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肉蒲团提气凝掌之时,虽面向哈缪,却决定趁长白毒龙用劈空掌击向哈缪之时,自己趁这空档骤然向他发难,长白毒龙纵使有铁布衫功,在这空档之时也承受不了她这一掌,不死也得受重伤。因此,发掌之时,突然改变方向,转向长白毒龙。
这才是“英雄”所见略同。长白毒龙想法,竟同肉蒲团完全一样,在发掌之时,也突然改变方向,击向肉蒲团。
二人这一对掌,轰的一声之后,皆各退三步。
长白毒龙这下可吃亏不小。他的内功,本比肉蒲团胜上一筹,可左肩受伤,出的是单掌。而肉蒲团则惧一击不中长白毒龙,后患无穷,因此双掌尽力而出。
双方掌风一碰,肉蒲团后退三步,立时稳住了脚,见长白毒龙被这一掌击得身形乱晃,肉蒲团正欲欺身上去,趁他气血翻涌之时将他毙了,猛发现林中飞出一个女人,一伸手便将哈缪带开,不由吓了一跳。万一哈缪穴道被解开,自己可是几面受敌。
肉蒲团正欲先将那女人与哈缪解决了,再对付受伤的长白毒龙,却觉眼前一花,场中又多了一个中年女子,这女子身形好快,肉蒲团自以为轻功了得,也没看清这女子是怎样出现在场中的。
这时长白毒龙已止住翻涌的气血,回过神来,却认得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乃嘉州飞燕门门主李青蛾与凌如风之妻李君如,知道为劫掠凌如风女儿之事,二人决不会放过自己,若再加上肉蒲团,已经负伤的自己今天定会命丧此地。
当下,长白毒龙忙装笑脸,急对肉蒲团说道:“余观主,咱们快别误会!这两个女人想趁咱们得手之时吃车中之货,咱们再相争,可让他们获渔人之利!”
肉蒲出见这两个女人现身的身法甚是快捷,暗忖凭自己功力,很难与这二人抗衡,不如与长白毒龙暂时和解,先对付了这二人再说。忙道:“龙兄说得不错!快,咱们一人对付一个,先把她们去了再说咱俩的事!”
说着,便跃身向相近的凌波仙子扑去。长白毒龙见状,也急挥起黑龙拐,向凌霄仙子击去。
李氏姊姐虽知两个魔头的厉害,但经过好一会休息,已觉精神大振。且知这两个魔头经刚才那一战,已是强弯之未,所以并不怕他二人,皆将长剑与双钺如飞,急急攻向二人,不让他们有使毒的机会。
四人才一接上手,肉蒲团忽见林中飘出一个黑影,形如魑魅,无声无息地飘入那青幔轿车,急忙向长白毒龙叫道:“不好,有黄雀上车!”
这本绿林黑话,道是螳螂正致力捕蝉之时,黄雀躲在旁边,趁虚偷走“利市”而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原意。
长白毒龙恍惚间,也见一个黑影上了车。自己拼死欲得之物,怎肯让这黄雀不劳而获?长白毒龙急忙虚晃一拐“七寸打蛇”击向李青蛾右腕神门,将长剑逼退,转身以拐点地,借力疾射马车。
肉蒲团见状,怕长白毒龙抢先得了魔琴,急出拼命招式“天女散花”双掌如风而出,趁凌波仙子后退时,返身脚尖一点,跟在长白毒龙身后扑向青幔轿车。
那车上人影,正在车上寻找东西,见长白毒龙过来,右手一扬,一团黑砂呼地向他洒去。
长白毒龙身在空中,却防着暗器,见黑砂扑面,长袖带起劲风一扫,惊呼一声“夺命神砂!”人已落到车前,手中铁拐一式“灵蛇出笼”倏的射向车中。
不料车中黑影,却借他这一拐之力飘身下车,向道旁林中逸去。
肉蒲团见那黑影身法怪异,失声叫道:“不好,是平都鬼圣!”见那黑影飘走,以为他带走魔琴,急叫道:“龙兄,咱们快追,别让鬼圣吞了利市!”
长白毒龙此时已飞身上车,见里面空空如也,也道是鬼圣偷了琴去,顾不得肩上伤痛,铁拐点地,向鬼圣逸去方向疾射而去。肉蒲团见状,也拔腿而追。
凌波仙子,一心却在女儿身上,见两位魔头离去,急走到哈缪身边,将他抓过来,欲从他口中追问出女儿消息。
而李青蛾见哈共的青铜剑在地上,不由好奇地拾了起来观看。
凌波仙子才将哈缪抓过,忽闻一阵疾劲的马蹄声自南方响起,急抬头看时,只见两骑骏马,一黑一白卷地而来。
李氏姊妹正惊于这两骑的快疾时,这两骑已飞驰而至。马上之人,竟是一个白练缠头极其剽悍的跣脚-汉,与一个灰衣中年儒生。这二骑一见道中青幔轿车,不由喜道:“哈,那不是阿伯的车?”
那-汉一声欢呼,策马奔向轿车,一见倒地的驭车死马,吓了一跳,一按马鞍,身子凌空,两臂一张,身如大鸟落到车上,掀帘一看,立刻惊呼道:“不好,文仲先生快来,阿伯阿伯他们”
那中年儒生闻言一惊,警觉地四下一看,立刻发觉不远处的李氏姊妹及死于地上的哈共与被制的哈缪,顿时大惊失色,将跨下白马一夹,飞至二人身旁,双臂一张,如大鸟落地,便去挟哈共,一双鹰眼,却警觉地注视着李青蛾与凌波仙子。
凌波仙子一见这中年儒生的装束,突然失声惊呼道:“你——你是清溪秀士兰天野?”
