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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夜盗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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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却纷纷惊呼道:“老爷子,在您的身后,跑了!”

    因为,马玉龙早已断定“龙泉叟”会截在要桥头上,是以,他迅即下落,就在桥中间的木栏上足尖一点,疾演“小挪移”身法,身形一闪,划过深涧的上空已到了“龙泉叟”的身后。

    由于十数男女的纷纷呼喝,马玉龙知道“龙泉叟”必然紧追不舍,是以,身形不停,脱低喝道:“快上船,不要等我!”

    低喝声中,振臂将汪丽玲的娇躯抛了出去。

    汪丽玲方才因等马玉龙险些误事,这时再不迟疑,趁势一个“云里翻身”双足一踏实地面,疾驰如飞,越守小花园直向崖边奔去。

    “龙泉叟”没有截住马玉龙两人,既吃惊又意外,大喝一声,回身飞扑过来。

    马玉龙虽然不愿和“龙泉叟”交手,但不阻档一会儿,汪丽玲绝对无法从空纵落船上。

    尤其重要的是,不能让追来的十数男女追过桥头,那样他们同样会去追赶汪丽玲,甚至由崖上向下丢石头,危及崖下的铁婆婆。

    是以,一见“龙泉叟”飞身扑身,也大喝一声,飞身迎了过去。

    但是,一到近前,虚挥两拳,双肩疾晃,身形一闪已绕向桥头。

    晃身中已在镳囊内抓了一把红泥弹珠,照准奔上木桥的十数男女打去!

    “龙泉叟”见马玉龙虚晃一招闪向身后,大喝一声,掌势不变,呼的一声再向身后扫去。

    马玉龙早料到“龙泉叟”会变招攻向身后,是以,打了一把红泥弹珠后,就在十数男女惊呼嗥叫声中,业已腾身而起,越过“龙泉叟”的头上落向原来位置。

    “龙泉叟”两招击空,顿时大怒,喝了声“小子找死”双掌立即轰轰霍霍的猛劈起来。

    但见狂飚旋,尘烟弥温,掌影旋飞如山,立时将马玉龙的身影罩住。

    远处率领着数十名男女急急赶采的“湘江女侠”一见,再度惊得惶声道:“爹,是自己人,不要伤他!”

    但是“龙泉叟”听了却暗哼道:“我老人家不要伤他?能把他小子困住已经不错!”

    因为,马玉龙一面和他交手,尚不时乘隙打一两粒红泥弹珠,阻止企图冲过桥来的男女警卫们。

    只见最先追来的十数男女警卫,正拥挤在桥面上,双手掩面,嗥叫连声,有的鼻孔流血,有的额上肿了个大疱,没有哪一个敢再过桥。

    就在这时,率领着不少人家的“湘江女侠”和那位身穿数粉红雄衫的表少爷蓝子瑜,已当先奔到了桥头。

    马玉龙一见,立即含笑低声道:“郝爷爷,非常抱歉,晚辈要失陪了,下次再会了!”

    了字出口,闪身已脱出了“龙泉叟”的掌影范围,展开身法,直向花园对面的崖边驰去。

    “龙泉叟”一听马玉龙呼他“郝爷爷”再加上“湘江女侠”的急声阻止,知道这个身手不凡的不伙子是有世交的晚辈。这时见他飞身驰去,快如一缕轻烟,速度高的惊人,知道追不上了。

    但为了挽回一些老面子,只得控掌沉虽喝道:“下次胆敢再来,郝爷爷一定打断你的两腿!”

    沉喝完毕,人影闪动,就在他的身侧不远,呼的一声驰过去一人。“龙泉叟”一看,竟是那位表少爷蓝子瑜,立即沉声道:“小子站住!”

    蓝子瑜哪敢不听老爷子的话?闻声赶紧刹住身势。

    “龙泉叟”见蓝子瑜面色铁青,杀机抖露,不由沉声问:“你小子要去哪里?”

    蓝子瑜只得恭声道:“瑜儿去追那贼人!”

    “龙泉叟”冷冷一笑道:“我看你小子是睁着眼的大瞎子,连我老人家都没将他小子拦住,你追去了还不是去送死?”

    说话之间“湘江女侠”已恭谨的站在一侧。

    “龙泉叟”立即冷冷的问:“那小子是谁?”“湘江女侠”恭声道:“回禀爹,他是‘儒侠’马腾云的儿子马玉龙”

    “龙泉叟”听得目光一亮,道:“他小子就是新近崛起武林的马玉龙吗?”“湘江女侠”

    赶紧恭声应了声是。

    “龙泉叟”却迷惑的说:“传说他剑术无敌,方才我看他佩的是刀嘛”

    “湘江女侠”急忙道:“这一点孩儿也一直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龙泉叟”迷惑的问:“你确定他是马腾云的儿子?”

    “湘江女侠”毫不迟疑的说:“绝对不会错,除了皮肤较他父亲皙白外,几乎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龙泉叟”继续问:“听说他今天下午曾来投贴拜望过你”“湘江女侠”不敢隐瞒,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龙泉叟”淡然问:“什么事?”

    “湘江女侠”黯然道:“他们前来要索回“胭脂宝盒””

    “龙泉叟”立即沉声道:“那是他马家的传家之宝,他当然要索回去!”

    “湘江女侠”目漩泪光,凄然道:“是呀,孩儿已决定还给他们”

    “龙泉叟”沉声道:“那他小子今天晚上,又偷偷摸摸的前来干什么?”

