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启道:“孩子,当年为师带你回茅山派时,上代掌门,也就是你的师祖,便已为你摸过骨,批下终生。当时,他又是欢喜,又是感慨的说,在你这一辈弟子中,你将是最能深得吾道的传人,茅山一派之技艺,亦将因你而得振兴,但可借你命运乖僻,一生多劫,易遭小人陷害。那时,他即已交待,本派掌门大位绝对不可传你,否则于你性命不利,当你修业艺成之后,亦不能留于山门;你之定命,唯有浪迹江湖,云游四海,方得大成。”
玄清接道:“你应当还记得,小时候师祖对你如何的严厉苛刻吧?”
小千点点头,吐着舌道:“我还记得,当我得知师祖坐化在印的消息时,心里的感受只有用欣喜欲狂四个字才能形容。可是,后来师组临终之时单独召见我,问我恨不恨地,我本想说恨,也好顺便气死他,但是不知道这什么,我看着他,那个字就是说不出口,最后我突然明白,我永远不可能恨他老人家,因为我内心一直很清楚,他虽然严厉,却从不曾给我超过我所能忍受的磨练;他虽是苛刻,却从不做无理的要求;其实,他老人家一直以一种非常特别的方式爱着我。”
说到后来,小千的语调充满怀念,变得低沉而感伤。
小桂和客途互觑一眼,不约而同的心想,不知自己的师父坐化时,他们会是何等心情?
悲痛?哀伤?或者平静接受?
玄清道:“孩子,师父他老人家故意对你惩般严厉苛刻,其实是在为你化消命中之灾劫。你可知,你是他唯一亲传移剑大法秘诀的徒孙?
虽然那时你只有七岁,但他深信,你有足够的资质,定能于十五岁之前参透此法。果然,你的确不负他所望。”
小千愕然道:“师祖临终之前授给我的口诀,就是移剑术的秘法?”
“怎么?”小桂好笑道:“你连自己学什么都不知道?”
小千一个劲儿茫然的摇着头,虽然被这项事实吓到了,怎么也不敢置信。毕竟,移剑大法乃茅山镇派秘技,非掌门人绝不轻传,就连身为掌门首徒的三师兄都还没开始修练,没想到自己竟早得师祖真传,叫他如何能不大吃一惊?
客途瞅着他诧然失神的模样,闷笑咕哝:“自己学什么都不知道,居然也有办法学成,这种本事也真是不简单。”
玄启笑道:“千儿,如今你明白师父他老人家对你的期望了吧!其实,作此番修业之遭遇,他老人家如早有预示:同门之欺不可维护,仅此方可化消有伤你性命之一大凶劫。故而,当你大师兄曹承泰自荐为评鉴使时,你掌门师伯和为师虽知他必会刁难于你,却未反对,原因即此。关于曹承泰所作所为已迫其职之事,吾非不知,但为了消免你往后杀劫,我们也只好不加阻止。”
“原来如此。”
小千恍然之余,诸多心结终于在其师这番说明之后消解。
玄清亦道:“由于省承泰对你不合理的欺压,使你还上小桂他们;更因为他们二人之助得已收眼的名久著之僵尸,转祸为福免过凶劫,正应验了师父他老人惊昔日预言。往后,你就和他们同行江湖,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如此师伯和你师父也可放心。”
小桂和客途同声大叫太好了,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小千却放意装出勉为其难之貌,表示既是师伯交待.他也只好和这两个菜鸟同行江潮了。
小桂瞪眼道:“你说什么?”
小千开始往古宅大门外一步步退去,口中同时叫问:“师父,您还有没有事要交待?如果没有,我得脚底抹油了!你看,有人快要飞飙了!”
玄启就算仍有千言万语想再三吩咐、交待,但是看到小千得遇玩伴喜形于色的模样,也不想让离愁破坏了小千的心情,遂含笑道:“没事了!”
他话才出口,小千已拔腿就跑,小桂自是不甘落后的追杀而去。
客途匆匆朝二人拱礼一拜,道:“二位道长,后会有期,我会负责看着这两个顽皮鬼,你们请放心。”
他身形一闪,卸尾追去。
玄清道长扬声提醒:“小千,别忘了每二年回去黄观述职一趟!”
