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勋心无旁鹜地忙了一夜,如愿炼出了所需的三十万斤钢铁,并且全部制成各类兵器的精胚。
他收拾好钢铁并向鼎炉中换进炼丹药材,他向华元朔发出信号。
华元朔传声过来:“嘿嘿,昨晚热闹呀,你的四营全部炸了营,三万将士乱成一锅粥,估计呆会儿报丧的就要进城了。”
陶勋大惊失色:“怎么回事?不是早做好准备么?难道全部失效了?”
“那些禁制没一个失效的,来偷袭的妖教贼人全部落进圈套,城里的那些人都被袁笠收拾掉。摸进兵营的现在还被困在禁制里面,不过大营里就惨了,都是些新兵,带兵的也多数是农夫,突然之间听到警讯后立马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全变成无头苍蝇,所以就炸营了。”华元朔笑了一阵,建议道:“好在他们还没有发放兵器,要不然更热闹,依我看你那些钢铁可以缓一缓。”
陶勋闻言气得脸都紫了,沉默了一会,无奈地道:“兵器还是要发给他们的,不然如何御敌,怎么打仗?原计划不变。”
清晨,池屏城大门刚刚打开,堠骑飞奔进城到州衙报讯。
瑞王也被惊动,亲自升堂。
四个军营派出的堠骑跪在地上将昨晚的炸营情况一一讲述出来。
瑞王的脸色极为精彩,恐惧、惊疑、愤怒、忧虑轮番显现,心情更是从云端跌进了谷底。
陶勋铁青着脸,四个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若有所思。
当是的万民大会后,军情的发展一如綦离的预测,白莲教摆开一副四面围攻的架式,旦夕可至的大军却迟迟没有出现在城下,反倒短暂地解除了对觐凤谷的封锁,池屏州派出报警的军骑得以逃出包围,正式告变的公文正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往京城。
然而,白莲教并没有真的放松对池屏的压力,各种哨探、奸细频繁地活跃在州城内外和军营中,干着散布谣言和胁迫平民的勾当。但当万民大会的消息传开后,来自白莲教的压力骤然间加重,军情也为之一变。
从凤屏山下来的五千白莲教步骑军的侦骑已经与靖寇前军的斥堠小队交过手;北边余显儒以每天一万人的速度编练新军,前锋大军开始缓缓向南移动;来自通淼县的一万贼军突然出现在州城南方三十里外的平原上,开始扫荡起当地踞守坞堡的土豪;盘踞在召池县的妖教水军一部循流而下,一路上大肆劫掠。
白莲教大军的行动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大肆地劫掠粮食,一粒余粮也不留下,凡是不愿信教的百姓都被他们驱赶着往州城涌来。
与此同时,白莲教的暗中活动也大大升级,两天前华元朔占卜算出白莲教将派出一批刺客前来刺杀官府主要官员、破坏城防、烧毁辎重物资,对城外的驻军则要刺杀中、高级军官,瘫痪军队的指挥系统。
陶勋对此是十分重视的,他用“天地纹枰”针对可能遇袭的部位包括军营之内都预作了安排,不过当时为了起到出敌不意的效果他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旁人,只暗中操作着,本意是用一个突然的战果振奋全城军民的士气。
孰料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军营的变数,刚刚组织的新军根本经不起一场突然间的惊吓,最终弄巧成拙,演变成搬起石头砸自家的脚。
“够了。”瑞王听着下面的报告终于忍不可忍,怒吼起来:“马上去给我将四营主将叫来,叫他们马上滚到孤面前来。”
瑞王愤怒着。
华神仙留下不走的消息、短时间内招满三万军队的消息、成功召开万民大会的消息、陶勋病而复起的消息、神仙炼出仙丹的消息曾让他信心极度膨胀,然而一夜间的变故将他打回了现实。
他忽然意识到,三万军队如纸扎般脆弱,他生命安全保障未尝也不是象瓷瓶一般脆弱,想想在兖州王城的亲身经历,他甚至觉得华神仙也不那么可靠了,白莲教妖法不是也那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