    “湘江女侠”不安的说:“他们前来可能是要把宝盒盗回去!”

    “龙泉叟”哼声道:“根据那小子的身手,总有一天会被他盗走!”

    “湘江女侠”黯然道:“孩儿已经命姜嫂去拿宝盒了,决定马上派人给人送去!”“龙泉叟”问:“你知道他们落脚的地方?”

    “湘江女侠”颔首道:“知道,郝升前去打听过了,他们住在福星客栈!”

    “龙泉叟”埋怨道:“既然决定还给他们,今天他们来时为什么不还给他们?”

    “湘江女侠”黯然道:“他在拜贴上明明与着“神勇镖局”见了面却又不承认是马玉龙!”

    “龙泉叟”蹙眉“噢”了一声问:“那是为什么?”

    “湘江女侠”道:“所以,孩儿一气之下,也就没把“胭脂宝盒”还给他”

    话未说完,发现前去丽阁拿宝盒的姜嫂,正神情慌张的向桥这面奔来。

    “龙泉叟”一看,立即哼声道:“看样子,那小子八成得手!”

    果然,姜嫂尚未奔过桥头,已惶的急声道:“老爷子,夫人,不好了呀,宝盒不见了呀!”

    “湘江女侠”心里一阵难过,珠泪立时滚下来。

    “龙泉叟”听说宝盒被盗走了,更感到颜面无光,不由愤愤的恨声道:“好小子,闯万儿闯到我岛上来了,不但擅闯禁地,破坏了我的规矩,还胆敢进入我的聚宝阁盗宝”

    “湘江女侠”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感到不妙,赶紧望着姜嫂,问:“除了‘胭脂宝盒’,可少了其他东西?”

    姜嫂急忙摇头道:“什么东西也没少,就是宝盒不见了!”

    说此一顿,又继续迷惑的说:“说也奇怪,所有的机关枢纽都没动过,他居然将宝盗走了”

    “龙泉叟”冷哼一声道:“你这话鬼才相信,那他小于又不是神仙了吗?”姜嫂不由焦急的说:“我姜嫂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老爷子呀?”

    “龙泉叟”听也不听,立即望着蓝子瑜,沉声道:“小子,你不是要斗斗马玉龙那小子吗?”

    蓝子瑜听得精神一振,目光倏的一亮,脱口兴奋的说:“是呀!瑜儿就是不服气他!”

    “龙泉叟”立即赞声道:“好,我老人家陪你去,只要你打败了马玉龙那小子,我老人家作主,你表妹就嫁给你做老婆”蓝子瑜一听,大喜过望,忙不迭的连声道:“好,好”“湘江女侠”听得大吃一惊,不由慌的凄声道;“爹!-”

    “龙泉叟”理也不理,向着蓝子瑜一挥手,沉声道:“小子,咱们走!”

    说着,转身走向涧桥。

    “湘江女侠”紧迫几步,凄声解释道:“爹“胭脂宝盒”本来说是他们马家的”

    “龙泉叟”一面前进一面愤声道:“是他马家的不错,但也该规规矩矩的来要”

    “湘江女侠”只得道:“爹,东西已经到手,您去了他们早已跑了!”

    “龙泉叟”身形不停,大步过桥,同进哼声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会一直追到汀洒桥!”

    “湘江女侠”见“龙泉叟”的老脾气又犯了,知道无法阻他前去,不由急的掩面哭了。

    在这焦急万分,无援无助的情形下,只能暗暗向上苍祷告,希望拿“胭脂宝盒”的马玉龙,一刻不停,马上离开“福星客栈”

    她哪里知道,马玉龙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又转回来了。

    因为,马玉龙施展“小挪移”身法,疾如一缕轻烟,身形一闪已到了湖边崖顶上。他本来要飞身扑下,先纵进湖水里,然后再飞游去追铁婆婆的小渔船。

    回头见“龙泉叟”没有追来,立即探首下看,发现铁婆婆的小船仍停在那丛水草边,而汪丽玲似乎也刚刚纵落在小船上。

    只见她们两人四只明亮眼睛,正闪射着焦急的光芒抬头向上看来。

    一看这情形,马玉龙再不迟疑,立即闪身而下。

    坐在船尾,手握双桨的铁婆婆,听到上面的怒叱暴喝,早巳急得满头大汗。

    尤其看到汪丽玲已回到了小船上,虽见马玉龙下来的很快,但仍忍不住恨声道:“俺的小祖宗,你就不会快一点儿嘛?我老篓子都快急疯了!”

    马玉龙飞身纵落在小船上,立即兴奋难抑的悄声催促道:“好了,我们快回去吧”

    话未说完,铁婆婆早已双桨一翻,小船如飞,直冉湖心射去。

    马玉龙探手囊内将“胭脂宝盒”拿了来,顺手交给汪丽玲,同时忧急的继续道:“既然被他们发现了,回去必须马上离开客栈!”

    铁婆婆忍不住埋怨道:“你们两人也真是的,这么不小心,怎会让他们发现了呢?”

    两手接过“胭脂宝盒”的汪丽玲则懊恼的说:“本来神不知,鬼不觉,开始非常顺利的”

    马玉龙想到当时的情况也不禁懊恼的说:“谁料想的到呢!刚到阵口,给“龙泉叟”送东西的两个侍女,偏巧又回来了!”