“知道了谨遵掌门口谕”
小千语声自古宅前方遥遥传回,声音越来越轻,显示人已走远。
玄启语带落寞,感伤道:“他们走了!”
玄清知他心情低落,劝慰道:“这孩子找到了合适的伴,变得比以前开朗,你应该为他高兴才对。何况,昔日师父也曾说过,这孩子只要能熬得过同门相欺,不生报复之心。往后命运大有转变,凡事必当化险为夷,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若是强留他在身边,只会对他不利而已。师弟、你就看开点吧!”
玄启苦笑一阵:“唉其实师兄之言我亦非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放不开罢了!真是枉费自为修道之人。”
“修道之人也是人。”玄清淡然道:“除非是没有感情的草木树石,否则看着自己扶养长大的孩子离开身边,谁能不感伤落寞?回去吧!现里还有事等着咱们发落。”
玄启颔首以答,二人环顾一匝,对然离开古宅。
殷家古宅受到诅咒的传说讲未随着百年僵尸的消失而破除。事实上,除了小桂他们三人及二位道长之外,无人知道殷家汇的名久著的僵尸已除。
然而,诚如小桂所言,就让这个传说继续传下去吧!只要传说存在的一天,殷氏一族就不会有受人打扰的时候。对于等待了百年方始人士得安的殷氏人而言,不该再受任何打扰,就让僵尸厉鬼的传言,永保他们的安眠吧!”
皖境。
南行官道之上。
三匹意气风发的快马,如风一般尽情地驰骋。
“得啦!”的马蹄声,宛似滚雷扬传数里。
马上的骑士们年龄皆轻,不过是十六、七、八的弱冠之龄。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离开殷家汇往九官山方向疾行的小桂等人。
小桂他们三人三骑,沿着坦荡的官退,一路晓行夜宿的朝南下行;连日来,行进顺利,未曾遇上什么碍眼之事。
是日。
初冬的太阳晒得人浑身噗烘烘,轻过大半天的赶路,三人额际已是薄汗。
小千在马上高声道:“前面一点有处驿站,那儿有间小店可以歇腿。咱们在那边休息一阵,顺便填填肚皮再继续上路如何?”
“可!”小桂嘻嘻笑道:“反正你是咱们里面唯一比较具有江湖经验的老鸟,该如何吃、如何喝、如何走,我们不会比你清楚,听你的就是。”
小千可笑道:“这么说,我可得找机会将你们俩给卖了;不过,只可借你们俩还没出名,没啥身价,卖不值钱。”
客途笑道:“小鬼果然有识人之明,他打一开始就直呼你为老千,不是没原因的。”
“原来如此!”小千哈哈直笑:“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被改名了!”
小桂哩笑道:“你倒说说,咱们要如何创造身价,才值得被卖,说不得你我合作一番,还可以藉此大发一笔呐!”
小千噗嗤一笑:“想创造身价有何困难?你只要找几处有名的赌场去踢馆,惹的人家非杀你不可,偏偏又杀不了你,这样就成了。”
“不懂!”小桂和客途想了半天,不明个中奥妙,大摇其头。
小千嘻笑解释:“江湖上有个杀手组织,叫做巴彤教,专门收钱帮人收拾仇家和对手。
由于办事效率不错,生意越做越发达,近几年来已然成为一股可怕的力量,隐居黑道之岑他们在接受委托杀人时,总是根据对象在江湖上的名气、份量和武当程度订出接受委托的价码;并且标榜下二份,不论任何情况,绝不折扣。
由于他们的订价被公认颇为实在,因此想知道自己的老命值多少银子,或是在江湖上究竟已各少份量,他们还提供特别的管道,免费帮你评估哩!”
“什么活?”小桂和客途哭笑不得:“这种生意都有人做?”
“生还可好得很!”小千谑笑:“像这种既可以干掉仇家,又不妨碍自己性命的特殊营业,如今成为江潮中人的最爱。”
“没出息!”小桂摇头叹息:“自己报不了仇,就花钱买别人老命,如此做法真是太没品啦!”
小千挑眉笑道:“但是很实在,现在的江湖人,只要能够达到目地,手段有没有品,有没有格,根本已不在考虑之列。”
客途愕然道:“这不就是所谓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嘛?”
