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仙术之人通过入世修炼来提高“功”和“术”的运用水平,而且在入世修行的过程中,以道术顺应天道济世救人时功力增长尤其快速,功德大的甚至能够减轻渡劫的危险程度,所以修仙者经常变化形貌掩藏身份出没于凡间做些善事积修外功。
游方郎中很快地摆好地摊,一块五尺见方油腻得看不出原来色彩的毡毯之上密密地陈列着几十样草药,中间最醒目的位置摆着十几个瓷瓶和一摞黄符纸。
此人生得干瘪瘦小,脑袋呈倒尖三角模样,头发稀疏枯黄,额顶渐秃,鼠目浓眉,葱鼻暴牙,唇上两撇八字胡,长相颇有些猥琐,身上一件补丁摞补丁、皱巴巴、脏兮兮的短衫,领口敞开,露出胸前排骨,脖子上用青绳挂了一块一寸大小、生了铜锈的八卦铜镜,显得不伦不类。
这人说话的嗓门很大,中气充足,任凭周围乱哄哄的声音如何大,他自我吹嘘的吆喝声依旧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他自称华元朔,是神医华陀的多少代直系后人,继承祖学,医术独步天下,人送外号“气死阎王”他采的药无一不是天上地下孤绝独存的仙根神草,配的药无一不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效,无论多重的病到了他药到病除,疑难杂症更是没有治不好的。
华元朔唾沫四溅地吹嘘了小半个时辰,举出无数个活例做佐证,讲得活灵活现,不由人不信服,四周围聚的村民和看热闹闲人越来越多。
对这样的自我吹嘘,陶勋感觉十分熟悉,想当年孙思正也是这么干的,反正这种活最要紧的就是不怕将牛吹得在天上砸出个大洞,若不能在一开始用话语镇住摊前的人让他们将信将疑,后面的买卖就没法做下去。
村里人半信半疑,于是有人扶过来一个老者道:“这是张老汉,去年开始腿脚莫名其妙地剧痒难熬,一挠就破皮,破皮就流脓水,脓水流到哪里就烂到哪里,疮口总要个把月才能长好,吃了无数偏方也不见好。你本事那么大就治好他,我们才信你,不然就是吹牛放屁。”
华元朔吹胡子瞪眼地回应:“我老华从来不吹牛,要是吹牛就是你孙子。”走过去抓起张老汉的左手象模象样地诊脉,一边问道:“你老有六十多了吧?”
“没有,没有,虚岁六十三。”
“家里种了几亩田呢?”
“三十七亩四分。”
“年纪这么大了还一个人种三十七亩地?”
旁边人嘲笑道:“你这个郎中胡说八道,张老汉有四个儿子,哪里用得着他亲自下地。”
另一人驳道:“他家老大和老二已经分家出去了,老三有脚不利索,老四才十一岁,可不就是靠他一个人种田吗。”
被驳的人不服气地道:“老大老二不是借走了张老汉三十亩地吗?”
“借是借了,那两小子三天两头不下地,平常还不是张老汉自己种。”
一个农妇叹道:“张老汉命苦,家里的好地都被不孝顺的两个儿子抢走了,只剩下烂水沟旁的沼地,种什么不长什么,自打得上这怪病后连地也下不了,可苦了他家的老三和老四。”
张老汉对乡亲的议论勾起满腹伤心,声音哽咽着老眼里滚出两行浊泪。
华元朔嘎嘎地怪笑道:“这算什么,谁让他当初要整出这两个不孝子?当时把他们直接射到墙上不就没现在的苦吃吗?”
众人哄然大笑。有人骂道:“你这张嘴真缺德,小心菩萨报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