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说着,仇磊石遥眺江面,凝神苦思。
雷啸天顿足道:“这多尸体,可该怎么办?”
晓梅这时才开口道:“这倒好办,我们离船之后,小妹通知此处的门下,他们会把此事办理得十分妥善!”
仇磊石似有所获,道:“首先我们清查一下全船!”
话声中,他已当先步向后舱,众人相随,走了一遍,发觉除他们四人外,再无活人!
仇磊石道:“我们也走吧,岸上详议对策!”
展翼云道:“仇兄弟,那‘驼铃’关系七条人命”
仇磊石接口道:“展兄放心,小弟已有所悟,岸上谈。”
他们上岸之后,仇磊石找了个无人的清静地方,那是一座小树林的边沿,首先对晓梅道:“小妹,你快去通知此地的自家人,收拾船上的无辜死者,这些人都是为我们而死的!”
晓梅答应着,跨马而去!
仇磊石接着转向雷啸天道:“昨夜登舟,本甚机密,消息外泄,大概在这坐骑身上,夜半离店,牵马而行,必被恶徒发觉”
雷啸天摇头道:“二弟,这不可能,昨夜小妹来时,愚兄已醒,正看你所留的字条,小妹告知详情后,我是悄悄通知小二,给了他五两银子,叫他不要惊动任何一人,将马牵出店外,彼时我曾注意,无人追踪!”
仇磊石道:“好,这一点正和小弟所料者同。”
雷啸天不由奇怪,二弟今朝怎生颠三倒四起来。
仇磊石却已接着说道:“船上的事,端的奇怪,登舟之人,杀尽船上舟子,劫去展兄‘驼铃’,却没有动我们毫发,是什么原故?”
雷啸天道:“匪徒们党舟在先,舟子自然是首当其冲,故而俱遭格系,彼辈志在‘驼铃’,匆忙之下只顾劫物”
展翼云接口道:“小弟不敢赞同雷兄的判断,鼠辈并不匆忙!”
雷啸天道:“展世弟,这怎见得?”
仇磊石道:“大哥,敌者非但并不匆忙,并且从容至极!”
雷啸天道:“我怎看不出来?”
仇磊石道:“只说那一十二具尸体,整齐排列舱门之外,已足证明敌者十分从容,何况小弟还另有事实”
雷啸天接口道:“也许匪徒们,知道我等皆已昏迷,留了活口!”
展翼云摇头道:“鼠辈不惜以阴谋计算我们,自是恐惧我们的功力,劫去‘驼铃’之后,岂有想不到后祸未除的道理?”
雷啸天恨声道:“这不是,那又不对,急死人!”
仇磊石冷静的说道:“大哥请莫焦急,事情已现端倪,只要我们能冷静的互相印证所思,不难解破玄虚!”
雷啸天道:“对阵力敌,愚兄敢说料无不中,这次我自承不能!”
展翼云道:“熟思详计,仇老弟,你比我和雷世兄都强得多。我看就由仇老弟你,一个人推断经纬吧!”
仇磊石道:“小弟义不容辞,现在必须先了解一件要事,就是展兄救人如救火,时限还有多久?”
展翼云道:“天可怜我们,有这十日光阴,或可反败为胜,如今第一步,来分析一下出事可疑之处。”
雷啸天道:“二弟,一切由你说,也许会有发现。”
仇磊石道:“哪不一定,这样好了,小弟把可疑之处说出,二兄若有发现,亦猜立刻补充,以免遗漏!”
展翼云道:“对,仇老弟,开始吧!”
仇磊石道:“首先要弄清楚,消息怎会泄漏出来的!”
展翼云道:“依仇老弟所说,‘大顺店’可疑。”
仇磊石道:“展兄和大哥先请仔细听下去,若发现小弟判断失误时,再请提出质问,这样很快接近中心!”
