的心脏可是经受不住。
“好,那你就把最近你们院里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一遍吧。”魏北悠漫不经心地说。
“这……。”碧英犹豫了。
“不说?没关系,我这就……。”
“不不不,奴婢说,奴婢说,但……您可千万别跟刘姨娘和三小姐说是奴婢告诉您的!”碧英哀求。
“嗯。”魏北悠点头。
“最近……因为大爷也不常回来,但一回来就宿在花姨娘院里,刘姨娘很生气,经常砸东西……。”碧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魏北悠的脸色,“奴婢听说花姨娘请了个什么人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铲了,挖了湖……还请了大夫诊身子,说是旺夫旺子之相……。”
“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魏北悠抬头看了她一眼,碧英立刻道:“二小姐,奴婢没有隐瞒啊,奴婢只知道这么多了,奴婢进府没多久……。”
魏北悠没有理她,松了松手臂,又把魏于晨往身上提了提,就往刘姨娘的院子去了。
不想跟刘姨娘和魏北泠打照面,魏北悠从院子一侧绕行过去,进了魏于晨的房间,把魏于晨放在床上,扯了被子给魏于晨盖上,转身看了碧英一眼,魏北悠就带着水桃离开了。
经过院中的时候,却听耳房里传来说话声,魏北悠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水桃也停下了。
“娘,你听我说,虽然我们现在被花宁那个贱女人纠缠不清,不得安宁,但大夫人她们也绝对不会好过!”魏北泠狠声道。
“泠泠,你说的是真的?你听到什么风声了,花宁要对付越静萱?”房门里传来刘姨娘惊喜的声音。
魏北悠的眼睛像是一把匕首一般狠狠刺向房里。
“是,今天我去给爹送汤,在屋外听见老太婆和爹说话。”
“说的什么?”刘姨娘急切。
“爹让老太婆把魏北悠的八字给陆家。”
“什么?那是……让魏北悠嫁给陆青岚?”刘姨娘很是惊讶,半晌道,“可陆家有钱有势,岂不是又让越静萱称了心意?!”
魏北泠一声嗤笑,“娘你不知道吗?大夫人可未必想要陆家这个亲家,你不记得五公主了?”
“对啊!”刘姨娘一拍掌,笑道,“这下可好了,让魏北悠进了陆家门,她这个公主怎么也是冒牌的,对上正经的五公主,看她还如何嚣张?哼,怕是越静萱也要愁白了头发!最好是让魏北悠以下犯上,去了公主的名头,累了越静萱,让越家蒙羞才好了!”
“娘,你又糊涂了,她魏北悠是越家的嫡重孙女,可也是魏家的小姐。若是她顶了谋逆,魏家也要受连累。”
“那……。”
“放心,我听爹的意思,未必想让她安稳嫁到陆家。怕是嫁到了陆家,也会让陆家把魏北悠治得死死的。说起来,这里面的意思还真是不甚清楚。不过不是算计我们,就与我们无关。娘,二房未必可靠,但大哥你可一定不能得罪!”
“什么?”
“……。”
有再多的话魏北悠也听不见了,只觉得房间里那盏突然亮起来的烛火刺人眼球。
水桃紧紧抓住了魏北悠的手臂,魏北悠恍若未觉一般直直地盯着那扇房门,直到水桃轻声道,“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夫人会担心的。”
魏北悠才点点头,大步地往院外走去了。
隔天陆夫人陶氏果然又上门来,这次直接找到越氏,没拉扯两三句,就道:“越妹妹,我早先跟你提过青岚和悠悠的事儿,你也答应我会好好考虑,怎么又不作数了?”
越氏款款笑了,“陶姐姐这话怎么说?”
陶氏不想越氏倒不生气,此刻也只好耐下性子来打太极,“越妹妹,我前儿找了魏老夫人,看老夫人的样子,对青岚还是颇满意的,悠悠和青岚的情谊明眼人都看着呢,也就越妹妹还不松口了。怎么,越妹妹还舍不得姑娘出嫁呢?”
陶氏笑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留来留去留成仇,这话可是不错的。再说了,我也是把悠悠当眼珠子的,悠悠过门我还能不和你一样疼?”
越氏只是附和的笑笑,“她还未及笄呢,此刻定下来,对她名声总是不好。”
陶氏点头,“越妹妹你说的都对,但这门当户对,再说也就一年了,谁家姑娘不是提前定下来的。说句私心的话,难道妹妹还真要等悠悠及笄了,给老皇帝送去?”
这话可算是了不得了。
越氏心下泛起了嘀咕,但到底还是撑着场面,勉强笑道:“陶姐姐考虑周到,但到底是妹妹唯一的女儿,总还要留上几天。”
陶氏很理解地:“是啊,毕竟只有悠悠一个。但提前合合八字总是可以的吧,合上了,等悠悠一及笄,立刻把悠悠八抬大轿地接进陆府,这也就避开了宫里的选秀了,岂不两全其美?”
在屏风后听着的魏北悠走了出来,微笑着行礼,落落大方地道:“陆伯母此言差矣。悠悠已被皇上选作义女,皇上又怎会召小女为妃?”
陶氏一怔,她其实心里根本没把魏北悠当公主,只是选了选秀这个借口,戳越氏的心窝子,此刻一想,倒也觉得解释不通,只好讪讪道:“就是皇上不选,也可能将悠悠配给皇子、王爷们,到时候也……。”
“陆伯母多虑了。青岚公子却是良配,但悠悠已然是月萤公主,婚事自然由皇上做主,哪里能让母亲拿主意?若是皇上问起,岂不是欺上瞒下?”魏北悠一本正经,却又显出淡淡的无奈来。似乎不能嫁给陆青岚,让她也觉得无比遗憾。
陶氏脸色沉了下来,但魏北悠拿皇上的旨意来压人,她也无法反驳,只能再一次重复,“进了皇子府,可就是一入皇家深似海了,悠悠真愿意做那金屋里的囚鸟?”
这话说的倒是好。
瞧越氏的脸都白了,还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魏北悠摇头示意,她心里早就明白,顶着个月萤公主的名头是何等无奈,但路已经走了,无法回头了。而且暂时拿来压一压父亲和陆家,看来是很管用的。
她也看出来了,她不过是被当做了陆魏两家联姻的牺牲品,至于陆家为什么非要跟魏家联姻,可能魏家一开始就掌握着什么秘密或者利益。
而魏以廉未尝不想与陆家联姻,这或许就是他始终没跟魏北悠撕破脸皮的原因。有朝一日他要用到她,所以,耐性很好地忍着。
她有时候觉得魏以廉是个草包,至少可以轻易地被女人压制,欺骗。但此刻却前所未有地认识了这个人,他的怒气、爱怜、独宠全都是假的,他用出色的演技欺骗越氏、欺骗刘氏、欺骗花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很好糊弄,但实际上,他只是配合着似乎得理的一方演戏,却从不让自己演戏中的怒气影响到自己的利益。适量的敲打,对哪一个女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