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淡淡的黄色顺着风向一路压倒的往后扑去。
蝴蝶似乎是在自己的沉默无声中想通了某些事。她走得那么坚决,好像她已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知道了全部,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那个决定,对他们都好。所以,白夜才什么都没有去计较……他不该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花家医庐。
医庐大门紧闭,一张醒目的“无人勿扰”的大墨纸的一角微微翘起,在风里窸窸窣窣的响着。
院子里没有人影,连以往最常见的药草都没有在晾晒,只有几个空荡荡的木架子和一些不小心遗落下来的草药。
几个村民打扮的人在小道上往这边望了一眼,见还是大门紧闭,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往来路回去了。
“这大夫都好几日不看诊了……”
“前几日看着大夫家的小姑娘回来了,肯定比以往热闹,怎么就突然大门紧闭了……”
“唉,想不通啊,闹肚子这点小毛病还是去找其他大夫看看吧……”
一行人渐渐走远。
医庐里很安静,倒不是没有人,此时,花老头正在后院厨房里忙碌的煎着药。他拿着蒲扇细细的看着火,有些岁月痕迹的脸上正皱着花白的眉毛,下巴上的胡子也随着他偶尔吹吹火苗一翘一翘的。
灶上的汤药是煎给蝴蝶的,他看着火候不敢放松,生怕一不小心过头了。闻着浓浓的药味,花老头的眉毛皱得更紧,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蝴蝶正休息的房间。
蝴蝶回来的那天,头发披着,衣服也皱皱巴巴,一瘸一拐地杵着不知在哪里捡的的一截木棍。花老头那时正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埋怨蝴蝶都快两天了还不回来。看到蝴蝶这副样子回来,他吓了一跳:自己那个可爱的小孙女怎么就落魄得像个乞丐一样?
“蝴蝶,你的脚怎么了?”看着她那半是提着不敢落地的脚,花老头无暇顾及她怎么浑身乱糟糟的。
蝴蝶一路辛苦,终于走回医庐,一看到自己的爷爷,拖着一瘸一拐的步子走得更快了,一下子扑到上前来扶她的花老头怀里,“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爷爷……爷爷……”
看着蝴蝶哭得那么伤心,花老头心里那个痛:“怎、怎么了,丫头?”
“爷爷,蝴蝶好痛……”蝴蝶埋在花老头怀里,继续哭着。
“怎么伤着了?”花老头拖着一把老骨头扶着蝴蝶往屋里走。
“……蝴蝶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脚好痛,好痛!”夹着哭声的大喊。
花老头看着自己这个跟小孩儿心智一样的小孙女,满眼无奈,真是拿她没办法。进了屋,蝴蝶的哭声也慢慢收住。看见自己的爷爷,那一刻她真的很伤心,终于有人在她苦的时候会给安慰,所以才肆无忌惮哭了一场。
等到花老头给蝴蝶检查脚的时候,发现蝴蝶的脚踝肿得跟馒头似的,又红又肿。花老头皱起了眉头:“扭到脚怎么不好好揉揉,肿成这个样子!”
蝴蝶眨着还挂着眼泪的长睫毛,一脸可怜:“脱臼了,我怕痛……不敢碰……”
所以,忍着更大的痛拖着受伤的脚一路走回来?花老头觉得自己额上冒了汗,医者不自医。
“我去拿药酒来,揉一揉消肿之后再接回去。”
等到花老头拿回药酒后,蝴蝶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花老头原以为她是辛苦的走了这么远的路回来一时累着了,帮她盖好被子以后由着她睡,但花老头注意到蝴蝶一脸红色,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蝴蝶的额烧得烫人。
蝴蝶一向身体很好,这一趟出去,扭了脚,还突然发起高烧。
原本以为休息一下,吃点药就好了,可蝴蝶晕晕乎乎,硬是烧热不退。花老头就想不通了,蝴蝶只是摔了一跤,怎么就突然发起烧来……
花老头可不知蝴蝶是在那枫树林里坐了一夜,又是哭哭啼啼掉了许多眼泪,这一闹下来,身子自然虚下去了。
等药煎好了,花老头趁着热,倒了满满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就往蝴蝶房里送去。
蝴蝶睡了几日,也不是完全昏睡着,但就是没什么气力,起不了床。
一个医者,从小身体素质就比一般人强得多,这一回,倒是卧病了几日。蝴蝶也不曾知道病起来居然是这样难受的事情,身子软软没力气,都不听自己使唤。
花老头端着药进来的时候,蝴蝶正好醒来,揉着肿肿痛痛的眼睛,分外难受的坐起身来。
“丫头,刚好,来喝药了。”
蝴蝶闻道药味有些不乐意,虽然早就闻惯了这些味道,但是吃到嘴巴里,那苦味还是很难习惯的,所以一听花老头这样说,她就嘟起嘴巴:“药真难喝。”
蝴蝶脸颊还是有些泛着红色,但是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一张活泼可爱的脸没了平时那么夸张的嘻嘻笑容,显出几分柔弱病美人的味道。
虽然她抱怨着,但还是接过药,小心吹着,然后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