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磬?”
翡翠一时不能意会这“磬”的意义。
明珠用一只手指,指了指上面,悄声说:“上面,有,一个石磬;”
她还用手比了比“小小的石磬。”
方恨少忽然发现,明珠的手指很漂亮──听说手指:尤其是食指和尾指很尖细秀实的女子,一定很有艺术修养的,方恨少想来想去都不明白:明珠有一身好本领,因何沦落青楼为妓──那怕就算是卖笑不卖身,那毕竟也是含垢玷辱的事呀。
翡翠听了,这才变了脸色,强笑道:“许或,那是前人留下来的吉祥物吧?磬,有时也可以用作风水镇压呢。”
明珠摇摇首,脸色更加白透:“不。我在赶来的路上,还看见了一颗大橘子、一只银酒瓶,还有一件扣环马鞍,上面,都刻有”
翡翠的目光冷了:“一花五叶?”
明珠大力点头,眼光畏惧之意尽露:“嗯。”翡翠咬了咬牙,忽问:“上面那口磬呢?有没有也刻着──”
明珠道:“还未及细看呢。要不要我上去拿下来”
翡翠冷笑道:“瓶、鞍、桔、磬,全都齐了,看来,这四大麻烦人物已在搜捕我们,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了。”
唐宝牛听得如在五里雾中:“什么东西?平安吉庆?那好得很呀!四大不是四大名捕吧?他们抓你们干啥?”
翡翠目中充满了戒备:“我们怕的,倒不是四大名捕。”
方恨少倒已梳理出一个头绪来了“我们一路上见的,都是‘五泽盟’里四大巡使‘平安吉庆’的标记,他们下这标示,就是说要动手清理门户,对敌人格杀勿论了。”
明珠道:“说对了。他们若是留下这暗记,便是摆明了公告同道:谁插手就是跟‘五泽盟’对着干。”
现在只剩下唐宝牛犹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我可没得罪‘五泽盟’的人,他们找我麻烦干啥?”
“不是找你,”翡翠冷冷的道“而是找我。”
明珠趋前一步,说:“还有我。”
方恨少疑惑不解:“却是为何要找你们?你们并非蔡般若父子的仇家,也决不是‘五泽盟’的敌人啊!”“蔡总盟主不是钟天王,钟门主向来比较宽容;”明珠委婉的道:“你还记得那天你就在他们手里救了我的事吗?他们认为我们对‘南天门’投诚出卖了‘五泽盟’,当时就打算把我押回去受审,但你和四公子出手相救,我才能自由自在到现在。”
说到这里,好象自知逃脱不了,泪花又在眼眶里打滚,但明珠似竭力不让泪珠淌下来,哽声说:
“公子还是请便吧。他们是针对我们姊妹,此事与公子无关。我能快快活活跟公子逍遥到现在,已经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方恨少听了,心头一热,一股豪气上冲,执着明珠双手,大声道:“不,有我在,你就一定会自由自在下去,直到永远,谁也不能碰你!谁也不能欺负你!谁敢动你,都得要问过我!”
明珠也一时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唐宝牛听来听去,越听越混了,怒道:“好哇!你们充英雄的充英雄,当好汉的当好汉,还有说不相识的便直似没见过的一样你们这些大英雄、大女侠,有事不告诉我知道,有难不拿我作自己人,你们到底当我是那座山上那棵葱?!”
翡翠这回却不跟他争辩,只咬了咬下唇,下了极大决心似的,看了看怀里的孩子,逗弄了一阵子,然后抱着孩子,向唐宝牛盈盈跪拜。
“唐巨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有怪莫怪,贱妾只求你一个事,就是这孩子”
唐宝牛跳了起来。
像给火钳炙着了般弹跳了半天高。
“慢着慢着,你别来这一套!我先告诉你一件事:你别以为我傻!”唐宝牛吼道“还有一个事实,你须得认清:就是这孩子和那孩子,全都会由你一手抚养长大,成人成材,功成利就,反哺娘亲──不是我,我只负责养家,有仗,我来打,有事,我来摃,有难,我来当,有敌,我来杀──你别把他交给我,你跟他母子相依为命,我可不懂带孩子,我可以视同己出,像亲生子一样,但我可不会一个人带孩子!你万勿、千万、万万不可以一厢情愿的打算把他交给我──一个也不可以!你可别来这个,我可不受这一套!要活,一齐活,要抓,一齐抓!”
这一轮急话,可把翡翠下面要说的话窒住了,翡翠一时说不下去。
连同明珠本来也是要差方恨少先走,此际也说不下去了。
方恨少倒是笑了:“对了,阿牛这番才算人话,我也是要与你们共同进退,你就别再费唇舌了。”
却听外边也有人笑道:
“听来,他倒不似山上一棵葱,而是似田里一头牛。”
“他是说:要死一齐死!”另一人道:“果然像牛一般的犟脾气。”
“牛一样的愚钝,”又有一人道:“所以任人差使鞭挞,死了还给人剥皮吃肉。”
还有一人则说“那也罢了,今日,咱们就先杀牛煮肉,再搜翡翠劫明珠。”
四人说罢,一齐纵声大笑。
十分张狂。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