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哎呀,那可太辛苦了,俗话说‘一户十亩’,你家超过太多,就算一口十亩也多了点。不过今年收成好,可以多收八、九石粮食,手中有粮,心头不慌,今年过年的时候可以给孙子多买一点好吃的。”
“唉,”老农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可不敢这么想,收成好有什么用?我自家的地只有两亩,其余的全是租的邓老爷家的,收成四成要交租,还有两成半要交皇粮,剩下的只有三成了。留下口粮之后,多收的粮食只能粜给城里的米行,也不知道邓老爷会不会发善心给个好价,城里的米行都是他家开的。”
“邓家的田租怎么这么高?朝廷的制度不是一亩税一斗二升吗?怎么要交两成半了?”
老农很奇怪地看了陶勋一眼:“小道长不知道,这天下谁家的田租不是四五成以上呀?邓老爷这算很平常的了,其的员外家都要多收半成以上。皇粮只收一斗二升不错,可邓老爷说了,他也得交皇粮,我们种他的地,总不能让他交吧,自然是我们代他交了。”
“那就算这样也顶多只有两成嘛。”丁柔忍不住插话。
老农象看怪物似地看着她:“小道长想是打小出家,不知道原因,如果交粮的时候你到衙门里看一看就明白了。”
漫说丁柔不明白,就是陶勋、孙思正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见老农渐有惕色,不敢多问,道声谢走了。
三人走走停停,边走边打听民风民情,一路上所见所闻与陶勋在京听到的传闻出入很大。
枰浍镇周围是县境内地势最平坦的一块平地,开辟良田一万多亩,这些田地中的七成半属于以邓宏景为首的十七户大户,其中邓家一户就占田两千余亩,周围十一个村落的八百多户农民绝大多数靠租田耕种过活,邓家的田租不是最低,也不是最高,其他还有三成半,最高到五成,农民辛苦耕作一年的结果连肚子也吃不大饱。
此外,一多半的农田水利多年没有整修,旱时无水雨时内渍;桥梁道路多有损坏,三人路上亲眼看见一个用两段木头架在桧溪上的简易木桥突然朽断,桥上的人掉进水里。
快近中午,三人施缩地术加快脚程进入县城。
县城有城墙,高两丈半,方七里,除城门楼用青砖砌就之外其他很多墙全用土夯成,经年风雨冲刷下早已斑驳不堪,很多处剥落垮塌。
由于近正午,守城门的几个衙役轮流吃饭,盘查松很多,三人没费周折就顺利进入东门。
孙思正带两人走进路边一家酒馆,这间酒馆门店挺大,不过里面设施简陋,每张桌上的菜不多,围坐的客人却不少,显然在食客多是普通百姓。
在这里吃饭的人很多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服,象他们三人这样穿着明显是绸料的道袍的人走进来自然显得很突兀,大家忍不住仔细打量他们,露出好奇而警惕的目光。
唯一例外的是掌柜,亲自上前招呼三人,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单独的位置,孙思正点了七八个菜,掌柜这才乐颠颠地回到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