    汪丽玲想到当时和马玉龙撞个满怀,虽然紧张的没有感受到什么滋味,但一颗心直到现在仍狂跳厉害。不由羞红着娇靥嗔声埋怨道:“都是你,不止一次了,从来没想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马玉龙当然不能怪汪丽玲失声娇呼,在当时的情形下,任何女孩子都会叫起来,他不便说什么,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一笑。

    铁婆婆一看汪丽玲娇靥通红,马玉龙有些不好意思,心知有异,不由淡然问;“怎么回事?两个人撞在一起了是不是?”

    如此一问,汪丽玲的娇靥更红了,她当然不有承认,立即低叱道:“你胡些什么?”

    铁婆婆低哼一声道:“别以为我老婆子不知道,看神色我也看出来了,告诉你,‘见机不早,悔之晚矣’,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汪丽冷觉得铁婆婆越说越露骨了,不由怒斥道:“好了,你若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铁婆婆立即无可奈何的说:“好吧,不说就不说,将来后悔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说话之间,双桨疾翻,更加劲的向湖心划去。

    汪丽玲被说的黯然低下了头,她何尝不知道铁婆婆完全是为她的终身幸福着想呢?

    想想,像余镖师这样武功高,人品又好的青年,只怕错过这次,很难再碰到了。

    方才在龙泉岛上,先被他拉着手前进,后来他索性抱起她来逃跑,虽然说情况紧急,迫不和得已,难道他就没有想到后果?

    再根据刚登上岛崖时,他为了躲免被“龙泉叟”发现,曾拉住她的手腕,在深涧拐角处,为躲避桥上的来人又碰了一下她的胸部。

    她不认为这两次过失他都是无心无意的,至少在下意识中,他有了亲近她的意思。

    诚如铁婆婆所说,她不能等到机会消失再空自后悔。

    但是,看看捧在手的“胭脂宝盒”想想父母临终时的一再叮嘱,她怎能中途悔婚,再嫁给别人,做一个终生难安的不孝女呢?

    想到伤心处,不觉滚下两行泪珠!

    她悄悄抬头,偷看一眼马玉龙。

    一看之下,暗吃一惊,赶紧又低下了头。

    因为,她看到呆立船头的马玉龙,也正一脸愧色的望着她发愣!

    由于内心的慌急,两手也不安的抚摩着红绸包内的“胭脂宝盒”

    一摸之下,大吃一惊,脱口惊呼道:“啊呀不好!他们把宝盒弄坏了!”

    马玉龙大吃一惊,奔至近前急声道:“怎么会呢?”

    铁婆婆也抽回双桨,探首急声道:“快打开来看一看”

    说话间,汪丽玲已惶急的蹲坐在舱登上,匆匆解开绸包一看,三人同时一声惊啊,俱都愣了。

    因为,红绸包内的“胭脂宝盒”红霞四射,丝毫未坏,只是原本四角四颗龙头张口抢珠的宝盒突然变成了四只凤首,抢啄盒盖中的一朵和牡丹!

    马玉龙首先急定心神,惶声道:“不好,我们拿错了,快包起来,我得马上送回去!”

    汪丽玲不敢怠慢,赶紧将“胭脂宝盒”包起来。

    铁婆婆却紧张的揣测道:“这只“胭脂宝盒”里面虽然是只凤凰,但与我家小姐的龙盒必然是一对”

    已将宝盒包好的汪丽玲却急声道;“不管宝盒是不是一对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把宝盒送回去!”

    说话间,已将红绸包交给了马玉龙。

    铁婆婆却焦急的说:“可是,郝丽珠拿走了我们的‘龙盒’呀?”

    马玉龙恍然道:“现在我明白了,郝丽珠一直还没有回家,所以今天下午和刚才都没看到她出来”

    铁婆婆却不解的说:“根据今天下午‘湘江女侠’的悲凄神情看来,她好像与当年的‘儒侠’”

    马玉龙和汪丽玲都不希望铁婆婆胡乱揣测,几乎是同时阻止道:“这是他们老一辈的事,我们作晚辈的最好不要去臆测”

    铁婆婆只得关切的问:“那我们的盒”

    马玉龙立即道:“我先把这个‘凤盒’送回去再说。你们现在赶快回客栈将马匹拉出来,迟了‘湘江女侠’他们就追到了”

    汪丽玲神色一惊,不由关切的问:“我们不在崖下等你”马玉龙立即道:“不用了,你们现在马上回去,越快越好!”说话之间,已将宝盒放进镐囊内,好字出口,刷的一声已纵进湖水内。汪丽玲看得大听一惊,不由关切的起身急呼道:“余镖师?”但是,像飞鱼一样向前游去的马玉龙却急声道:“赶快回去把马拉到湖边,就在雇船的那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话之间,业已飞快的向着数百丈外的那道凹形断崖前游去。

    汪丽玲痴痴的望着游离去的马玉龙,心中突然感到一阵空虚和怅然,更多的却是忧虑和不安。

    冷眼旁观的铁婆婆看在眼里暗自笑了,她已经看出来,汪丽玲已不能没有马玉龙,而马玉龙也早已喜欢上了汪丽玲。

    她当然知道,他们两人都自小有了婚约,正在各自抑制着自己的感情不要泛滥,不过,爱情的洪流是堵也堵不住的。

    她见汪丽玲痴痴的望着那道越游越远的翻银浪花,一颗心早已随着马玉龙飞走了,根本没有急着赶回客栈的意思。她故意淡然然问:“要等他吗?”汪丽玲神色一惊,娇靥顿时通红,赶紧“噢!”了一声道:“我们赶快回去吧!”

