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方恨少忍不住插问一句:“红色的剑?剑人合一?是不是‘一统神剑’李商一?”
“正是‘剑客’李商一。”明珠说“打到后来,两人住了手,似乎一时难分伯仲。五少爷却发现翡翠姊给人掳去了,他执意要去追,我们怎么相劝,他都不听。结果,他追击七十八里,斩杀对方十三人,救回了翠姊。那时天色已明,翠姊才发现他身上有伤口十一处,但他一路强忍,没有吭声,血都几乎流光了,脸上一片惨白,纸透光似的,可把翠姊吓慌了。她后来搀扶五少爷回来,告诉我们这件事。我们这才知道:五少爷也不是无情的人,只是一向比较冷酷,不愿表达出情感来而已。”
方恨少没想到又问出了这一号巨星来,只好从话里找碴儿:“你们从‘南天门’来来去去,梁四又待你们这般好,你们的五少爷也不嫉妒?如果他真的注重你,又岂会完全无动于衷?我看他也只不过是对你们”
“你这提了我才记起,有一次呀,”明珠反而高兴方恨少的提问,让她记起了要说的事“四公子把我们一干姊妹陶全召过去与宴,五少爷也没说啥,只问我们可不可不去?但那一遭呀,实在不行,是四公子的寿宴,咱们说什么也得去歌舞喜庆一下。五少爷知晓了,也没说些什么。咱姊妹回来了,他也只闷哼一声,倒是老招告诉我们”
方恨少道:“老招?”
不是他听得用心,而是他巴不得除了“蔡五”、“梁四”这些一提便使明珠的眼睛比灯照明珠还亮的名字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名号可以缓冲一下。
“是‘拖坭带水’招久积,他是蔡盟主的左护法;”明珠解释,她的话题可意犹未尽“他告诉我们说:他很担心。我们向他:担心个些啥?他就神神秘秘的引我们过去‘困鱼轩’──那就是五少爷住的房间哪──一看,哗,原来房里的东西、衣物、家俱、字画全给摧毁了。我们还以为发生过打斗。老招就说:不是的,也不知为啥,你们才一走,少爷就回房,乱打一通,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们都劝不住。──我们这才知道:原来,看来冷酷无情的五少爷,也一样很看紧我们,只不容易表达出来。”
方恨少道:“嗯,嗯,嗯。”明珠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也不知看向天际,还是望向前路──不过就好象没看方恨少──她的眼神好象是在梦中,或者醒来之后还发现自己仍在梦里,她幽幽的道:“可是,现在,我们两头插秧的事给发现了,尽管都没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但已经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咱这回是,哪里都回不得了,五泽盟觉得我是叛徒,只怕南天门也不会再容我,我”
方恨少真想一把搂住她,大声喝醒她,跟她说:“还有我啊──”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这样做。
他只是很想把话题岔开去。
他确实很不喜欢听到这些,什么“梁四风流蔡五狂”嘿,他才是小方风流恨少狂,不,他可不要抄袭他们,他是大方快活恨少强,不不,恨少“呛”也可以,他现在听着听着,可不只觉得够呛的了,简直还觉得很痛心。
总算,他想到一个话题。
那也是一个疑问。
他本来就要问。
一直想问。
所以他趁此便问:“刚才,你本来逛得好好的,怎么眼光好象往西南角那一摊子看了一眼之后,目露诧色,又看了几眼,就说不再逛了,这便嚷着要走我也留意过那摊子,那儿只是卖一些草料、马革、缰辔、轮辕之类的杂物,并没有什么人啊!却是为何?”
明珠展颜一笑,道:“公子端的是好细心。”却依然脸有忧色。
“我逛着逛着,发现那一家摊子”
说到这里,明珠明亮的眼珠黯淡下去了:“那店里是没有人。”
方恨少见到她目中的恐惧,就更加关心,催问:“怎么啦?”
“但那木梁正中,挂了一件骑具。”明珠眼神有点乱“那是一只淡银色的马鞍,上面雕有一花五叶的徽号。”
“马鞍?”方恨少奇道:“那店子本来就是售旅客应用之物,挂有马鞍也是极正常不过的事呀。”
明珠想了想,道:“也许,是我太多疑了”
二人本来在月下并肩奔行,一边谈话,忽然,明珠“呀”了一声,以手掩口,陡然停了下来。
方恨少轻功何其之好,奔行又何其速,明珠遽尔停下,才一瞬间,待方恨少猛然发觉、骤然停住,已越过足有二丈余,明珠已远远落在后头,他轻功何奇之佳,又何等之速,即刻返首倒了回去,回首惊问:“什么事?”
明珠脸色苍白,着不得心,不敢说话回答,只能用手指了指。
她指的是路的中心。
他的脚下。
方恨少低首一看,只见官道中央,有一银闪闪的事物,定睛看时,才知道是一只镀箔雕彩的瓶子。
宝袋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