“啊哈!”小千弹指嘲讪:“答对了,你已经开始了解当今武林了!”
“不行!”小桂人在马上皱着眉头,似是深思着什么,断然地大声喧呼。小千和客途仅是莫明奇妙.不知他在囔囔什么,只得不解反间:“你说什么东西不行?”
小桂回过神来,笑边道:“我说这种江湖不行!好好的一个江湖武林,怎么可以搞得又没品又没格?我决定了,为了拯救这个唯一的江湖、我就委屈一点,牺牲自己吧!”
“是吗?”客途凭着对小桂多年的认识,不用猜也知推这小鬼铁定又想到什么歪点子。
至于是什么点子呵?
客途实在懒得多问。
反正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或者点子高不高明,好事、坏事难有他的一份。谁叫他和小桂是亲同手足的师兄弟呢?
小千大概甚少碰到如此臭屈的小鬼,因此以七分哭笑不得,三分怀疑的口气反问:“请问君小鬼阁下,你打算如何牺牲自己,拯救武林!”
小桂一本正经道:“那还用说!当然是降低我的格调,配合这个已受污染的环境,勉强混它一混啦!”
客途噗嗤一笑,猛摇其头,不予置评。
小千嘿嘿讪笑:“有一个千古不变的代名词,用来形容你最贴切不过。”
“不要脸,是不?”小桂斜着眼反问。
“不是!”小千嘻嘻一笑:“那个词已经落伍了,新新人类早就舍弃不用它了。”
“那又是什么调整,足以形容少爷我?”
“屁塞仔儿!”
小千一字一顿的宣布,也不管小桂他们是否能够了解这个词的意思,一夹马腹,险喝着冲向十数丈外,人马喧腾的驿站而去。
进了驿站,小千直接将马奔向马厩,打了赏请里面的马夫照料,自己则转向官道对面一间供宿的酒馆。
随后而到的小桂他们依样画葫芦,交待了马匹,也横越官道朝酒馆走去。
岂料,早他们一步踏进酒馆的小千已匆匆返身,大步迎向二人,低喝:“快走!”
小桂和客途同是一愕,却也反应迅速的回转运马厩,但他的才刚走到官道中央,马厩分一栋四方木屋里,已经走出一队头顶红樱.身辽役眼,手挥大朴刀的官府衙役。
为首的捕头乍见路中的小桂和客途。立刻咆喝:“在那边,抓住他们!”
众捕身轰诺一声,纷纷撤出拿人铁练,凶神恶煞般围向小桂和客途。
小千机伶的进向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加步走向马厩,众捕役不疑有他,根本懒得阻拦,他轻易脱身,消失于马厩中。
小桂和客途望着恶形恶状的捕身围了过来,约略猜到是啥回事。但二人佯做不知,闪向一旁,故意让退。
众捕身自然不会轻易放行,随着二人闪身而移位,将二人团团围困。
小桂嘻嘻笑道:“官爷大哥,你们拦着我们兄弟二人做啥?”
一名威猛大叹喝道:“小朋友,你们在丰亭县犯一案子,早已行文至此通缉你们二人归案,你们若乖乖的让咱们锁上,跟咱们回衙门去,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
小桂和客途对望一眼,客途轻喷一声:“官爷大哥,我们是被人陷害,是冤枉的呐!你瞧我们二个像是匪徒之流吗?你若锁了我们去,岂不叫一般百姓笑话?”
这威猛大汉本就觉得眼前二个小鬼,怎么也不像是会逞凶伤人的恶徒,因此被说得一愕,只得回头瞅着自己的头儿,请他定夺。
捕头是名长得瘦小精干的五旬汉子,他正负着双手,淡淡道:“是不是枉棱,上了公堂自有大人定夺。我们捕身只负责奉命行事,按图缉人,二位小兄弟就多委屈些吧!”
小桂叹了口气:“有了丰亭县的经厉,老实说,我们非常不信任公堂之上尚有公理,所以很难说服自己委屈一点点,只有设法抗争到底了。”
捕头的脸色有些茫然:“老朽很同情二位小兄弟的遭遇,不过,国有国法,既然二位被咱们碰上,且认了出来,咱们只有拿人了。看二位小兄弟言谈平静,气度不凡,显然不是普通人物,你们既要抗争到底,恐怕不打算乖乖和我们回去吧!”
