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子贬下凡尘。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昙花仙子日日开花的本事,到了人间,就变成一年开一次花。且天君让昙花仙子只能在夜半开花,每次开花从绽放到枯萎的过程只在一瞬之间。 夜半,凡人们都在睡觉,看到昙花开花的人就少了。
没有人看见,再绚烂的开花过程也是孤芳自赏,昙花仙子也就再无倾慕者了。
养花的韦护则被天君送去了西天,成了燃灯佛祖门下的一名弟子,剃去青丝,做了韦陀和尚,不但让他成为光头,再也帅不起来,还让他忘却与昙花仙子的这段情。
韦陀和尚在燃灯佛祖的悉心调教下,成了佛门的护法大神,早已忘记花神昙花仙子。
可是昙花仙子却怎么也忘不了韦陀。
正所谓,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昙花仙子满世界寻找自己的恋人韦护,功夫不负有心人,昙花仙子终于得知韦护在灵山修行,已经成为一名和尚,且有了法号:韦陀。
每年暮春,韦陀都要下山为佛祖采集花露,于是昙花来到韦陀经过的地方,努力绽放,想要勾起韦护的回忆,与她有情人终成眷属。
韦陀年年下山,年年经过昙花仙子身边,年年见到昙花开花的一幕,却始终认不出昙花仙子。
几百年时光,昙花就这样用尽生命的精华绽放了几百次,却始终换不来韦陀的一次回头,也勾不起韦陀的任何回忆。
一日,一个年轻的阴阳师路过此地,见花神忧郁绽放,于是询问花神原因,花神却不耐烦回他:“你帮不了我的。”
三十年过后,阴阳师五十岁了,又路过花神身边问了同样的话,花神依旧不耐烦回答他:“你帮不了我的。”
五十年过去,阴阳师一百岁了,从曾经的年轻道人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第三次经过花神身边,又问了同样的问题,这次花神虽然不耐烦,但还是诉说了自己与韦陀的前世今生。
阴阳师笑了,“你早说呀,我就是来了却你们这段姻缘的。”
于是,握住花神仙子的手,念动咒语:“缘起缘灭缘终灭,花开花落花归尘,昙花一现为韦陀,这般情缘有何错?天罚地诛我来受,苍天无眼我来开……”
在阴阳师的帮助下,昙花仙子上了灵山,与韦陀相见,韦陀终于想起了昙花,想起了前世情缘。
昙花仙子和韦陀抱头痛哭,让灵山所有菩萨都为之动容。
佛祖允准韦陀跟随昙花仙子下山,再续前缘。
因为成全了韦陀与昙花仙子的姻缘,阴阳师功德圆满,飞升成仙,可是到了天庭,天君却并不待见这位新晋的神仙。
因为他破解了天君施在韦陀与昙花仙子身上的天罚,让天君颜面无存,于是,这阴阳师才刚飞升成仙,就被天君贬谪,罚他下界渡劫。
这阴阳师,便是聿明氏。
聿明氏、昙花仙子、韦陀这段奇缘,让人间也流传了一个典故:寺庙管不管饭,韦陀说了算。
这里的管饭,指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指挂单僧人。
对于云游的僧人来说,他们常常需要四处寻找挂单之处。每当他们来到一个新的寺院,首先会关注寺院内的韦陀菩萨像。
帮西岐战商纣时,韦护有一件极为强大的法宝——降魔杵。这件法宝轻盈如草灰,但一旦击出,便重如泰山,具有极大的破坏力。
在封神大战中,韦护凭借降魔杵立下了许多战功:
在下山投奔师叔姜子牙时,斩杀过吕岳的徒弟杨文辉;
在潼关斩杀守将余化龙的儿子余达;
在渑池县斩杀会地行术的张奎,在对抗张奎的战斗中,他一降魔杵下去,便将张奎砸成齑粉;
还曾在孟津对战梅山七怪之首的袁洪和袁洪的坐骑;
最后还亲手擒获九尾狐妖苏妲己、九头雉精和玉石琵琶精;
成功对战过罗宣、孔宣、火灵圣母、吕岳等截教门人,且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活捉过的西岐小将,被称为三教第一全真之人,一直保持着元阳之体。
在韦护的西岐战斗生涯里,降魔杵起到了关键作用。
韦护飞升成仙,又成了西天燃灯佛祖座下弟子,成了韦陀菩萨,人间寺庙中,他手中的降魔杵又发挥着关键作用:无声地传达着寺院是否提供食宿的信息。
如果降魔杵杵在地上,那么意味着这座寺院规模较小,无法提供食宿;
如果降魔杵被韦陀菩萨双手平端着,那么说明寺院可以提供食物但不提供住宿;
而如果降魔杵被扛在肩上,那么则意味着这座寺院既提供食物也提供住宿,云游的僧人可以放心地在这里挂单。
在一些大型寺庙中,他们不仅提供膳食,还为云游的僧人提供住宿。在这些寺庙中,韦陀菩萨的降魔杵通常是扛在肩上的,这表明寺庙既提供食物又提供住宿。
民以食为天的人间,人们更关心的是韦陀菩萨手中的降魔杵的位置,已经鲜少有人记得他与昙花仙子那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了,终究是聿明氏扛下了所有。
……
陆羽、白茶看着那颗名唤聿明氏的星宿,在跟前闪啊闪,频频摇动身子,不由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就他吧1
……
这一日,太姥山巅,白苑大宅里,玄风鹦鹉还在无聊地做茶,就听外头有人敲门。
玄风百无聊赖,嘱咐那十个弟子好好做茶,不要偷懒,自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对夫妇,手里牵着一个三岁的小儿。
三岁的小儿,眼眸晶莹如秋水,脸庞圆润似苹果。他身着绣有麒麟的锦缎小褂,脚踏云头履,一头乌黑的发丝轻轻垂在额前,煞是可爱。
玄风不知道这小儿是谁,也差点没认出那对夫妇是谁。
“玄风,你傻了呀?”直到白茶开口。
玄风激动地惊叫起来:“姐姐、姐夫,你们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