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王松一点头,举步入屋。
屋中陈设简陋而破旧,可以嗅到一股霉湿之气,与带着膏春气息的凌兰心适成强烈的对比。
凌兰心关上屋门,说道:“总镖头请坐。”
大刀王松坐下,四顾一眼,间道:“令堂呢?”
凌兰心道:“我娘在房子里,大概睡着了。”
说着,在他对面坐下来。
大刀王松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凌兰心道:“等一会儿。”
大刀王松道:“我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客栈。”
凌兰心道:“可以。”
大刀王松道:“你不在家的时候,令堂就单独住在这里?”
凌兰心道:“是的。”
大刀王松道:“谁来照顾她?”
凌兰心道:“我舅舅,他住在附近,每天总来看我娘一两次。”
大刀王松轻咳一声道:“刚才你说令堂得的是伤心病,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兰心幽幽一叹道:“说来话长了,事情该从二十六年前说起,二十六年前,我娘二十岁,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中邂逅了一个人”
大刀王松一听就知是属于情爱方面的故事,问道:“那人是谁?”
凌兰心道:“不知道,我娘一直不肯说出来。”
大刀王松道:“说下去。”
凌兰心道:“据说我娘结识他时,他年已三十几岁,他风度翩翩,能说善道,而且慷慨大方,没几天就赢得我娘的欢心,他向我娘求婚,我娘答应了,两人便结为夫妻,在某地赁屋住下来。”
大刀王松道:“后来呢?”
凌兰心道:“住了三个月,我娘怀孕了,他一听说我娘怀孕,很是高兴,说要返家拿钱,以备分娩之用,第二天就离开了我娘,从此一去不返。”
大刀王松诧异道:“怎么回事?”
凌兰心冷笑道:“他其实没有真心要和我娘结为夫妻,他完全是在欺骗我娘,是以一听说我娘怀孕,他就藉词溜了!”
大刀王松骂道:“可恶!”
凌兰心继续道:“我娘痴痴的等了他几个月,不见他回来,便挺着一个肚子离家寻夫,寻了几个月,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她找到了!”
大刀王松注目问道:“怎么样?”
凌兰心道:“我娘是在一条街上遇见他的,当时他骑着一匹马匆匆而过,我娘不及赶上他,后来向路人一打听,得知他的住址,并知他早已有了妻儿,我娘气得晕倒街上,第二天,我娘便登门见他,他竟翻脸不认人,骂我娘是疯婆子,叫几个仆人把我娘赶了出来!”
大刀王松神情忽然变得很不自在,道:“哦,竟有这种事么?”
凌兰心冷笑这:“你说他该不该死?”
大刀王松生硬的点了点头,答道:“该该死之至!”
凌兰心眸光表现着痛恨之色,又道:“他是个色鬼,他一生之中骗取过不少女人贞操,老来仍不改其好色之心,仍想淫辱女人,可是他恐怕万万料想不到,二十六年后的今天,他企图欺骗的一个姑娘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吧?”
大刀王松头上冒出冷汗,表情尴尬的站立起来,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唉!这真不幸,我想你该留下来照顾令堂,我我得赶回客栈去了。”
说罢,转身欲出。
凌兰心冷冷道:“总镖头请等一下!”
大刀王松刹住脚步,以一种呼吸困难的声调道:“什什么事?”
凌兰心道:“刚才你说那人该死,是么?”
大刀王松汗如雨下,讷讷地道:“是的,是的”
就在这时,一个年约五旬,形容憔悴的老妇人突由屋内步出厅堂,接口道:“既然该死,你为什么还要走?”
天亮了。
快刀叶天河的神色却反而一片黯然。
他焦灼的在客栈院子上踱步,焦灼的背着手,双眉皱得紧紧的。
这时,地灵神邓通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还没回来?”
快刀叶天河忧急地道:“正是,你看这怎么办?”
地灵神邓通道:“他告诉你天亮之前一定回来?”
快刀叶天河道:“是啊!他说最多一个半时辰,可是现在已超过了三个时辰,我看必是发生了事故!”
