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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柔弱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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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石锁,步入场中。

    二人向观众微一施礼,亦不打话,竟用石锁打在一起。

    当时只见石锁相碰,火星四射,完全是以死相搏。

    四个石锁运动如风,两条身形疾闪如电,越打越快,看得观众一个个提心吊胆,深恐场中人一失手就要闹人命。

    二人打到最后,只见两团灰影窜来窜去,震地一声大喝,止住身形,躬身施礼退了下去。

    这时那大汉又走出来,大声宣布道:“现在由敝班班主夫人向诸位献一手飞火弹。”

    言罢,一个头包青巾的老妇人走入场来,同时苏氏双燕也各骑一匹骑马,跟随老妇的身旁。

    老妇人向众深深一躬,口中道了声:“献丑!”

    一反手由背上取下一把铁胎弹弓,扬手向双燕一示意,双燕立刻跃马环场飞奔。

    双燕每人手中捧了一个铜盘,盘上立了一排九根管子,管上顶着一个圆圆鸡蛋大小的红球。

    双燕一手叉腰,一手高托铜盘,飞马绕场疾驰。

    班主夫人不慌不忙,两手控定铁弓,神态异常悠闲,停了片刻,忽地大喝一声:“打!”

    飞出一弹,那红衣女手托铜盘中九根管子当中那根上面的红球,球弹相碰,一声爆炸,进出一蓬烟火,煞是美观。

    双燕只顾催马来回穿棱飞驰,那老妇每喝一声,发出一弹,必然击中一球。

    一刹时一十八弹打完,未曾一弹虚发,红球打完后,双燕亦停身不驰。

    那老妇人猛的对空射出一弹,待那弹落下时,又一弹飞出,将先前那弹击中,在空中爆出一朵特别大的烟花。

    随后老妇人与双燕并排施礼而退,众人又报以热采。

    这时班主走到场中,朗声说道:“多承诸位捧场,小老儿少不得也该向各位献献丑了。”

    说罢,只见一个壮汉提了一大桶的水,置放在老人面前。

    那老人一伸手,用两个指头捏住桶沿,轻描淡写的把一桶百十斤重的水提到嘴边,仰头将水向口中便倾。

    偌大一桶水,不多一会,竟叫老人饮了个干净。

    老人饮水下肚,除腹部高高隆起外,依然神态自若,向众人环顾一周道:“好水真解渴,不过我老儿肚子里真装它不下。”

    接着一仰头,由口中喷出一道水柱,笔直的向上激升,升到二三丈高并不四散,又像蛇信似的缩回老人的口中。

    略一停顿,水柱二度射出,这次是两细一粗三股,系由老人鼻子与口中同时射出。

    这样反覆了三四次,老人张口对那水桶喷去,满满一桶水依然是满满的一桶,不曾少了一滴。

    范俊看这些绝技看得如醉如痴,简直不相信自己是亲眼所睹。

    当老人表演完了以后,凌蔚方才低声对范俊道:“这老人的内家真气的确不太简单,怕不有三四十年的造诣。”

    范俊忙答道:“是呀!这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的功夫,小兄若非亲见,真不会相信人间会有这种功夫。”

    二人正谈笑间,中年汉子又出场了,向观众大声说道:“适才

    已由本班的班主夫人夫妇和一千兄弟姐妹献丑了,现在小可也该向各位表点敬意,要一套咱们北方人叫做黑虾子耍狗熊。”

    众人听到耍狗熊,不禁同声哄笑,因为这是骂人的话。

    汉子又大声道:“各位不必笑话,我这头狗熊比别的狗熊不同,它不但会学人的动作,而且还会写字算算。”

    众人听那汉子自称我这头狗熊,又是一阵喧笑。

    汉子也不再说话,转身走进场中一个帐篷,由那帐篷中牵出一条黑色的狗熊,在场中耍弄起来。

    这条狗熊与一般狗熊的确有点不同,它的外家似无一般狗熊粗壮,但当它模仿人的动作时,好像又较一般常见的狗熊逼真得多。

    只见那狗熊一会儿翻跟斗,一会儿竖蜻蜒。

    大家只顾看狗熊好玩,只有凌蔚在那狗熊一出现后就注意它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觉得那狗熊的眼神有些特别,同时他又觉得那狗熊,不时偷偷的用眼睛在向围观的人群搜索,似想找什么人。

    凌蔚看了虽然觉得诧异,但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道理,只好心中暗自纳闷。

    汉子让狗熊翻弄了一阵以后,停下来对观众道:“现以我让黑小子写几个字,那位大爷点个题,让我们这黑小子写。”

    当时就有一个好事的观众叫道:“就让它写万古千秋四个字吧!”