“你说呢?”小桂嘻嘻一笑,不置可否。
捕头目光精光一闪,沉喝道:“拿下!”
他的话声刚落,马厩那边已冲出三匹快马,撞向包围圈。
“小心!”
众捕役一阵惊嚷,纷纷闪避马匹的冲撞。
小桂他们则趁着混乱之际,身形猝闪,掠上马背,轻松冲出重围。
小桂不忘回头扬手叫喧:“捕头大人,我们尚有急事待办,恕不奉陪啦!”
三骑随即狂奔而去,小千亦自藏身的马腹之下,利落翻回马背,朝着后面惊叫怒骂卸尾而迫的衙役递了个飞吻,得意地绝尘离去。
精干的捕头很恨的跺足直骂:“可恶,这二个小鬼居然还有人掩护,快用飞鸽通知前面关哨,有通缉犯闯关而去,叫他们加紧缉拿!嫌犯共为三人,动作快!”
在他连串的咆喝怒叫声中,众捕身又是一阵骚动忙乱,急着去执行他的吩咐
小桂他们策骑狂奔,直到冲出数里之后,方始减缓奔速。
一路上,三人想到自己狼狈奔逃的模样,不禁伏在马背上狂笑不歇。
小千咯笑不休道:“这下可好,连我变成你们的共犯了,师父若知道我被通缉,不知会有何反应?”
小桂风凉道:“大概会叫你回山面壁三年,以待风头过去再说吧!”
“面壁三年?”小千啧啧道:“不会那么严重啦!不过,三个月倒是满有可能的事。”
他语气一顿,故意哀声叹气:“唉,我真不幸,怎么会认识你们这二个通缉要犯?”客途忍不住呵呵捉笑:“我记得好像有听人说过,你的命运乖外,一生易遭小人陷害。既然是你命中注定,你就认命了吧!”
小千扮个鬼脸:“师父还说我认识你们是转祸为福,依我看,是福是祸可难说得很呐!
若是我宋小千没死在僵尸手里,反而栽在六扇门那些鹰爪们手中,那才真毁了我堂堂茅山弟子的英名哩!”
“安啦!”小桂嘻嘻笑道:“你可以对我们没信心,不过却不能怀疑你师父、你师祖的相术不灵呀!我记得他们可没提到你有牢狱之灾嘛!所以你应该没机会被公家逮捕才对。”
“怎么逮?”客途呵呵直笑:“这个小千贼滑得不得了,从头到尾都没引起捕身的注意,就连放马救人都还把自己藏得妥妥当当,叫人看不到他的模样,就算六扇门里的人想画个图来通缉,也弄不清他的脸到底生就何等德性!“小桂吃笑捉弄:“是呀!关于如此周密的自我保护本事,咱们可得多向他学学,免得到处都搞成见光死的局面。”
“随便你们说啦!”小千泰然:“反正你们二个是菜鸟,还不明白人在江湖,什么麻烦都好惹,就是别去招惹官府的原则。”
“对了!”客途好奇问道:“刚才你一进酒馆莫非看到什么了?怎么知道转出来催我们跑路?”
小千白眼道:“还会是什么,当然是二位大少爷逼真传神的美丽画像喽!一排十来张你们二人的通缉图像,就贴在酒馆进门最显眼的地方,有人通报已发现你们二人的行踪,正一路南下朝流东方向前进,他们推测罪犯必定经过驿站,所以在那边守株待兔,等着逮住你们二位大少爷好领赏呐!”
小桂咯咯笑道:“你刚才还说咱们二人没身份,没想到居然已经有人打算靠咱们发财了。可见呀!你这个小老千算命的功夫不怎么灵嘛!”
客途呵呵笑道:“也不能怪小老千本事不好,应该说是咱们哥儿俩行情暴涨太快、前一刻尚不值钱,后一刻卤鱼翻身,身价节节攀升直逼涨停板,才会跌破这专家的眼镜。”
小千望着二人直摇头:“你们二个可真叫乐天知命哩!到现在还笑得出示?你们大概算的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哦?”小桂好奇笑问:“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对呀!有多严重?”客途亦道:“难道会是要命的事?”
