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玉芳笑笑道:“假如那人的用意只在对付你,纵然有什么埋伏,也不会对我发动,而我过去之后,把看到的情形回来告诉你不也是一样吗?”
商仁立刻道:“这个办法不错,照目前的情形看,尊师一定不在这里了,由玉芳姑娘先去探测一下是最妥当的。”
关山月想想道:“也好!从这里过去有一所草堂,后面就是绝壁,再无道路了,你到了草堂里面,看看是什么情景!”
玉芳答应一声,飞身向前而去,片刻之后,却拖了两具尸体过来,神情极为凝重,关山月一见了那两具尸体,神色不禁大变,忍不住就要扑了过去,玉芳却将尸体朝后一拽,大声叫道:“不要碰上去”
关山月一怔道:“为什么?”
玉芳却神情端重地问道:“这两个是你的什么人?”
关山月忍不住一阵心酸,泪珠滚滚而落,哽咽地道:“一个是我母亲,另一个是李塞鸿,她也是我母亲生前的好友,她就是为了我母亲的事到此地来的”
关山月已经把自己的事告诉了玉芳,所以她对这两具尸体的过去倒是很熟悉,闻言立刻点头道;“这人好毒的手段”
关山月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玉芳神情激愤地道:“我是说那布置陷阱的人,可以算得上天下最阴险的人,他所用的手段,简直卑劣到了极点”
关山月急忙道:“你到底是在说什么?”
玉芳放下尸体道:“我走进去一直到草屋都没有什么发现,只有这两具遗体高吊在屋梁上,我解下了尸体,才发现已中了毒”
关山月一惊道:“什么毒?”
玉芳道:“那是一种最剧烈无形毒粉,散布在绳子上,以及尸体的衣服上,你若是沾上了,立刻就会化成一滩血水”
关山月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不准自己触摸尸体,心中一面在惊讶是谁布下的毒阱,一面急急地问道:“那你”玉芳苦笑了一下道:“我还好,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发作,等我倒去厉魔山庄时庄主自然有办法替我解毒的!”
关山月又惊又疑地道;“你既将毒性说得那么严重,怎么又不要紧了呢?”
玉芳愤然道:“这叫做无形阴毒,是专门来对付男人的,我们女人沾上了,还可以拖上一年半载不起作用”
关山月满脸惊色,怔怔地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玉芳道:“你在厉魔山庄的亡魂第一界见到那些断肢缺体的活尸吗?他们都是这无形阴毒的成果,阴毒对男人,阳毒对女人,若是阴阳毒用在一个人身上,就造成那些不死不活的活尸”
关山月想起在亡魂黑狱中的惨象,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怔了半天,才颇为关心地问她道:“那你中的毒能解吗?”
玉芳点点头道:“幸好这个下毒的人对毒性的研究还不够透澈,我解下两位夫人的遗体后,身上蓦然一冷,立刻就发觉了,现在我用力将毒性逼在两只手上,回到庄上后,请庄主把我的双臂切下,再用上解药就不要紧了”
关山月神色一惨道:“那你的两只手就要残废了?”
玉芳苦笑一声道:“是的,不过总比变成活尸好,只是我再没法子烧菜给你吃了,我这易牙绝技成了绝响了”
她还是强颜欢笑,关山月却忍不住凄然泪下。
玉芳轻叹一声道:“关大侠!你不要替我难过,事实上我感到很安慰替你完此一劫,要是让你沾上了毒,我才是百死莫赎”
关山月听得心中更是难受,也更觉得对不起她了。
假如不是她抢着替自己走这一遭,自己见到母亲与李塞鸿的尸体被吊在梁上时,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解下来!
这样正好就中了那人的毒计,那个人的一切布置,也完全是针对自己而设,幸而鬼使神差地让玉芳代挡了一劫!
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他在想,玉芳却问了出来。
“关大侠!在你仇家中,有谁取擅于用毒?”
关山月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的仇家中如谢灵运,祁浩与孔玲玲夫妇,他们对毒物的知识都很丰富”
商仁却插口道:“在下推测不可能是这些人,他们若是懂得使用这种厉害的毒物,一定早就用上了,哪会等到今日”
关山月也点头道:“不错,他们若是知道有这种毒物,早就将我杀死了,我也活不到今天,因此我实在想不出是谁”
玉芳咬咬牙道:“不管是谁只要被我找到了他,我也要他尝尝这个滋味,厉魔山庄中还有更厉害的毒物呢!”
关山月虽然不同意她这种以毒还毒的做法,可是想到她心中的愤激,也无法可以劝阻她!
想了半天道:“玉芳!你没有别的发现吗?”
玉芳道:“没有!那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关山月心中又是一沉,想到魔女姥姥温娇,师父独孤明与林香亭还有仙奴灵姑,他们上哪儿去了呢?
是生还是死呢?
李塞鸿带母亲的尸体到这儿来找温娇了断刘逸夫的过节的,可是李塞鸿身死此处,温娇却不知去向。
她们见到面没有呢?
这些问题都无法解答,也无法找个人问一下。
忽然他心中闪过一道灵光,要想解答这些问题,只有一点线索,那就是李塞鸿的死因。
知道李塞鸿是怎么死的,也许可以推测到她生前遇到过什么人,被谁杀死的,用什么方法,在什么时候!
所以他立刻朝玉芳道:“麻烦你再检查一下李仙子的遗体,看看她的死因,测定一下她身死的时间,彻底地检查看看有什么线索!”
说着与商仁背过脸,以便玉芳解开她的衣服,作一次周身的检查,谁知等了片刻,玉芳在后面叫道“她没有死?”