    汉子于是转头对狗熊喝道:“黑小子,这位爷要你写万古千秋几个字,你是不是能写呢?”

    狗熊点了点头。

    当即有人送过来笔墨纸砚,狗熊立刻提笔一挥而就,而且四个字写得非常有劲,一看就知是柳字的根基。

    汉子待狗熊写好后,牵着链子,让狗熊举着自己写的字绕场一周。

    谁知好狗熊走到凌蔚和范俊的面前,忽然停步不走,向凌蔚凝视了片刻,猛-挣扎脱了铁链,跃出围在场边的栅栏,扑到范俊身上,双抓将范俊抱定,眼泪直流,口中发出一种半人半兽的呜咽。

    范俊被这突发的事故吓呆了,只顾一面呼救,一面挣扎。

    汉子一时大意被狗熊挣脱了手,又看见这种情形,暗叫不好,忙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捋捉铁链,同时一掌向狗熊背上劈去。

    就在狗熊眼看要毙于汉子的掌下的时候,忽听一声断喝:“住手!”

    白影一闪,大汉被一股无形真力,震得向后蹬蹬蹬退了一丈多远,铁链子已到了凌蔚的手中。

    凌蔚一面出手震退大汉,一面大声向范俊说道:“大哥休惊,我看这事必有内情,你我必须详究一下。”

    这时范俊也觉得狗熊没有什么恶意,当即大声向狗熊喝道:“你要干什么?”

    狗熊哭了一阵,见范俊不能理会,只见它用前爪在地上画了一阵.示意让范俊看。

    范俊低头一看,赫然是:“我是杰弟!”

    范俊顿时惨呼一声,扑上去把那变成狗熊的范杰紧紧抱定,同时向凌蔚哭喊道:“凌贤弟,这就是我要找的杰弟,被这些恶贼害成这种样子,贤弟千万不要放过这些恶贼。”

    凌蔚闻言,亦是悲愤不已,仰天一阵长啸,虎目怒睁,杀机满面。

    这时这汉子已由腰间撤下一根蛇骨鞭,大喝一声:“小子你找死!”

    一招“赶浪千层”向范俊太阳穴磕来。

    凌蔚左手一挥“探星摘月”用柳燕影当年威震天下的降魔四式抓向蛇骨鞭,右掌屠龙手向那大汉的颈顶削去。

    大汉觉得蛇骨鞭一震,虎口握不住,忙欲撤手后退。

    但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惨叫只喊出一半,大汉的一颗头颅已被凌蔚活生生的一掌劈下来,在地上滴溜溜地滚出了好远。

    那些看戏的人一见杀了人,吓得一个个魂飞魄散,胆颤心惊,顿时全场大乱,哭喊喧天。

    凌蔚忙对范俊道:“大哥与杰弟暂时在原地不要走动,防他们人多灭口。”

    说罢,一伸手由衣内取出那根曾一招使“金刀镇八方”黄士奇与“追风剑客”罗君亮兵刃脱手的天锦绢,同时扣了一筒当年“紫阳仙童”尚昆相赠的绝门暗器天星子母箭。

    原来这苏家班的班主铁臂野豺苏为勇,乃一绿大盗,专门假走马卖解之名,作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苏为勇之妻火弹夜叉蒋玉姑,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盗,夫妇二人有三子二女,也都得他夫妇的真传,故江湖上称他们是苏氏七煞。

    苏为勇与湖北襄阳归魂堡主恨福来迟鲍啸天,有同门之谊,此番到江南是想采点礼品给鲍啸天贺六十大寿,不料却遇到了凌蔚。

    大汉是苏为勇的大弟子,一个照面就被凌蔚击毙,使苏为勇大惊失色,知道今天遇到了硬点子。

    当下苏为勇向老伴一招呼,就向凌蔚迎来。

    等到凌蔚面前丈余处,停身止步,怒声喝道:“小子是什么人的门下,和我铁臂野豺作对,快报上名来领死。”

    凌蔚是恨极了他们,冷笑一声答道:“我骂你这该死的老狗,就凭你也配问小爷的师门,废话少说,拿命来。”

    人随声到,天锦绢向苏为勇迎面疾点。

    苏为勇一见天锦绢,面色大变,忙飞身避过,大声问道:“朋友是赤霞公主和玉孩儿的什么人,望即言明,免生误会,若朋友与此红绢主人有关系,老夫愿意服输认罪。”

    凌蔚这时已将苏家班恨透,那里还肯听他说话,当即狂笑一声,骂道:“你也配谈红绢主人,老贼不必多言,反正你们这群狗贼今天是死定了。”

    苏为勇见凌蔚不听解说,当即怒吼一声:“无知小狗,你以为苏老子真怕你么?”