雷啸天和展翼云互相点头,仇磊石又道:“怎样泄漏的消息,如今恐已难追,暂时放过这一点去,谈谈我们兄妹是如何中人暗算吧!”他顿了一顿,继道:“自登舟之后,除茶水点心外,我们没吃过别的东西,这一点大哥和展兄,有什么意见?”
雷啸天道:“没有,二弟说的不错,没有再吃过其他的东西!”
仇磊石道:“谁吃过点心?”
雷啸天摇摇头,看看展翼云,展翼云道:“我没动过!”
仇磊石道:“我也没用过半点,那么事情非常明显了,是茶里面出了毛病,因为我们都喝过茶。”
展翼云道:“没错!”
仇磊石沉重的说道:“大哥记住这一点,是茶里出的毛病!”
他话锋一顿,又道:“当听到舱外来了敌人的时候,我们第一个动作,是很自然的闻声起立,小弟那时才发觉中了暗算!”
雷啸天道:“我也如此!”
展翼云点点头,表示他也没有例外。
仇磊石道:“谁懂得使用迷人药物?”
雷啸天恨声道:“这些小人之伎,我不懂!”
展翼云道:“雷世兄此言我不甚同意,这也是一门学问!”
仇磊石道:“小弟幼蒙师训,略通一二,这种迷人之药,名叫‘鬼难防’,人若坐着,因经脉有几处是循行地方,不论用过多少,毫无察觉,但若突然起立,经脉自然归穴,则立即昏迷不醒!”
雷啸天道:“好啦,现在也知道是什么药了!”
仇磊石道:“再推测下去,敌方登舟是假,早已潜伏船上是实,那声呼喊,旨在使我们起座昏迷,已无疑问!”
雷啸天摇头道:“二弟,十二舟子俱皆丧命事,你别忘了!”
仇磊石颔首道:“小弟没忘,他们死的不值而可怜。”
雷啸大道:“二弟今天是怎么回事,谁不知他们死的不值而可怜。”
仇磊石一笑,没有回嘴,却道:“敌者早已潜入舟中”
雷啸天道:“二弟对这一点,可有证据?”
仇磊石道:“大哥请听下去,当舱外暴喊有人潜登船上时,小弟立以神功静听,不闻搏斗之声”
雷啸天道:“这一点愚兄也知道,因曾留心,但也不能”
仇磊石道:“小弟还有证明,当发现并无登舟敌人时,展兄与雷兄已昏倒地上,小弟遂故作不支,重又归座”
雷啸天大喜道“难怪二弟一再说已知端倪,二弟果然胜上一筹,二弟,那万恶匪徒之魁,到底是谁?”
仇磊石苦笑一声,道:“大哥不要夸赞小弟,小弟也没能如愿,当小弟归座之后,立即难支,竟也昏迷了过去!”
雷啸天长叹一声,垂下了头。
仇磊石又道:“但因小弟习过某种分心神功,昏迷下,仍有一丝知觉,听到有两个人进了舱中,一人口音十分熟悉”
雷啸天忍不住又道:“可曾想起来是谁?”
仇磊石道:“不幸,就在那个时候,小弟知觉失去!”
雷啸天一跺右脚,道:“还是一场空欢喜!”
仇磊石摇头道:“再醒来,船已到了此岸,铁锚并已放落,舱外排列十二尸体,展兄的救人‘驼铃’已失!”
雷啸天道:“这些可有线索可查”
仇磊石道:“大哥别急,对方自觉手段高明,但在无心中,却留下了很大的破绽,使小弟足以找出他来!”
雷啸天道:“那好极了!”
仇磊石道:“谁能在茶中放入迷药呢?先时小弟曾推测,可能敌者潜伏舟中,乘厨舱中人不注意时放落,但经仔细推断,发现无此可能,万一我们并未饮用,他一切安排,岂不是完全无用?”
“后来醒时,发现十二舟子皆亡,方始恍然而悟,敌者非但早已潜入舟中,并且已与舟子勾结!”