    铁婆婆暗自摇了下头,右手桨一翻,小船调头,直向来时的湖岸划去。

    汪丽玲虽然又坐在舱凳上,但她的两道目光却一直盯着湖面上那道翻银浪花,直到消失在龙泉岛的断崖上。马玉龙一游到断崖下、立即飞身而上。

    他知道,这时候再回去非常危险,但有时候因为敌人刚走,警戒反而更松懈。

    是以,当他飞快的升上断崖,发现崖上依然没有半个警卫时,却听到“湘江女侠”正凄声阻止“龙泉叟”不要前去。

    他听得心中一惊,同时暗自庆幸,希望汪丽玲。和铁婆婆能够及时离开福星客栈。

    马玉龙浑身是水,不敢飞纵的太快。尤其“湘江女侠”等人仍停在小花园对面的桥头上。

    他先隐身在花园边缘上的一株花树后,发现那位富态的姜嫂,正扶着掩面哭泣的“湘江女侠”走上涧桥。

    所有方才,跟来的男女家人,俱都散立在桥对面的崖边道路上,等候“湘江女侠”过去。

    只听那位姜嫂埋怨道:“这位马少侠也太不懂事了,看他人品也不差,武功比老爷子还高,居然偷偷前来将宝拿盗走了”

    “湘江女侠”摇头哭声道:“这不能怪他,一定是腾云哥去世的时候交代了他,这是他们马家的传家之宝,他怎能不要?”

    姜嫂则愤声道:“当年马大侠不是对你说,你喜欢就送给你了吗?为什么又叫他儿子来要?”

    “湘江女侠”似乎怕桥头对面的仆妇丫头们听到;立即压低声音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他儿子拿走了也好,免得我每次看了宝盒就难过!”

    说话之间,两人已走过了涧桥,在许多男女家人的簇拥下走向了内宅。

    马玉龙这时已大概明白了“胭脂凤盒”落在“湘江女侠”手里的原因和经过。

    当然,详细原因他还闹不清楚,但总脱不开儿女私情或恩德。

    根据“湘江女侠”对父亲亲密称呼,她一直对父亲仍怀有浓厚的感情。

    在他马玉龙来说,这是一个新发现,因为,有关将“胭脂凤盒”赠送给“湘江女侠”的事,他的父母从来没向他谈起过。

    由此而断定,父亲马腾云和“湘江女侠”蓝绮霞之间,必有一段不愿让儿女们知道的旖旎恋情。

    如果“湘江女侠”对马家有恩德,父亲不可能不告诉他,以便他马玉龙伺机报答。

    换句话说,如果父亲马腾云有恩于“湘江女侠”蓝绮霞,当然就用不着将自己的传家之玉反赠予她。

    现在,他也明白了当时他母亲和汪丽玲的母亲谈论儿女婚事时,为什么拿“胭脂龙盒”

    来作聘礼的原因。

    心念至此,定神再看,那些家人的丽阁下的柏林前,已分成两路,各自走向了两边的内宅。

    他担心“龙泉叟”前去客栈,正巧碰上汪丽玲和铁婆婆离开。是以,一等“湘江女侠”

    等人分道返回内宅,立即穿过花园,飞身纵过木桥,直向“六爻阵”前驰去。

    前进中,发现那上走回去的男女家人,议论纷纷、竟没有哪一个人回头向这边看一眼。

    一到阵前,马玉龙再不迟疑,飞身纵进了龙祈树隙之间,沿着六爻卦娄,加速疾驰!

    由于没有汪丽玲跟在身边,眨眼之间己到了丽阁下。

    马玉龙身形不停,就由阵口直扑阁檐的弓形拱椽上,双手一荡已到了进入的横梁风窗前。

    脚尖一勾,顺势一踹,风窗毫无声息的蹬开了。

    也就在他身形滑进,双脚刚刚踏实栏台的同时,刷的一张大网已罩下来。

    马玉龙毫无防备,立时被罩在网内,警铃也跟着大响起来。

    也就在大网罩下,警铃大响的同时“嚓”的一声亮起一道火光。

    马玉龙既惊又怒,双掌运功一分,大网立被他的“金刚指”力划了一个大洞。

    但是,随着那道亮光,却响起了一个女子的惊异呼声:“啊!是你?”

    马玉龙脱出大网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手拿火熠子的白衣秀丽少妇,头发上尚插着一朵白花,似乎正在穿着孝服。

    由于秀丽少妇的唇角上有一颗美人痣,马玉龙顿时认出了她是谁,不由兴奋的脱道:

    “紫兰”

    紫兰两字出口,立刻发现少妇的双颊一红,赶紧改口道:

    “噢车夫人是你?”

    身上仍穿着孝服的紫兰一听,不由焦急的问:“你你怎的来这里?”

    说话斯斯艾艾,想是对这位英雄挺俊美的救命恩人,不便说他前来偷东西!

    这时左右内宅方向已传来了呐喊声,显然刚刚回去的那些人又纷纷的奔了回来!

    马玉龙一听,不由焦急的说:“我刚才拿错了宝盒,现在给蓝前辈送回来,现在就交给你好”说话之间已将“凤盒”取出来。

    紫兰一看,惶的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还是你少侠自己放回去吧”

    马玉龙则焦急的说:“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们马上就到了”

    紫兰急忙一提下层中央玉台,急声道:“初六,上九,是吉,位,你赶快把宝盒放回去吧!”

