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进去看看,解英冈道:“爷爷体力未复,宜多休养,咱们不要打扰他老人家。”
解小兰暗中舒口气,赶忙应了声:“是!”此后,解英冈未提看望一事,倒非他不关心解有志的身体,而是他几日的自修,想出另一招绝学,此招绝学繁复精奥更甚“无坚不摧”是融会拳剑经歌后,循序渐进,必然领会的第二种奇学,另七种不到的时候,他是体会不出的。
此招绝学吸引了解英冈整个心神,除了督导解小兰练拳外,竭力思索苦练。
高天生的一月之期,眼看将近。
徐府,金菊门聚众智的结果,可说一筹莫展。
最后,已到绝望的地步,涂公亮请教简耀光如何应对时,简耀光叹道:“咱们总不能开门见山说:高先生,咱们自承破不了你的拳法,谨遵双方约定,本门即日迁出山西。”
涂公亮道:“到时只有如此说了。其实”
简耀光忙伸手阻止他说下去,道:“至少咱们要同他战一场,输得慷慨激烈,或论天佑吾门,侥幸让咱们得胜。”
徐公亮暗暗摇头,不以为然,他是打定主意,忍痛将府第拱手让人,心想武功没有侥幸得胜的道理,这想法未免天真,但又不好驳回长辈的意见。
苦笑道:“倒是谁来同高天生战一场?”
简耀光道:“这个嘛”
徐公亮心里是双手连摇,暗道:“千万别找我,不敌已成定局,我涂公亮还想留个脑袋多吃几年安闲饭。”
他掌门做烦了,解家又留下不少遗产由他承受,本人是个既无远见又无雄心的窝囊废,只想多享几年晚福。
简耀光沉吟道:“照说”
猛一抬头见徐公亮一脸惧色,叹道:“但罢,由我老头替本门卖一次命!”
涂公亮忙道:“是,无可疑问本门仍以师叔武功最高,唯有叔师或许能胜,除师叔,旁人是毫无指望。”
这一段奉承,不大得时,简耀光冷哼了一声,心想:“平日你常自命本门以你武功最高,到这时才捧起我老儿来,显出你贪生怕死的本性!”
他颇懊悔当年认识不清,与严大勇同推涂公亮为掌门,时至今日,金菊门被他弄得声势日下,毫无起色,眼看金菊门举门迁出山西即是江湖除名之日!
懊悔已晚,简耀光摇了摇头,只等数日后,自己的命运宣判了!
这一决定,涂公亮安了心,明知简耀光见自己不自告奋勇,以掌门身份出战,不满已极,却装作缩头乌龟,没看见似的。
当日他宣告众弟子,不必再劳费神智了,本门长老已有所得,决定届时出战高天生。
众人闻讯莫不雀跃,当真以为简耀光有了所得,骤然思出破解高天生三十招怪拳之法。
于是大家静候约定之期,祈心盼待那一日本门简长老扬威,给敌人颜色看看,教敌人知道金菊门并非无人!
定战的前一日,在解英冈悉心教导下,解小兰将解家拳法全部学成。
这一日,上午解小兰正在堂屋练拳,解有志突然下床走出,解英冈闻声迎上,一揖,喊道:“爷爷。”
没有机会,解有志自知杀不了解英冈,心想:“此时莫动声色,等有机会再杀这淫贼替解家除害。”
冷冷“嗯”了一声,说道:“小兰,你把拳法从头演练一遍给爷爷看。”
解小兰见爷爷伤势大好,只是嗓子沙哑了些没大碍,听爷爷要看自己苦学一月的拳法,欣喜地-一展出。
解有志见小兰拳法练得中规中矩,暗暗点头,心忖:“解英冈这淫贼,传授小兰拳法之功,倒不可隐没。”
解小兰练完,解有志道:“再好好练几遍,爷爷出去走走。”
除出来外,解有志没再望过解英冈第一眼。解有志出去后,解英冈闷闷不乐。
心想:“涂掌门要杀我,爷爷也要杀我,我解英冈到底犯了什么过错呀!”
可是他,何尝犯了过错?
直到晚上,解有志走回,劈头第一句道:“小兰,明儿你代简爷爷出战高天生。”
解小兰听得一惊,问道:“我,我成吗?”
解英冈鼓励道:“小妹,只要你有信心,以解家拳法出战一定成!况且有堂哥哥在旁为你助战。”
解有志直呼道:“解英冈,你知不知道此地,你是位不受欢迎的人物么?”
解英冈黯然道:“我知道,人人都想杀我而后快。”
因自己的爷爷都要杀自己,不由他自暴自弃地说了这句话。
解有志却以为他良心发现下,说出这么一句话,到底解英同是他解家的人,听到解英同自怨自哀的一句可怜兮兮的话,着实令他解有志老怀一酸,说道:“你既知人人都想杀你,明天你就不能出场为小兰助阵了。”
解英冈点了点头,心道:“我要能出场也不用小兰妹冒险了,我不过在暗中助战而已,可是到底什么原因人人都想杀我呢?”
解英冈张嘴想问,哪知解有志不给他机会弄明真相,挥手道:“你现在就走吧,向东直出这无人出人的院落,便是涂府后门。”
解英冈心里一叹,躬身道:“爷爷,我去了。”
解有志皱眉道:“快去!快去!”
解英冈忍着几乎要迸出的眼泪,掉头快步而去,只闻解小兰喊了声:“堂哥!”却被解有志一声呵斥道:“回去!”
走出院落,望到一扇窄小的后门,他的眼泪奔放而出。
蓦闻小兰的声音:“堂哥哥,你哭啦?”
解英冈赶忙擦干眼泪,强笑道:“爷爷不是不准你出来吗?”
解小兰道:“爷爷叫我多休息,准备明日之战。”
解英冈道:“那快回去吧。”
解小兰迟迟没走的意思。
解英冈问道:“你可有什么难题?”
解小兰叹道:“我真怕明天胜不了,致教金菊门弟子人人骂我!”
“你放心,明天准胜!”
当下授了一番机宜,与解小兰挥手而别。
解小兰走回时,解有志站在堂屋四,骂道:“谁叫你又偷偷去送那坏胚子?”
解小兰争辩道:“堂哥不是胚子,他是好人,他是顶好的人,爷爷打他,他还耗损内家真元帮爷爷疗伤。”
本来,解有志还要骂解英冈几句,闻言一怔,好半晌,骂了声:“坏胚子,安得什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