    说罢,由背上撤下一把金背砍山刀,一招“横断秋山”一片寒光卷向凌蔚。

    凌蔚天锦绢一抖,直向那刀上点去。

    刀绢一触“当!”地一声,苏为勇被震退三步,凌蔚纹风未动。

    铁臂野豺当年曾是玉孩儿与赤霞公主的剑下游魂,心知这天锦绢的厉害,一招受挫,知道今天凶多吉少。

    火弹夜叉蒋玉姑一看当家的情形不妙,忙一面发出连珠火弹,一面率领红黑双燕苏玉珍苏玉珠,与苏氏三兄弟围攻上来。

    凌蔚一招震退苏为勇,正欲再下煞手歼敌,忽觉暗器袭来,忙把天锦绢一挥,将连珠火弹全部卷住。

    原来这天锦绢是武林一绝,任何暗器一被天锦绢卷住,即失去了它原有的威力,而施绢者却可以收发随心的用来伤人。

    苏为勇乘凌蔚施绢收挥之隙,金背刀二次抡起,改劈为刺,向凌蔚前胸点来。

    苏为勇此一击,已将自己苦练十年的内家真力运足,设若凌蔚功力稍差,必被伤于当场。

    好凌蔚不慌不忙,待那金背后刀眼见说要贯胸而过。忽地衣袂飘动,苏为勇突觉一招递空,接着一股劲风向自己丹田穴袭来。

    凌蔚用“惊鸿照影”的身法,卸脱了铁臂野豺致命的一击,一脚“毒龙闹海”踢向苏为勇的丹田。

    同时一抖天锦绢,将卷得的连珠火弹用子母棱的手法向苏氏三狼打去。

    苏氏三狼中的老大紫脸恶狼苏天祥横刀当先窜来,一见暗器袭至,忙尽力将飞纵的身子向旁侧闪。

    不料凌蔚这种子母棱的手法,前一个暗器所射的位置,正是要你往第二个暗器上送,只听苏天祥惨哼一声,烈火焚身,翻身倒毙。

    一粒火弹正打在苏生祥的华盖穴上,火弹爆炸,火焰四飞。

    黑眼狼苏天禄,花尾狼苏天福虽然侥幸避开火弹,一个左颊,一个右耳皆带了花。

    铁臂野豺苏为勇尽全身之力向后撤身,总算躲过了凌蔚这一脚“毒龙闹海”

    火夜叉蒋玉姑纵到紫脸狼苏天祥面前,低头一看,顿时热泪夺眶而出,蒋玉姑一咬牙,问头对苏氏双燕与天禄兄弟道:“孩子们,把喂毒的暗青子尽量招呼,两个丫头去收拾那畜牲和那个穷酸,禄儿福儿随为娘助你父收拾这个小贼。”

    苏玉珍、苏玉珠姐妹俩应声好,双双提剑扑向范氏兄弟。

    谁知二人才一起身,迎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两点银星电掣而至。

    苏氏姐妹不知厉害,挥剑便拨,那暗器一触宝剑,突然炸散,一篷银星四敌飞射。

    苏氏姐妹一触便知上当,忙各施“细胸穿云”的身法,尽力躲闪。

    饶她们轻功再好,但终是晚了一步,红燕女苏玉珍的左臂,黑燕女苏玉珠的右腿各中了一支天星子母箭,透肉伤骨,惨叫栽倒。

    这时昌化城的捕快亦闻风赶到,由三面向场心围末,校场四周的人早跑了个七零八落。

    铁臂野豺苏为勇一看情形不妙,当即大声向正扑过来的火弹夜叉蒋玉姑喝道:“老婆子,快和小子们把丫头们带走,老头子如栽不了,大家在归魂堡会面,快走,鹰爪孙们来了就麻烦了。”

    说罢,金背砍山刀运动如飞地缠住凌蔚,一心只望妻儿能脱身。

    火弹夜叉蒋玉姑见苏氏姐妹又被击伤,情知再留下去等于送死,但数十年夫妻,怎能弃置不顾。

    正犹豫间,苏为勇呼声又起:“老婆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还等什么?”