雷啸天道:“这不可能吧,别忘记这船是四妹家的,何人有这大胆量,与敌勾结,连四妹也一齐下手!”
仇磊石道:“小弟有切实的证据,大哥请想,来敌为何将所有舟子击毙,而对我们四人却毫发不伤呢?”
雷啸天道:“我就是不明白这一点!”
仇磊石道:“爱屋及乌,我们沾了小妹的光!”
雷啸天恍有所悟,哦了一声!
仇磊石神色郑重的又道;“敌者勾结舟子,可能是几个,也可能是一人,这点不关紧要,与敌勾结的舟子,将迷药放于茶中,我们遂中了暗算,敌者将‘驼铃’劫走,因小妹的原故,根本就没有杀我们的意思”
雷啸天道:“不杀我们,而诛舟子,不通!”
仇磊石道:“极通!此人当下手劫物时,已有成算,他必须将全部舟子杀死,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舟子们都认识他!”
雷啸天道:“对!二弟有门,说下去说下去!”
仇磊石道:“既然所有的舟子都认识他,他必然是日常接近这艘船的熟人,但也没有必杀舟子的道理”
半天没开口的展翼云,此时道:“翼云也深以此为可疑,这人既已与舟子勾结,自不怕被舟子出卖,既便舟子们出卖这人,也不会在成事之后,故而翼云百思不解,这人有何重大理由,非但要杀舟子,并且要杀得一个不留?”
仇磊石道:“事情越是百思不通,越有漏洞”
雷啸天今天急的特别,道:“好二弟,你就把漏洞说出来吧!”
仇磊石道:“天下事,不论正邪、善恶、是非,发生都必要有个理由,说不出理由来的事,必有所隐,此事亦然!”
“十二舟子之死,死在另外有人的生死要比他们重要,那主谋之人,宁杀十二无辜,也不肯冒次风险!”
“大哥,展兄,谁的生死比十二舟子的性命重要呢?没死的只有我们,自然是我们四个之中的某一个人!”
雷啸天和展翼云,不由同声说道:“有道理!”
仇磊石微笑着说道:“主谋者,认为既然杀尽了舟子,自不虑消息外泄,岂料他却窗下了个极大的破绽,就是不该将此船驶靠岸边,尤其不该将锚放落,因这种种看来不通的怪事,方令小弟想通了内情!”
“我们现在,只要找出谁是主谋者人,就等于抓住了主谋的尾巴,顺之而上,必可找出他来!”
“首先说小弟自己,小弟没有亲人,出道江湖不久,不是主谋者意图顾全而照拂的人!”
“再谈雷大哥,以小弟所知,大哥在武林之中,恐怕也找不出来肯这般全心全意照顾的亲友!”
“展尺请勿误会,目下只有展兄和小妹两个人了,展兄请仔细想想,可有肯如此对展兄”
话没说完,蹄声传响,红云已现,晓梅姑娘飞驰而来,奇怪的是,她竟绕林穿行,似在找寻什么!
果然,晓梅绕行这座树林一周之后,方始催马驰近,飞纵下胭脂骥之后,立即说道:“大哥二哥请仔细搜索此林之中,若证实林中并无外人隐藏时,告诉小妹,小妹有机密相告!”
雷啸天和仇磊石颔首而行,展翼云也奔向林中,三人很仔细的排搜林内一遍,证实无人而归。
仇磊石道:“林中无人,小妹有话请说吧!”
晓梅道:“我要先问问展世兄,是哪一家急待‘驼铃’救命?”
此事,雷啸天和仇磊石,始终没有动问,展翼云在舱中时,本想说出,却已身中暗算,此时正好详谈经过。
但是仇磊石却深觉晓梅突发此问,必是另有原因,沉思片刻,先展翼云一步,说道:“小妹,莫非你能找到‘驼铃’?”
晓梅娇笑一声,道:“磊石哥你看!”
三人注目,不由又惊又喜,晓梅手持之物,谁说不是那枚“驼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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