    马玉龙知道紫兰不会害他,无暇多想,飞过雕栏,直落玉台的“上九”方位,放下“凤盒”点足又飞回到栏台上来。

    这时“六上”方位的大门已响起了“轧轧”声。

    紫兰一见,不由的悄声道:“你快点起来吧,我娘她们来了!”

    说话之间,已在墙壁上拉开了一道小门。

    马玉龙知道已不能闯出阵去,而这时他又不愿和“湘江女侠”照面,只得点足纵进了阁壁小门内。

    但是,紫兰却又悄声道:“快点了我的‘黑憩穴’”

    马玉龙再不迟疑,以两成劲力,屈指弹了一指。

    就在紫兰缓缓倒向栏台的同时,他也掩上了壁上小门。

    就在他掩好壁上小门的同时“六上”方位的阁门外,突然响起姜嫂的惊呼声:“啊?

    兰儿!”

    马玉龙一听,这才知道龙泉岛的女管家姜嫂,竟是紫兰的母亲。

    随着飞纵过来的衣袂破风声,接着是“湘江女侠”的焦急声音道:“快!姜嫂,先把地上的火褶子拿起来,把灯燃上!”

    话声甫落,却听姜嫂凄声道:“兰儿已被人点了穴道。”

    只听“湘江女侠”急声道:“不要急,我来替她解开!”

    马玉龙躲在壁门内,根据门缝上透进来亮光,知道姜嫂已把壁上的灯燃亮了。

    接着是姜嫂的惊呼声:“啊?夫人快看,‘胭脂宝盒’又送回来了!”

    只听“湘江女侠”迷惑的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拿走又送回来?”

    姜嫂惊异的继续道:“夫人您看,‘胭脂宝盒’都是水,‘上九’方位上还有一点湿脚印”

    马玉龙听得心中一惊,同时也暗自庆幸,所幸他是飞身进了小壁门,如果是走进来,外面一定留有湿脚印,自然也瞒不过冰雪聪明的“湘江女侠”

    心念间,又听姜嫂急的问:“夫人,兰儿怎的还没醒来?”

    只听“湘江女侠”惊异的“噢?”了一声道:“这孩子临走还给咱们摆了一道难题”

    姜嫂焦急的问:“夫人是说?”

    “湘江女侠”道:“这孩子被网罩住,仓促间无法过来点兰儿的穴道,必是施展的‘弹指神功’!”

    姜嫂惊“啊?”一声,惶声道:“这么说,夫人也解不开了?”

    “湘江女侠”宽慰的说:“你不用急,他与兰儿无怨无仇,绝对不会下毒手,待一会儿一定会自动醒来。”

    说此一顿,又恍然“噢!”了一声道:“他虽然把宝盒送回来了,我还是要给他送回去,这本来是他马家的东西。”

    姜嫂却忧急的说:“可是,夫人”

    “湘江女侠”坚决的说“我一定要去问一下,我总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蹊跷原因”

    话未说完,已响起了紫兰的呻吟声。

    接着是姜嫂的兴奋声音说:“夫人,兰儿果真醒了!”

    蓦闻紫兰惊异的问:“娘!那个人呢?”

    姜嫂急忙道:“人家早走了!”

    只听紫兰吃惊的说:“我已经放下擒网将他捉住了呀?”

    “湘江女侠”立即道:“傻孩子,我们这种索网怎能捉得住他?!”

    说此一顿,继续道:“好了,我必须赶快去一趟“福星客栈”去迟了只怕他们走了!”

    了字出口,立即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衣袂破风声,接着在“六上”阁门方向,又传来了“湘江女侠”的叮嘱道:“姜总管去追珠儿,直到现在还没回来,老爷子和瑜儿也去了福星客栈,我现在再一走,就剩下你们母女两个了,虽然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总是小心一点儿的好!”姜嫂赶紧应了声是道:“夫人尽请放。心前去,我会特别要他们注意!”

    只听“湘江女侠”叹了口气道:“几十口子人,都是吃闲饭的,只知道在外头吼叫,没有哪一个敢冲进来,咱们这个世家”

    蓦闻姜嫂宽慰的说:“小姐不是去找这位马少侠去了吗?将来”

    话未说完“湘江女侠”已黯然道:“没希望,不会成功的,所以我坚决不准她前去!”

    说此一顿,突然又叮嘱道;“你们母女多注意一下,最多两个时辰我就会回来。”

    就在姜嫂的应是声中“六上”方向已传来一阵离去的衣袂破风声。

    接着是紫兰的声音,要求道:“娘!您快去把阵外的人都遣走吧!他们在这儿又吼又叫的吵死人了”

    姜嫂无所谓的说:“夫人出去会叫他们离开的。你现在觉得怎样?”

    紫兰却继续催促道:“娘!你快去嘛!我现在很好”姜嫂不由惊异的问:“噫?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怎的一个劲儿的赶我走?”

    紫兰立即委屈的说:“不是啦!您不要胡猜嘛!”

    姜嫂正色问:“那是怎么回事?”

    紫兰只得解释道:“我刚刚被点了穴道,现在醒来仍有些不舒服,听了他们的吼叫格外难过”

    姜嫂却沉声道:“你这孩子说话前后矛盾,方才部你说很好,现在又说仍有些不舒服”紫兰立即不高兴的说;“娘人家真的不舒服嘛!”