    蒋五姑知道不能再事耽搁,当即叫了一声:“老头子,你照顾自己,咱们归魂堡见。”

    转身对苏氏兄弟一挥手,苏天禄等抱起受伤的苏氏双燕,直向昌化城外飞逃。

    常言一夫拼命,万夫莫当,凌蔚虽然武艺绝伦,但铁臂野豺也有四五十年的造诣,急切间实在还伤不了他。

    凌蔚眼见火弹夜叉等逃出手去,不觉怒火中烧,杀心大起。

    只见凌蔚一声狂笑,飞身跃起五丈有余,手中天锦绢化成一条飞龙,向苏为勇当头罩下。

    铁臂野豺不知凌蔚打法,式中有式,招中套招,隐有无穷的变化,忙将手中金背砍山刀施了一招“云漫朝阳”向空中迎去。

    怎料凌蔚这一招乃屠龙九式中的“金蛟戏水”天锦绢一挥,竟将金背砍山刀缠住,同时一掌向苏为勇天灵盖击来。

    苏为勇发觉不妙,情知除了金刀撒手,只有全力硬拼一招,当即集中全力,一掌向凌蔚和来掌硬接上去。

    两掌一合,苏为勇忽然觉得一掌如中败絮,不曾着力丝毫,顿知上了大当,忙撒手掉刀尽力撤身。

    就在这刹那,凌蔚已将玄阳真气与金刚指力尽数弹出。

    铁臂野豺苏为勇竟被这反弹之力震得向后飞摔丈余,跌坐在地,凌蔚立即飞身纵落苏为勇身前。

    苏为勇张口喷出一股鲜血,向凌蔚道:“朋友何不加我一掌,省得老夫在鹰爪孙的手中受折磨。”

    凌蔚冷笑道:“老匹夫,凌二爷虽没有兴趣与你对薄公堂,不过这场官司你打定了。”

    凌蔚言罢,正欲以大力金刚指将铁臂野豺的武功废去,忽听范俊在身后喊道:“贤弟快来,杰弟不对了。”

    凌蔚闻声忙转身观看,谁知铁臂紧豺苏为勇竟趁凌蔚这一疏神的当儿,由地一跃而起,不出一声,一掌向凌蔚背心击来。

    凌蔚及时发觉,躲避已不是及,玄阳真气及时遍布全身,一面运功护住心脉,一面运足大力金刚指反手向后力点。

    只听二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凌蔚向前踉跄了四五步,铁臂野豺苏为勇则七孔流血,倒地毙命。

    凌蔚因有玄阳真气护体,所以虽然硬受了铁臂野豺苏为勇毕生功力的一击,但伤势还不算重,当即服下一粒玉清丸,一面侧目向苏为勇的尸体一看,冷笑一声,转身向范俊兄弟飞去。

    范俊遵照凌蔚的指点,拉住变成狗熊的范杰立在原地不动,眼见凌蔚独斗群贼,转眼之间竟将一个神技惊人的苏家班杀得死伤遍地,东逃西散,正暗自庆幸,不料范杰忽然惨叫一声,晕绝于地。

    范俊一急,即大声向凌蔚呼救,竟使凌蔚遭了铁臂野豺的暗袭。

    凌蔚来到范杰身边,一按范杰的脉门,面色微变,回头对范俊道:“杰弟曾遭狗贼们下毒,至迟今夜四更,小弟当携杰弟回店与大哥相会。”

    说罢,在地上抱起身上披着熊皮的范杰,正欲离去,忽有人喝道:“相公请慢行一步,小的有事请教。”

    凌蔚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五十上下年纪,身着衙役装束的老者,身后还跟了几个同样装束的人,当即明白他们是什么人,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冷冷地道:“你有什么事问这位范相公好了,我要替人解毒,没空奉陪。”

    言毕白影一闪,已到了五丈以外,几个起伏,踪影不见。

    范俊见状,恐对公人过份难堪,忙上前道:“敝友急于为舍弟疗毒,多有冒犯且容范俊当面谢过,一切范俊承担便是。”