关山月一惊之下,连顾忌都忘了,连忙回身问道:“什么!她还没有死。”
玉芳解开李塞鸿的胸衣,用耳朵贴在她的心口上听着道:“她全身都像是死了,可是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着,足见她的生命未停止,这就怪了!”
关山月连忙道:“那我们赶快把她送到五台山上去,菁菁的父亲张云竹是举世无双的神医,也许能救回她的生命”
一行三个人带着奄奄就毙的李塞鸿,急急地向五台山进发,关山月深恐怕李塞鸿会支持不住死了,恨不得一步赶到!
然而事情偏不如人愿,李塞鸿身上也遍布阴毒,只有玉芳一个人能接触她,而玉芳感染了阴毒之后,行动大不如前!
先几天还能勉强支持,到后来竟是愈来愈慢,关山月与商仁只有耐心等她,却不忍催促她!
因为他们看出玉芳的行动十分勉强,几天下来,清容瘦损,显得憔悴不堪,赶到一半路程时,却已用了七天!
第八天头上,关山月见玉芳步履更是艰难了,双目发赤,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还是支撑着!
关山月实在不忍心,出声劝阻她道:“玉芳!你还是回到厉魔山庄去吧!”
玉芳指指李塞鸿道:“那就不救她了?”
关山月道:“自然是要救的,不过我们可以送她去!”
玉芳苦笑道:“要是你们能送,我就用不着这么辛苦了,她此刻心脉已微弱到了极点,轻轻震动一下都会送命的”
这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关山月也没有办法!
照李塞鸿的情况看确是不能再受颠簸,所以舟车马匹都无法代步,非要一个人抱着她进行不可!
然而除了玉芳之外,又没有人能接触她,关山月满心焦急,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迟疑片刻才道:“我们xxxx的路。你还能够支持吗?”
玉芳轻叹道;“这阴毒真厉害,在我的体内竟像是一盆烈火似的,煎烤着我的体力,不过我一定会尽力支持着去的”
关山月道:“万一你支持不住呢?”
玉芳黯然道:“那也没有办法,反正我是尽到心了!”
商仁也表示意见道:“到了五台山,能不能救活她还是问题,为了一件不可知的事,赔上玉芳姑娘的一条命,似乎太不值得了!”
玉芳却摇摇头道:“我认为是值得的,因为这不仅是为救她,也是为了救我自己,所以我才不顾一切地送她前去”
关山月奇怪地道“怎么是救你自己呢?畹华不是可以解你的毒吗?”
玉芳摇头道“庄主不能解我的毒,只能保全我的残生,可是必须切断我的双臂,毁去我一身武功,那才是生不如死呢!”
关山月一怔道:“到了五台山也不一定能救你!”
玉芳道:“听你说张云竹是当代神医,他或许有别的方法,万一不行,我再回到庄主那儿去也来得及!”
关山月没有说话,只得眼看她咬牙苦撑,此刻他们已经身在晋南太岳山下一个名叫曲亭小镇里!
玉芳由于过度疲劳,找了一家小店歇息调神,关山月则愁眉深锁,与商仁相对闷酌,时值初冬,景物萧索!
季候加上心境,使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商仁喝了几杯酒,突然一拍桌子道:“我们真太笨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关山月连忙问道:“商兄想到什么了?”
商仁兴奋道:“我们用不到急急赶路,可以将张老先生请到此地来呀!”
关山月也是一动叫道:“真是的,一来一往,也许麻烦一点,但是比我们这样赶路快多了,商兄留此照顾一下,我马上就去”
商仁连忙道:“这个我却负不起责任,还是由我去的好。”
关山月道:“为什么,商兄前去,不一定请到张老先生!”
商仁道:“那倒不成问题,令主可以寄封信,说明一切情形,张老先生若是肯帮忙,一定会赶来的!”
关山月道:“我自己去不是更好吗?”
商仁笑道:“令主自己去当然省事多了,可是令主忘了弱水中受人暗算之事了,那个人一定还跟在我们身后!”
关山月怔怔地道:“何以见得?”
商仁微笑道:“事情很明显,那人所以要暗中偷袭,必是忌惮令主的武功,可是他没有得手,自然不肯死心”
关山月点点头道:“就算他跟在后面又能如何?”商仁道:“那人在巫山出现,必然与施毒有关,令主若是走了,他对我们下手,兄弟这点本事恐怕挡不住他!”
关山月想想道:“我留在这时他就不会下手了吗?”
商仁道:“我们安然走了七八天,就是因为令主在场的关系,因此令主千万不可轻离,同样是请人,谁去都是一样!”
关山月沉吟片刻才道:“假如那人知道了你的行动,改对商兄下手呢?”
商仁一笑道:“我想不至于,那人即使跟在我们身后,也只是遥遥蹑踪,绝对不敢过来偷听我们的谈话”
关山月摇头道:“不见得吧!”
商仁道:“这点兄弟具有相当把握,兄弟从离开巫山后,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中,并未发现可疑人物!”关山月苦笑道:“真人不露相”
商仁摇头道:“不!兄弟闯荡江湖多年,这对眼睛自信不会出错,一个练武功的人,不管他如何掩饰行藏,兄弟都能看出来!”关山月犹在沉吟,商仁接着道:“兄弟还有一个理由,那人施毒的目的只是陷害令主,只要令主留下不走,那人绝不会注意到兄弟身上”
这个理由倒真地说动了关山月,因此他立刻道:“好吧!就请商兄立刻启程,信也不必写了,商兄到五台山,先找到张菁菁,由她转请张云竹前来”商仁怀疑地道:“口说无凭,兄弟如何取信于人?”
关山月在身边取出一块明驼令道:“商兄持此为凭,他们一定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