    姜嫂低斥道:“胡说,我看你这丫头今天怪怪的,到底怎么回事?快对娘说!”

    紫兰急的一跺脚道:“娘!兰儿真的没有什么嘛!”姜嫂沉哼怒声道:“你这鬼丫头还不说实话是不是?娘是几十岁的人了,什么事能瞒得了我?”

    略微一顿,紫兰终于压低声音道:“娘!他就是在柳林小店救了兰儿的那位少侠!”

    只听姜嫂脱口惊“啊?”道:“你说那天救你的是马玉龙?”紫兰正色道:“我不是对您说了嘛?身穿银缎簇花英雄衫,手持虎头凤尾刀”

    话未说完,姜嫂已恍然道:“不错不错,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年纪二十四五岁,就是他!”说此一顿,突然又关切的问:“那?他人呢?”

    紫兰立即道:“走啦!”

    姜嫂机警的压低声音问:“兰儿,马玉龙该不会是你放走的吧?”紫兰急声道:“怎么会呢?我打着了火褶子,刚看清他的面目就被他点了穴道”

    姜嫂却迷惑的说:“既然你打亮了火褶子,他该认得你呀!”

    紫兰道:“那夜我身穿重孝,头罩麻巾,大半个脸都遮住了”

    话未说完,姜嫂已埋怨:“你们也实在太不懂事了,人家好心拔刀相助了你们,你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偷偷的跑了!”

    紫兰立即不安的说:“都是老车福和魏武师啦,他们一看马少侠的虎头凤尾刀就吓坏了,尤其马少侠的武功又那么”

    姜嫂立即不耐烦的说:“好啦好啦!当时如果知道一点儿关系,就请他马少侠一个人就把萧六和杜三娘他们给收拾了。”

    紫兰似乎不愿谈这些,再度催促道:“娘!佻快出去把外面的人支走吧,我担心马少侠仍隐在龙柏阵里没有离开!”

    姜嫂有些无可奈何的说:“好吧,我到外面去看看,人家是异人的高足,早走了,还用得着你操心?!”

    话声甫落“六上门”方向已传来一阵离去的衣袂破风声。

    马玉龙原准备出去向姜嫂打听一下他父亲,当年既把“胭脂凤盒”送给了“湘江女侠”如今便不该又派人要回去的话。

    因则,他断定姜嫂一定知道这件事的全盘经过。

    但是,紫兰一直不想让她娘知道他就隐身在壁门内,是以也不便贸然出去。

    也许紫兰是一番善意,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仍被困在丽阁内,深怕将来有损他在武林中的声誉和地位。

    其实,既然他方才毅然出去,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只得撞见了“湘江女侠”便不好再硬闯出去了。

    这时听出妆嫂已经离去,正街伸手推门,小门已“呀”的一声开了。

    由于阁壁上已燃亮了灯光,只见清丽秀美的紫兰已向着他绽唇一笑道:“马少侠,请出来吧!”

    马玉龙含笑走出门外,并拱手感激的说:“多谢车夫人热心相助”

    紫兰急忙含笑道:“快不要这么说,这比你少侠救了我们四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说感谢的应该是我!”

    马玉龙谦逊道:“哪里,夫人太客气了!”

    紫兰见马玉龙一直尊称她夫人,心里既感激又感慨,不由黯然道“我现在是个无家可归的苦命人,请少侠还是喊我紫兰吧!”

    马玉龙正色道:“你现在是“七星堡”的唯一主母,当然应该称呼夫人!”

    紫兰知道马玉龙心急赶回客栈去,因而强自一笑问:“你现在可是要赶回去?”

    马玉龙急忙道:“是的!因为蓝前辈他们已经去了”

    紫兰立即忧急的警告道:“郝老爷子的脾气古怪,你可要小心应付,尤其女侠的那位娘家侄儿,更应该特别注意”

    马玉龙蹙眉“噢?”了一声问:“他的为人如何?”

    紫兰毫不迟疑的愤声道:“不是个东西,简直是个畜牲,有他在龙泉岛,我没办法久持下去”

    马玉龙不便说,再度“噢?”了一声。

    紫兰继续愤声道:“他一心想娶丽珠妹,企图做个现成的龙泉岛主,丽珠妹却见了他就躲开了”

    马玉龙见提到了郝丽珠,心中一动问:“郝丽珠郝姑娘回来了没有?”

    紫兰听得精神一振,目光一亮道“你也要找她?”

    马玉龙蹙眉“噢!”了一声,不禁有些迟疑,看了紫兰的兴奋神情,实在不知该怎样开口紫兰却继续兴奋的说“丽珠妹听说你为她大败“武当三剑客”高兴的不得了,连夫人都没阻止她去汀泗桥”

    马玉龙知道紫兰误会了,只得道:“我来找她是向她要回‘胭脂宝盒’”

    紫兰听得一愣,不由惊“啊?”一声问:“你说什么?”

    马玉龙见问,立即把郝丽珠暗中跟踪,以郝丽珠打昏红梅,盗走了“胭脂宝盒”的经过,简扼的说了一遍。

    紫兰听罢,不由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子呀!难怪你要来盗宝盒!”

    马玉龙已在怀里将那粒赤珊珠拿出来,向着紫兰面前一送道:“喏!这就是她的赤珊珠!”

    紫兰接过赤珊珠凑近灯光一看,立即颔首道:“不错,正是她的!”

    说罢,又迷惑不解的问:“今天午后你们来时,为什么没有向夫人说清楚呢?”

