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八。”
沈虎禅听到这里,忽然说了这三个字。
连燕赵听了,也皱了皱眉头:
蔡般若力战钟诗情,用了四招,胜而不杀;决斗梁四,使了五招,赢了认输──无论怎么说,在众人眼前认栽,已算光明磊落了不起了,沈虎禅这一句“评语”也未免太重了些。
“说对了,”方恨少却兴奋得把拇食二指一扣,发出“啪”地一响“我当时也迷糊了,蔡老头要我‘叫’什么?你却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
“不是判断,是记忆。”沈虎禅道“是你自己转述的,蔡般若当时说了那么一句:‘你有连我也不知晓饶他不死的大道理,那就赶快说吧!说对了,我就给唤老王八;说的不对,你也得受我三招。’现在你是说对了,而蔡般若看来的确是一诺千金的好汉子、大丈夫,所以,他要履行他之诺言,要你叫他‘老王八’。”
他居然把刚才方恨少、明珠转述过蔡般若的说话,如数家珍、倒背如流的重复了出来,最多,只更动了几个字──当然,那也只是方恨少口中的转述蔡般若的句字,其中也难免有些许更动,但大意却是十分明确的。
“是的,他就是要我叫他‘老王八’。”方恨少道“你说,我该不该叫?”
沈虎禅道:“天下乌龟王八何其多,听你所描述那一战,要算王八,老的嫩的大的小的,都排不上他那一号。”
“对。”方恨少也心有戚戚焉“所以我不肯叫──但他硬要我叫,说什么:‘大丈夫言而有信,给你说对了,便让你叫,决不翻面’云云。”
沈虎禅含笑道:“那你到底有没有叫?”
方恨少摇首:“没有。”
沈虎禅道:“做对了。”
给他一向敬重的“老大”那么一夸,方恨少立即兴奋得脸都红到脖子里去了:“我也觉得他虽爱权好斗,但不失为一个言而有信的英雄人物,所以也下决心不这样称呼他。可是”
沈虎禅道:“那么,他有什么表示?”
方恨少道:“他只是瞪住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今晚你说的,我会记住的。我不欠你的。’就这么几句。”
沈虎禅听了,皱了皱眉,认真的重复了一句:“他是说:‘今晚你所说的,我会记住的。我不欠你的’?”
方恨少不明白沈虎禅为何那么特别重视这几句话:“是啊。他当时是这样说了。我那时还不明白。”
沈虎禅听沉吟一阵,忽然改换了话题:“看来,战祸已休,一切都在控制中──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他这样问,是因为在“今忘寺”的争端,虽然剧烈,但大致上已和气收场,蔡般若对敌人胜而不下毒手,仇没结深,赶来看热闹的人也似看了场精采好戏,却不出人命,除了一个他一上阵就下杀手立威的“血手印”及“白额龙”枉死之外,正好可息鼓收兵,不伤和气。──可是,如果真的一切如愿,方恨少身上怎挂了彩?明珠身上那来的瘀伤?他们又怎会在这里?为何要央他救翡翠、唐宝牛?又为什么阻止蔡般若取高唐镜?
至少,到现在为止,听来高唐镜像是落在“南天门”的人手里,多于像是在“五泽盟”的人手里。据沈虎禅所悉:“高唐镜”应仍在“万人敌”那一帮人手中“清明时节”余分分和“风刀雨矢”那干人,却又来冒什么浑水?
“变化,”方恨少恨恨地道:“是的,没想到,看来大家大可化干戈为玉帛,一片祥和,但到头来还是血流成河。”
明珠听了,掩泣起来。
沈虎禅急了起来,燕赵在旁看了,忽道:“两位还是先到‘采菊轩’里坐坐吧?先洗把脸,沏杯清茶,吃点东西,再好好告诉你们大哥和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恨少道:“但救人如救火,我可吃不下”
明珠也流著泪说:“血海深仇,奇冤未报,我只想请沈大侠跟小女子作主,为我家主人主持公道,救我姊姊”
忽听“咕辘”一响。
大家停了声,又听“咕碌”、“咕噜”连响几声。
沈虎禅问:“什么响声?如雷贯耳。”
方恨少垂下了头,看看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苦著脸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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