小千无奈叹道:“你们这二个白痴!你们要不要和我打个赌,现在这条官道方圆百里之内各大小衙门和驿事,都已经知道咱们造才闯关逃逸之事,包准这一路之上,官家方面铁定大张旗鼓,严加搜巡、等着瓮中捉鳖了。”
“哦!”小桂皱皱眉:“他们行动这么快?我听说官府办事,一向都是以牛步化而出名嘛!”
“是呀!”小千潮讪道:“通常是这样没错,但如果事关花红金,重赏之下岂会没有勇夫?”
客途探问道:“我们哥儿俩到底值多少银子?竟能令人如此热血沸腾,砰然心动?”
小千讪笑:“不多,也不少。二位共值一千两白银,而且死活不论。”
“太过份了!”小桂生气道:“怎么才值一千两?真是太看不起人!”
客途播搔后脑:“死活不论?那个丁二爷如此很我们,未免太夸张了吧!”
小千道:“这正是对方阴狠之处,因为一千两银子虽说不是很高的价码、对他丁二爷乃是九牛一毛之事。但是对一服官差、捕役而言,一干两可是大半辈子也不一定赚到的银金,你们二个看来又是很好吃的软柿子,他们不趋之若骛才怪。况且,因为死活不论之故,这些人下手可以不择任何手段,无所顾忌,所以我保证想赚这笔钱的人铁定不少。更甭提江湖之中,有一帮专靠领此悬赏过活的猎人族。
一千两正好是他们出手猪人的底限,这些人既是吃这行饭,当然没有一个是吃斋念佛的善人,他们出手绝对凶狠毒辣,不留余地。所以你们俩真的是惹上麻烦了,现在你们明白了没?”
小桂呵呵一笑:“原来真的是要命之事哩!”
小千叹道:“这也是为什么一般武林中人,多数不愿惹上官家的原因。因为一旦变成通缉犯,任何寻常老百姓都是线民,行踪极为不易掩藏,走到那里就会被追捕到那里,生活根本无宁日可言。你们懂了吧?”
客途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刚才我们虽未进酒馆,官差就知道要出来拿人,大概就是那个马夫告的密。”
“你总算了解了!”小千无奈道:“现在,咱们已经在衙门里挂了号,接下来应该如何避开官府方面的追缉?”
客途毫不忧心道:“照你行前的说法,咱们当然不能如此毫无遮拦的继续往前闯喽!”
小桂亦是不慌不忙道:“既然陆路走不通,大不了改走水路罢了。”
小千望着二人,忽然笑了起来:“我现在才发现,你们的定力果然比我高明许多。看来,我似乎太过杞人忧天了。”
小桂笑谑道:“不错,有人觉悟了!”
客途呵呵一笑:“咱们师父最先教会我们的一件事,就是凡事要懂得顺其自然。任何事情,怎么遇上就怎么解决,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实,懊恼或化心都无济于事,图增烦恼而已。”
小桂吃吃笑道:“跟我们在一起,久了你会明白,凡事放轻松就对了!天底下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时间未到,你急也无用.如果时后已至,你想越看不解决也不行,一切自有天数啦!”
小千细细凝思一番,已豁然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凡事一放轻松就对了。”
三人相视大笑,彼此心灵上的距离,不知不觉又更拉近几分。
既已决定改走水路,小千立刻开始动脑,规划新的行程。
他们三人离开官路,避向山区小路,随后在半山处通着一家猎户,三人便向他们借个地方打尖休息。
这户人家姓张,只有一对老夫妇,和二个年近三十的儿子住一起,小桂他们方至,这人家的午餐也才摆上桌,尚未开动。
张家秉承山里人热情好客的本性,愉快的招呼小桂他们用餐,经过方才一阵狂奔,小桂他们还真有些饿了,当下也不客气推托,坐下和这户人家一起便餐。
小千称自己等人乃随兴出游,走到哪玩到哪,因为贪赏山色风光而迷路,所以跑到山里来。
他如此编造说词,无非为了便于仔细探问这山区的诸般路线,好做为行程的参考。
岂料,张家爷子热心过度,深恐这三个小娃娃不熟山路,再度迷失于山间,非得叫自己的大儿子陪他们三人下山不可。
三人勘不过张家的热情,只得任张大柱伴着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