    昌化城的捕头于昌本是个老江湖,一听校场口有变,忙急急赶来,事实上他也早知道苏家班是专做黑买卖的,但是自己知道吃几碗干饭,惹不起的事还不敢自找麻烦,待他赶到现场,正是凌蔚以天星子母箭伤苏氏双燕的时候,他压住属下,眼睁睁的看火弹夜叉母子逃走,直到凌蔚击毙苏为勇,他才下命捉下几个苏家班的小脚色,同时出面向凌蔚招呼,不料却讨了个没趣。

    于昌正敢怒而不敢言,见范俊上前打话,忙躬身向范俊施了一礼,道:“相公说那里话,我们吃这碗饭的,碰到这种事能不来吗?只是这里已有了人命,少不得要请你委屈一下,到衙里走一趟。”

    范俊点头道:“那是理当之事,请问头儿,本城府台大人怎么称呼?”

    于昌忙答道:“本城知府是庐德清庐大人。”

    范俊闻言,面露喜色道:“原来是庐兄在此,府台大人是先父门生,就烦头儿代为申报一声,就说余杭范俊约见府台大人。”

    于昌一听范俊与府台大人有旧,当下不敢怠慢,招呼马骄把范俊请回府去。

    凌蔚手捧范杰,出得昌化城,四处寻找一个适当的地方,准备替范杰和自己疗伤,因为自己虽有百毒不侵之能,但苏为勇的铁沙煞气,自己也需要行功及时治疗。

    终于在城外东山找到了一个竹林,凌蔚将范杰放置地上,先喂他服下一粒玉清丸,然后随手拆了七七四十九根竹枝,插在自己和范杰的四周。

    接着又寻了五块百来斤的石头按五行方置在竹枝之中,诸事停当后,坐地行功自疗紫沙煞气。

    果然三个时辰过去后,凌蔚头上冒出蒸蒸热气,亦已五元归府,三花聚顶,玄阳真气已遍历十二重楼。

    凌蔚自行行功已毕,将范杰抱置膝前,重新遍体察看一番不禁停下喃喃自语道:“这孩子除体肤与内脏饱受摧残外,并服下九鸩草和天哑草,纵然凭自己的玄阳真气可以为他脱去熊皮,及疗去腑内瘀毒,但终究只是个废人,而且要耗去自己不少真力,且行功之后三个时辰内自己功力全失,若有人闯进自己的七伤五景阵,则只有束手待毙,不过”

    一个念头由凌蔚脑间掠过,他似乎看到了范杰母亲辗转病榻对爱子的苦念,范俊千里跋涉为爱弟所受的折磨,终于一咬牙坚决地道:“无论如何,先让他恢复了人形再说。”

    凌蔚正要运动玄阳真气用干火炼金法,化去范杰身肤与熊皮间的瘀血,不料七伤五景阵中却来了不速之客。

    一个羽扇方巾的中年儒生,冒冒失失的闯进了七伤五景阵,此人一进阵,立刻发现上当,当即大声喝道:“什么人偷学了玉孩儿几手鬼把戏在这里捣鬼。”

    凌蔚一听来人竟认得出师父的玩意儿,大概也不是等闲之辈,就想现身接见,但既听他出言无状,将师父的阵法叫鬼把戏,不觉童心又起,诚心叫这人试试此阵究竟是如何利害的。

    儒生见投有人搭话,果然发急,手中羽扇一挥,一阵劲风向前卷去,似想破阵而出。

    谁知那儒生初入阵时,只看到一片竹林,才一走动顿时烟雾迷蒙,幻象四起,发出去的真力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化为乌有。

    凌蔚见那人在阵中来回的转了半天,始终未超出两丈范围,表情也越来越窘,心中又是好笑又是佩服,好笑的是这人才入阵时似乎气派很大,现在却狼狈不堪,佩服的是,师父这等阵法,果然了得。

    那人转了半天,终于沉不住气了,二次大声喝道:“你究竟是玉孩儿什么人?若不答话,我可连玉孩儿都要骂了。”

    凌蔚这时已看清那人的面貌,眉清目秀,鼻正口方,长得倒也还端正,只是眉宇之间似乎有一段散不了的怅惘神情,使人一看就觉得他似有无限心事似的。

    凌蔚一听那人要骂师父,当即大声道:“你要敢有一句对我师父悖礼,我就让你活活的困死在这个阵中。”

    那人一见凌蔚答话,忙转了口气道:“小朋友,你既是柳燕影的门人,总听你师父说过詹行恋这个人吧,你还不快些开阵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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