    马玉龙不禁有些懊恼的说“你哪里知道,我刚刚谈到‘胭脂宝盒’,蓝前辈就先以为我是前来索取她的‘凤盒’了”

    紫兰也不禁叹口气道:“这真是阴错阳差,加之丽珠妹妹又没有回来,所以才闹了这么大个误会!”

    说此一顿,又含笑问:“你拿到‘凤盒’后,看了是不是吓了一跳?”

    马玉龙正色道:“是呀!所以我赶快游水送来了!”

    紫兰关切的看了一眼马玉龙身上半干的匹缎英雄衫,正色道:“夫人已经将‘凤盒’给你送去了,你也赶快回去吧!有什么话和她当面讲清楚,这颗赤珊珠一定要交给她,这就是证据!”

    说着,又把手里的赤珊珠交给了马玉龙。

    马玉龙接过赤珊珠却关切的问:“你可听说过,蓝前辈为什么会保有我马家的这只‘凤盒’?”

    紫兰面现难色,蹙眉摇了摇头道:“小妹没有听说过!”

    马玉龙对紫兰自称小妹并未注意,因为他看到她脸上有迟疑神色,因而断定她一定知道这件事,只是因为事关“湘江女侠”的隐私,不敢说出来罢了。

    但是,他仍所着一丝希望,继续问:“姜伯母总该知道一些吧?”

    紫兰见自己称了一声“小妹”马玉龙马上就尊称她母亲“伯母”心坎儿里一阵甜甜蜜意,双颊不由升上两片红云。

    想是因为关系重大,她依然蹙眉为难的说:“我娘从来没对我说过,只怕她也未必清楚!”

    马玉龙当然有些失望,不禁淡然“噢!”了一声。

    紫兰一看,立即宽慰的说:“我认为你用不着急于知道这件事,如果郝夫人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在她将‘胭脂凤盒’还给你的时候,她一定会把往事告诉给你,只有她说的才是实情,其他人都是臆测”

    马玉龙深觉有理,连连颔首应是,正待说什么,神色一惊,目光一亮道:“又有人来了!”

    紫兰惊异的“噢?”了一声:“那可能是郝旺,要不就是我娘又回来了!”

    马玉龙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立即拱手道:“在下要走了,谢谢你”紫兰神色一惊,急忙轻声道:“你现在不能出去了,快由地道里走吧!”

    说话之间,再度把壁上的小门拉开了。

    马玉龙不便违拂紫兰的好意,而且来人身法极快,只得急步进入小门内,并关切的问:

    “出口在什么地方?”

    紫兰急忙道:“沿着阶梯往下走,出口是内宅小花园的假山下!”

    说此一顿,突然又恍然道:“启门枢纽在门角下,掩门枢纽就在门缝上,快,把这个火褶子带着!”

    说着,已在墙台上拿起了火褶子,顺手交给了马玉龙。

    马玉龙不便推拒,因为来人已到了丽阁下,只得接过火子,悄声说了声“谢谢”顺手拉上了小门。

    也就在同时“六上门”方向已传来一阵飞纵上来的衣袂破风声。

    接着是姜嫂的惊异呵斥声:“兰儿,怎么回事?紧张兮兮的脸那么红?”

    只听紫兰慌张的急忙道:“哦?没没没有啊?”

    姜嫂威凌的沉哼道:“快说,你可是把马少侠由地道里放走了?”

    紫兰急忙道:“怎么会呢?他他不是早走吗?”

    姜嫂冷冷的哼声道:“刚才我就看出来你有点不对劲儿,结果还是相信了你这丫头。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都快三更了!”

    马玉龙一听“都快三更了”着实吃了一惊,转身就向台阶下走去。

    却听紫兰惊啊了一声,并焦急的呼了声:“娘!”

    姜嫂刚继续沉声道:“内宅到处都是警戒!”

    马玉龙急忙又刹住了脚步。

    紫兰却惶急的说:“娘!您看该怎么办嘛?我只好再去追他回来了!”

    姜嫂立即沉声道:“阁外桥头也都服警卫,追回来还是走不了?”

    紫兰不由焦急的说:“娘!”

    话刚开口,姜嫂已沉声催促道:“还不赶快引他出去,我去内宅把警卫支开”

    只见紫兰慌急的应了一声,小门倏的拉开了,一道白影随着射进来的灯光直奔下来。

    马玉龙看得心中一惊,知道紫兰一定收势不及,因为她已经向下奔来。

    他站在墙内夹道阶梯上,除了向下退纵,没有任何容他闪躲的地方。

    如果他真的向下退纵,紫兰势必翻滚下去而受伤!

    就在他心念电转的一刹那,紫兰也发现了他仍站在数级石阶之下,惊得她瞪大了明目,张开了小嘴直扑下采。

    惊急间,马玉龙已无暇多想,急忙伸出双手去撑扶。

    但是,就在他伸手同时,紫兰的酥胸己压在他的头脸上,娇哼声中,玉臂也本能的抱紧了他的肩背和颈头。

    马玉龙被撞得身向后一仰,两手猛的撑住左右墙,总算没有翻滚下去。

    两人虽然慌张不安,心跳怦怦,却大气也不敢喘,深怕再发出任何声音。

    即使如此,听觉灵敏的姜嫂仍惊异的沉声问:“怎么回事?”

