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着她的轻轻束在脖颈后的长发:“彩遥,这几日好想你。”
每次分别再见,紫幽总是会说这话。但话语中找不出一丝矫揉造作的痕迹,听了那么多次,但话的念想从来不减。那样的温和与柔情,字字见真情。
彩遥没有回他的话,只是静静倚靠着。低着的眉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
屋外夜色清凉,月光如丝。客房里,灯光跳跃下,一个紫衣男子满是心疼的搂着怀中的人儿。面容上是担忧过后的轻松,是此情此景下的心满意足。
紫幽缓缓松开了自己怀抱她的手,却依然看似无意的拉着她的手腕,好看的眼睛,盛满温暖:“龙岚提到的,他要掳你去秣陵?”他在窗外早已听到。
离开紫幽的怀抱,那舒适的温度一下便散开去。彩遥低眉抚了抚自己的掌心:“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了,但我并不是很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些。”
“我不会让他带你走的,彩遥是我的妻,我怎么会给什么休书,让彩遥离开我呢。”紫幽浅浅笑了一下。
这带着笑意的一语,彩遥听完脸上浮出微微的桃色。明明是在说正事……
“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紫幽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端起那一盏油灯往里屋去,“今日也有些累了,早些歇下,好好休息。”
一间屋子只有一张床。订下房间的时候,店小二见着两个男子来住店,看着两人气宇不凡,料想也不是囊中羞涩之人,一时没了分寸还推销本客栈上房还留有三四间,硬是被紫幽一个不悦的眼神逼了回去。
看着这屋中仅有的一张床,彩遥为了难。紫幽只要一间房,她知道紫幽是不放心,可一间房就只有一张床;她是女子,紫幽本就让着她,可是这情形不由让她想起她和紫幽“新婚”那夜,那日也是委曲着自己在屋中坐了一夜,没怎么好好休息;今日若还是让紫幽彻夜不眠……
“彩遥在想什么?”紫幽抿嘴笑了一下,看着彩遥苦恼而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样子,紫幽忍不住促狭的偏头望着她。
彩遥眼眸低了低,细声:“没什么。”
紫幽依旧抿着唇笑,彩遥不说,他也就继续不动声色。
紫幽将那盏油灯放在镜奁前,轻轻了拨了两下,灯火一跃,又是明晃晃的亮着。他身后的彩遥立在床边,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无话可说,就那么尴尴尬尬的看着紫幽闲适地拨着灯火。
紫幽笑了一下,回身过去:“彩遥是不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许多日子以后,彩遥总算是明白了,紫幽的促狭实在是藏得越来越深,面上温和笑着,纯良无害,但不动声色之间,老是给她下套。
彩遥低头,起身走进来就开始想的话,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是说不出来。
“彩遥可是在想你欠我的东西?”紫幽微微笑着,温柔似水。
下套的人如果不循循善诱,怕是难以继续下去了。紫幽这一手留得不着痕迹,还颇显出几分善解人意的意味来。
彩遥经他这一提起,猛然想起了龙岚从她那里拿走的金牌,抬头,眉尖微蹙:“紫幽给我的那块萧家的令牌。”
紫幽发现方向好像偏了些:“令牌?”
彩遥两只手捏了起来:“我一直放在身上,可没料到被他什么时候盗了去。现在还在他手上。”
紫幽微微笑开:“彩遥一直带在身边?”
“……嗯。”
“彩遥一直带着……”紫幽提到她一直带着令牌的时候,眼里是不可名状的幸福色彩,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澄明的双眸,直看到彩遥觉得那眼里的幸福好像要溢出来将她淹没似的,“彩遥是不是很喜欢我?”一直带着,就像他在身边一样……
紫幽一语,彩遥竟然在一瞬间红了脸,面上炙热的烧灼感让她觉得自己比发烧的时候还要来得更凶。
这……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坦荡的心思浮出来?
要说喜欢,三年旧友,这是自然。但此刻,彩遥觉得自己不坦荡了:她不仅红了脸,而且没有立即回答。
紫幽温热的手抚在了她的面颊上,他的手碰到她的面颊,彩遥顿时觉得紫幽的手是冰凉的,紫幽看着彩遥微微眨了一下睫毛,没有抬头看他,眉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彩遥,令牌先放在他那儿,属于我的东西,就是我的。”
话里的意思是,彩遥是他的妻子,是他的。
彩遥听闻他这话后微微抬头去看他,迎来的却是紫幽低头一吻。顾及她受伤的唇,紫幽只是吻了一下她的唇角便辗转印在了她的面颊上。
低眉处,暗影摇晃。
“彩遥知道你欠我的是什么吗?”紫幽轻抵着她的额,唇角一直漾着笑容,温热的气息一直呼在彩遥本就烫得难以自拔的面上,“是欠我一个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