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道:“是的,老身去摘几棵大白菜回来。”
周红玉道:“弟子跟您去瞧瞧好么?”
静心道:“好呀!”
周红玉于是匆匆把打扫的一堆树叶拿去附近倒掉,便与她进入菜园。
菜园很大,种着各类蔬菜,其中一圃大白菜已经成熟得可以摘下来吃了。
静心放下篮子,槌槌腰部道:“唉,人老了就不中用,老是腰酸背疼”
周红玉道:“师父要用几棵大白菜,弟子替你摘吧。”
静心道:“别忙,那边种小白菜的一圃已长出许多野草。老身今早打算把那一圃的野草拔掉。”
周红玉道:“那么,弟子就帮您拔草。”
静心笑道:“你不怕手脏?”
周红王道:“不怕。”
静心道:“你已来了三天了吧?”
周红玉道:“是的。”
静心道:“习不习惯?”
周红玉道:“习惯。”
静心走到一圃小白菜边上蹲下,开始动手拔草,一面说道:“你丈夫知不知道你来这里?”
周红玉道:“不知道。”
静心道:“想不想家?”
周红玉道:“不,弟子已决心出家,还想家干么!”
静心道:“你还是多住几天再作决定,须知你年纪还轻,要在此长住下去,可相当苦呢。”
周红玉道:“弟子决不怕苦。”
静心叹道:“你刚来,还不清楚,其实住在这里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好”周红玉道:“怎么说?”
静心道:“佛门虽是清净地,可是如今也不清净了!”
周红玉道:“师父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静心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说的好,要是被那母夜叉听见了,又要受罪。”
周红玉道:“谁是母夜叉?”
静心道:“我们寺中有个胖胖的婆子,她就是母夜叉,她职司监寺,可是权力比主持还大,连我们住持都怕她。”
周红玉记得寺中确有那么一个胖婆子,当下追问道:“她的权力为何比住持大?”
静心摆头四下望望,然后低声道:“因为她是总会派来的人!”
周红玉也低声道:“甚么总会呀?”
静心道:“我们这些带发修行的人,原组成一个姐妹会,这个姐妹会各地都有,现在大约已有三四千人,本来这个会是很好的,可是最近几年已经变了质,被一个女人所操纵,她就是总会的特”
周红玉问道:“她是谁?”
静心道:“就是老身昨天讲起的那个女人,她原在这里出家,拜静修师太为师,后来——”
她刚说到这里,突闻菜园外面响起一个破罗般的声音道:“静心师姐,你在说甚么呀?”
静心冷不防吓了一跳,连忙站起陪笑道:“没甚么,没甚么,我正和这位妹妹闲聊”
周红玉举目望去,只见出现于菜园外面的,正是那位职司监寺,被静心称为“母夜叉”
的胖婆子,但见她两手叉腰,一脸泼辣相,正对静心怒目而视,心中不禁抽紧了一下,便也起身笑道:“师父,您好。”
胖婆子推开菜园篱门,迈着沉健的脚步走入园中,凶虎虎地道:“你不去打扫院子,跑到这里来干甚么?”
周红玉垂首答道:“弟子是来帮这位静心师父拔草的”
胖婆子眼睛一瞪道:“住持命你打扫寺院,你就打扫寺院,别的你不要管!”
周红玉一俯身道:“是的。”
胖婆子道:“你是到这里来修行的,可不是到这里来找人闲磕牙的,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周红玉恭声道:“是的,师父。”
胖婆子道:“出去!”
周红玉又应是一俯身,提裙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胖婆子目送她走远,才回望静心凶凶地道:“我问你,刚才你跟她说了些甚么?”
静心战战兢兢道:“没没甚么,老身是是问她一些家里的事”
胖婆子悍然道:“你敢说谎?”
静心忙道:“真的!是真的!”
胖婆子指指自己的耳朵,冷笑道:“你以为老娘耳朵聋了不成?”
静心甚窘。
胖婆于冷冷道:“老实告诉我,你跟她说了些甚么?”
静心嗫嗫嚅嚅道:“老身只告诉她说,我们有个姐妹会,将来她正式出家了,也将加入姐妹会,就就只这么多。”
胖婆子道:“她有没有问起我们总会的住持是谁?”
静心道:“问了,不过老身没有告诉她,她还不是姐妹会的人,老身怎敢告诉她呢!”
胖婆子道:“你为甚么要告诉她我们有个姐妹会?”
静心结结吧吧道:“这个这个是是老身一时口快”
胖婆子道:“跪下!”
静心眼泪顿时掉下来,道:“你饶了老身这一回吧?老身年纪这么大了,怎禁得起”
胖婆子冷叱:“跪下!”
静心不敢再说,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婆子听色严厉地道:“家有家法,帮有帮规,你泄露本会秘密,我岂能不处罚你,给我跪一个时辰再起来!”
说罢,胖大的身躯一扭,大步走出菜园。
她一迳来到住持圆觉尼的禅房中,怒冲冲道:“圆觉师姐,那个周红玉不能让她留下来!”
住持圆觉尼一怔道:“怎么回事?”
胖婆子道:“她在向静心打听我们姐妹会的事!”
住持圆觉尼目光一注道:“噢,真有这等事么?”
胖婆子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暗中注意她,发觉她一直想找静心谈话,我看这个女人一定不怀好意,非把她撵走不可!”
主持圆觉尼持重地道:“她想找人谈话,这也没甚么不对,你能确定她真在打听姐妹会的事么?”
胖婆子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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