    心慌意乱,两腿发软的紫兰一听,知道母亲已在门外栏台上按下了关门枢纽,就是回答她也听不见了。

    是以,急忙撑着马玉龙的肩头站直了上身,顺手摘下插在墙上的灯笼,轻声催促道:

    “快!快打着火褶子点上灯笼。”

    话虽说的快捷,却有压抑不住的颤抖。

    火褶子就在马玉龙的手上,但他“嚓嚓”打了几次才打着。

    火褶子的亮光,照得马玉龙的英俊面庞通红,紫兰也看到他点灯的手正在颤抖。

    她知道,马玉龙绝不是因骇怕手颤抖,而是因为她整个酥胸压在他脸上,两手又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头。

    他看得出来,马玉龙虽然三十多岁了,很可能她是第一个紧紧搂抱过他的女人!

    点亮了灯笼,夹道内的阶梯清晰可见,一道狭窄斜长的阶梯,下伸至少尚有二十余级。

    一看这情形,马玉龙不由暗自庆幸,方才如果他飞身下纵,不但紫兰会受伤,就是他自己也很可能被撞个鼻青脸肿。

    由于有了灯光,立即匆匆向下走去。

    马玉龙在前匆匆向下走,紫兰提着灯笼在后,急包的跟,两个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向下斜走约两百余级地势才较平坦,但前面三十丈也看到了一道透进亮光的长形洞口。

    马玉龙立即低声问:“你看前面可是出口?”

    紫兰向前一看,急忙颔首道:“是是,我们走快一点儿吧!娘已经将洞田移开了!”

    马玉龙一听,知道姜嫂就等在洞口外,想到紫兰煞费苦心,多方维护,最后仍免不了和姜嫂照面,心中自然感到十分懊恼。

    心念间,身后的紫兰已吹熄了灯笼,并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马玉龙回头一看,发现紫兰正含笑指着洞口,知道她要先去察看一下洞外情形,立即让她走在前头。

    两人到达洞口,紫兰先将手中的灯笼插在墙壁上,接着探首看了一眼洞上,立即回头悄声道:“快走,正好没人!”

    马玉龙不由关切的问:“姜伯母呢?”

    紫兰回眸一笑,竟愉快的悄声道:“傻子,娘怎会在这儿和你碰头!”

    这声“傻子”语气中充满了亲昵蜜意,听得马玉龙顿时一楞,因而也立时提高了警惕。

    在这一刹那,他突然警觉到,男女之间一旦有了接肤之亲,即使是毫无意义的碰撞,也会在心理和感情上拉近了许多距离。

    就在汪丽玲来说,虽然她一直以已有了婚约来控制自己,但经过他肋抱着她飞过涧桥后,不管眼神表情中谈话语气,都没有了那份冷漠傲气。

    心念间,已快步跟着紫兰走出洞外。

    藉着朦朦月光游目一看,果然是一座花木茂盛的小花园,洞口就是一座奇石假山,西面是片整齐竹林,北面是数座相连的精舍独院。

    想是顶上丽阁两次发生惊变,不少房舍阁楼上仍亮着灯光。

    在前引导的紫兰却焦急的悄声道:“不要看了,快走啦!”说话之间,当先越过一片花圃,绕过边缘的朱漆小亭,飞身纵进了竹林内。

    马玉龙不敢怠慢,立即快步跟进。也就在他绕过小亭的同时,身后假山下的洞口,却知道隐身暗中的姜嫂已把洞口关上。

    穿过竹林,即是岛上原有的茂密树林,紫半却沿着一条小径向下奔去。

    由于听到了湖水撞击石岸的响声,马玉龙知道距离岛边已经不远了。

    又向下奔了六七十丈,马玉龙已能看到树隙间透过来的粼粼水光。

    蓦见前面的紫兰轻声道:“到了!”

    说着,已刹住了身势。

    马玉龙停身一看,竟是一道月形凸崖边缘,下面七八尺就是湖水,由于崖边树下摆了许多石桌石凳,显然是观看湖景或钓鱼的地方。只见紫兰望着他悄声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小妹去划一条小船来送你回去”

    马玉龙这一次对紫兰自称“小妹”注意了,急忙阻止道:“不用了,谢谢你,再见了!”

    了字出口,腾身疾扑“刷”的一声已纵进了湖水中。

    紫兰看得神色一惊,不自觉的凄呼道:“玉龙哥”

    但是,窜出水面已到数丈外的马玉龙,却回头挥手示意她赶快回去,接着向前如飞游去。

    紫兰痴痴的望阒湖面上翻滚的如银浪花,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落寞空虚,一阵鼻酸,立时滚下两行泪水!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已抚在她的香肩上。

    紫兰娇躯一战,惊得急忙回头,一看竟是神情黯然的母亲,不由哭喊了一声“娘”立即扑进了姜嫂的怀里。

    姜嫂就这么一个女儿,偏偏苦命,这么年轻就当了寡妇,真不知她今后数十年的日子怎么度过去。

    她当然年得出来,女儿很喜欢马玉龙,但是,她自己心里也明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因为,马玉龙不但自小已订了婚事,而且还有许多著名世家的千金小姐的侠女,都在暗中进行,无不希望攀上这门亲事。

    想想自己的紫兰、论家世,只是男总管女总管的女儿,论身分,曾是人家的侧室二夫人,新近又死了丈夫的寡妇!

    心念及此,姜嫂不由抚摩着紫儿的秀发,噙泪凄声道:“孩子,人是争不过天的,认命吧!”

    紫兰一听,哭得更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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