地灵神邓通面呈严肃道:“这问题很严重,咱们去和谢兄商量商量吧!”
快刀叶天河点点头,便往华云翔的房间走来。
两人进入华云翔的房中,负责看守的百步神枪谢辉立刻开口问道:“怎么样?”
快刀叶天河摇摇头。
谢辉着急道:“这怎么办?”
华云翔已猜出是怎么回事,当下开声道:“他去找凌姑娘,至今未返,是不是?”
快刀叶天河叹道:“是的,这件事现在已用不着瞒骗你,他昨夜因见凌姑娘未返客栈,便去她家找她,讲定天亮前赶回来,谁知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华云翔苦笑一声道:“在下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地灵神目光一凝道:“你既预料会发生这种事,何不早说?”
华云翔道:“在下会经一再劝他对凌姑娘要小心一些,可是他不听,昨晚在下预料凌姑娘如未回来,他必将去她家找她,故要求与他同行,他又不答应,有什么办法呢?”
地灵神道:“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华云翔道:“再等一会如不见他们回来,便可确定一事:凌兰心是杀人魔派来的人,总镖头已中计被他们擒去了!”
地灵神变色道:“这不糟了?”
华云翔道:“是的,糟糕透了。”
快刀叶天河道:“关于杀人魔这个人,我们是不太了解,他为什么要害我们总镖头?”
华云翔道道:“在下亦不明白他杀人的动机何在,仅知她每年的七月一日总要杀害一位武林著名人物,她已杀害了神州一剑涂啸天,玉箫书生丘清泉,武林豪客归扬铭及家父四人,而今年的七月一日,她的对象是王总镖头,如此而已!”
谢辉紧张的问道:“据你的观察,凌姑娘是不是杀人魔派来的人?”
华云翔道:“王总镖头在女色方面的定力虽然不强,但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弃镖车于不顾,所以再等一会如不回来,便可断定凌兰心确是杀人魔派来引诱王总镖头之人。”
谢辉道:“那天我好像听总镖头说,杀人魔若要取他性命,将会在江津下手,如今距江津尚远,杀人魔为什么就在此处下手了?”
华云翔道:“这大概是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战略,杀人魔知道在下潜伏于镖队之中。”
快刀叶天河道:“果真总镖头已落入杀人魔之手,你说杀人魔将在此处下手杀害总镖头么?”
华云翔道:“不,她会把总镖头押去鬼门关,等七月一日那天才下手,这是她杀人的作风。”
快刀叶天河道:“那么,咱们现在赶去,说不定还可救回总镖头一命!”
华云翔道:“叶镖师可知凌兰心的家在何处?”
快刀叶天河点点头道:“知道,总镖头离开时,会将凌姑娘的详细住处告诉我,说由西城门顺路到李家村,复行一里许,便可在山脚下找到凌姑娘的家。”
华云翔道:“既如此,事不宜迟,咱们快去吧!”
快刀叶天河一怔道:“你也要去?”
华云翔道:“缉拿杀人魔,是在下此行的目的。”
快刀叶天河犹豫道:“但是”
华云翔冷笑一下道:“三位若怕在下乘机脱逃,未免太瞧不起我华云翔了,那天在下是自愿接受囚禁的,若想一逃了之,说句不客气的话,谁也拦不住我!”
快刀叶天河转对谢辉问道:“老谢,总镖头不在,由你作主,你说该不该放他呢?”
谢辉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可以,不过不论结果如何,华老弟仍得随我们去七剑堡做个了断。”
华云翔点头道:“在下当在适当时候赴七剑堡解释史四堡主之死。”
谢辉一笑道:“老弟乃是名震天下的大儒侠华玄圃之子,说话可要做准。”
华云翔道:“当然!”
谢辉道:“好,放了!”
快刀叶天河立刻转到华云翔身后,替他解开牛筋绳子,恢复他的自由。
华云翔揉揉被绑了四天的手腕,然后站起走去洗脸盆的架前,洗去脸上的易容,笑道:
“杀人魔已知在下化名王飞混在贵镖局,所以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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