这中年儒生一探哈共鼻息,不山满脸悲恸,鹰眼里泛出两道杀气,冷声道:“兰天野乃在下多年前所用汉名,在下本名文仲,你这两个女子是什么人,为什么杀了哈老将军?”
凌波池子想起近月的遭遇及女儿失落,皆为这中年儒生而起,顿时俊脸泛青,尖叫一声“还我女儿!”手中双钺,一招玉女传梭,已指向文仲。
文仲斜身闪开,急喝道:“你这女人倒底是谁,竟敢向哈老将军下如此毒手?”
随着喝声,青虹剑“铮”的一声出鞘,疾如电射,唰唰两剑,将凌波仙子逼退,却只取守势,想问清楚后再行动手。
凌波仙子一见这中年儒生便红了眼,只是叫着“还我女儿!”手中双钺带起漫天银光,一味向他逼去。
文仲手舞青虹,只是虚与委蛇,喝道:“你这女人好生无礼,谁将你女儿咋了?”
一旁的凌霄仙子李青蛾见这中年儒生身形剑法自然随便,一招一式皆似漫不经心,却将妹子凌厉的攻势恰到好处地化去,不由暗自吃惊。见妹子虽招招带凌厉的杀着,但若这中年儒生真的认真起来,定是不堪一击,忙暗握剑柄,以备及时援手。
此时那剽悍的-汉见这边动手,也急跃了过来,一见倒地的哈共,竟惊得全身发抖,毛发皆立,呆了好一阵,突然狂吼一声,竟如虎啸,带起一股大风“当”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青龙刀,突地指向李青蛾怒喝道:“你你这歹毒的女人为何杀杀了咱家阿伯?”
因心情极端愤怒,这-汉的声音颤抖而断断续续的。李青蛾见他须发皆张,一双虎眼充满血丝,狰狞可怕,不由倒退一步,叱道:“你这汉子胡说什么,谁杀了你的阿伯?”
这-汉刀尖本指向李青蛾发问,却并不管她说什么,突然仰首向天,狂笑一阵,如虎啸深山,在这山涧回旋撞击,卷起一阵狂潮。李青蛾一时竟被他镇慑住了。
这-汉却并未向李青蛾攻去,将手中青龙刀向一棵巨松一甩“唆”的一声刺入树身,深没至柄。
这-汉却忽的转身跪在哈共尸体前,抚尸大哭起来:“天啊,咱-人何罪,世世代代作牛作马,任人宰割?阿伯你为官家血战沙场几十年,忍辱负重,毫无怨言,不想仍惨死在这汉人手里!”
这哭声悲恸至极,李青蛾竟听得惊心动魄,觉这哭声里,已泛起一派杀机,忙暗掣两枚飞燕镖在手以防不测。
果然,这-汉痈哭一阵,抱起哈共尸身,缓缓站起,怒声对中年儒生喝道:“这两个女人杀我阿伯,定是坏人!文仲先生,请别再手下留情,速将这两个女人拿下带回九丝城,血祭阿伯!”
那中年儒生手挥青虹宝剑,挥洒自如地挡着凌波仙子攻来的双钺,脚下却一步步地退到穴道被制的哈缪身边,将他护住,欲觑空解开他穴道。无奈凌波仙子为爱女已红了眼,招招皆带凌厉的杀着,叫这中年儒生根本无暇替哈缪解穴。
一听那-汉呛喝,文仲先生手中招式立变,如行云流水,泛起一道过青虹,向凌波仙子追去。
凌波仙子急攻间,突觉对方剑势全无招式,只见一排排剑气卷着连绵不断的剑花旋来,竟不知对方剑从何处击来,急将双钺舞成漫天花雨,挡住逼来剑气。一时间,凌厉的攻势已变成守势。
李青蛾在侧,见中年儒生剑势一变,已易守为攻。妹子所取守式,虽水泼不进,但最耗内力,用不着多时,定当败北。李青蛾身为飞燕门掌门人,身恃身份,不愿以二敌一,前去援救妹子,但更不愿妹子丧于这中年儒生的剑下。
见那-汉抱着老军官的尸体,满怀悲恸地走向青幔轿车,一时间腾富不出手来对付她,李青蛾秀目一转,立刻有了主意,脚尖一点,展开凌波步,飞身掠向倒地的哈缪。
中年儒生虽如行云流水似的一剑紧似一剑攻向凌波仙子,却也注意着旁边凝势待发的李青蛾,防她骤然突袭。见她飞身掠向被点了穴道眈的哈缪,吓了一跳,急撤剑退身,手中青虹剑一式推窗望月,平刺李青如,身子却跃至哈缪身旁,将他护住。
李青蛾正要他退身,见剑刺来,脚下“万里飘香”盈盈避开这一剑,侧身而去,并不与他交锋。
凌波仙子正挥钺如风,顶住中年儒生一阵紧似一阵的剑圈时,忽觉臂下一轻,压力全去。见对方已抽剑撤身,正应趁机脱身,与李青蛾一起逃离强敌,凭飞燕轻功,此时是完全可以的,无奈她已杀红了限,不退反进,一式彩云追月,双钺直指对方背心。
文仲感背后风起,回身不及,急反手“春江背纤”尽力挡开这一击,怕凌波仙子趁机伤害地上哈缪,不敢闪开,唯运内力,手中青虹一式挥戈止日,同时喝一声“去!”只闻“嗡”的一声,凌波仙子右手之钺被他尽力一击,竟脱手飞向旁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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