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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以牙还牙不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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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人暗中预先埋伏了,她把我们拖进房里,装着要告诉我们明天的计划,其实她是在试探旁边的行动,果然,隔屋有人偷偷移近墙边!”

    关山月怔然道:“我怎么不知道?”

    江帆笑道:“我们知道一边是你,绝不会有问题,所以专心注意另一边,隔屋的行动自然都瞒不过我们!”

    关山月喔了一声道:“你们行动采取了什么?”

    江帆一笑道:“什么行动都没有采取,我们装做不知道,张姊姊只轻轻一指我藏蛇的布袋,我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关山月失声道:“你用小白去咬人?”

    江帆点头道:“是的,我悄悄把小白放了出去。隔屋两个家伙无声无息地死了,我们移开板壁一看,是两个女的”

    关山且呀了一声道:“就是床上那两个么?”

    江帆笑道:“是的,本来张姊姊打算半夜里偷偷走的,杀死那两个女人后,张姊姊灵机一动,临时改变计划”

    关山月轻叹一声道:“她把两个死人化装成她和玉芳?”

    江帆笑道:“是的,她的技术真高,略加整顿,居然十分酷似,她教了我几句话,写了那张纸条,当夜就走了!”

    关山月想想道:“那是什么时候?”

    江帆道:“当你隔屋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叫了你过来,原来是想告诉你的,谁知你不肯过来,我又不能明说”

    关山月叹道:“我怎么想到你们在捣鬼呢?为什么要连夜赶去呢?她不是说等一天,以作准备呢?”

    江帆又道:“我们跟秦子明谈话时,人家一定听见了,她说等一天是故意布的疑阵,使对方无法预测,其实她早就打算连夜赶去,又怕对方发现行踪,刚好那两个该死的女人帮了一个大忙,张姊姊从她们的房里,换上她的衣服,装成她们的模样,正大光明地出门而去,就是她们的同伴看见了,也以为她们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赶去报告的呢”

    关山月想想又道:“她们赶着去做什么呢?”

    江帆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了,张姊姊要我在一清早叫你起来,要我们在傍晚前赶到打箭炉康定河畔会合!”

    关山月长叹一声道:“真想不到你们会有这么多的心计!”

    江帆立刻道:“关大哥!你可是不高兴?张姊姊已经说过了,你是个正大光明的人,一定不赞成这些鬼鬼祟祟的行动!”

    关山月庄然地道:“是的!我一向主张行动光明,虽然我曾经遭受过许多阴谋陷害,但是我们好好地活着,这证明了正直必蒙天佑!”

    江帆一叹道:“关大哥,张姊姊说你以前只是运气好,人生只能死一次,你不会永远那么幸运!也不能倚靠幸运!”

    关山月道:“我并不倚仗过去,我只是为所当为!”

    江帆低声道:“你应该做的事太多了,所以你必须珍重此身,张姊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还是接受她的安排吧!”

    关山月沉思片刻苦笑道:“我已经没有选择的途地,能不接受吗?”

    江帆抬起头来道:“可以的!张姊姊说,你假如不同意她的做法,不妨另走一条路回去,此刻对方的注意力被她吸引去了,不再会有人阻拦你,而且她希望你能这样做,退出这一场纠纷”

    关山月怫然道:“这是什么话?”

    江帆委婉地道:“张姊姊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因为对方主其事的是她的父亲,她觉得有责任替你解决”

    关山月朗声道:“可是对方的目标是我,他们掳去的人全部与我有关!”

    江帆道:“张姊姊会负责对你作一个明白的交代!”

    关山月摇头道:“不行!我不能退出,更不能要她替我负责!”

    江帆想想道:“张姊姊也知道你不肯答应的,所以她再三关照我,叫我提醒你慎防阴谋,必要时得拿出决断的手腕”

    关山月连忙道:“如何决断法?”

    江帆望着他沉声道:“当杀则杀,莫存妇人之心,现在这些敌人都是你的死对头,你再也无法感化他们,姑息养奸,反而连累着别人跟你受殃,像谢灵运,刘幼夫,祁浩这些人你若是早一点杀死了他们,哪里还会有今天的麻烦!”

    关山月低头不语,江帆继续道:“李塞鸿,你师父与林香亭,还有新近受害的蛇神,他们都是你仁心慈怀下的牺牲者,你以为如何?”

    关山月抬起头来,简短地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江帆见他神色不豫,也不再多说了,二人默然上道,兼程急行,除了用膳的时间外,简直没有休息过!

    终于在斜阳影里,他们进了有箭炉的城区!这里虽然是西康定的首府,与中原的城市相较,仍显得很荒凉!

    匆匆又赶到康定河衅,倒是非常热闹,因为四康境内的各种出产,多半以此地集中,人种也非常复杂!

    游牧的回教徒,从商的汉客,开化的夷人,信奉喇嘛的藏民,鞑靼人,以及许多西来的胡贾!充塞在附近。

    河边有蒙古包,有布篷,也有竹子搭的矮篷!以及许多临时架成的木屋,鳞次栉比!

    两人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个认识的人,正在有点着急,忽然一个布帐中有人向他们招手!

    关山月走过去,却不认识那个人,因为那人用厚布缠头,面貌奇特,显然不是汉人,而有点像大漠上的回民!

    那人用回语朝关山月叫了一阵,而且还用手势帮助表达意思,关山月生长在大漠上,回语是懂。

    可是他却无法明白这人的意思,因为这人用一串片断的语词,告诉他许多杂乱无章的事情!

    那人说了半天,见关山月仍未明白,急得双脚乱跳!

    江帆忍不住问道:“他说些什么?”

    关山月皱着眉头道:“我也不明白,他又说骆驼,又说白的颜色,又说钢铁,又说什么老头子叫我快去”

    江帆想了想道:“白色!骆驼!是不是你的明驼?”

    关山月用回语问了他一句,那人连连摇头表示不对,关山月弄得没办法了,只叹了一口气道:“反正他叫我们到一个地方,我们就去吧!”

    江帆慎重地道:“会不会是对方安排下的诡计呢?”

    关山月摇摇头道:“我想不会吧,我跟回民相处很久,知道他们生性鲁直,不善作伪,看他情急之状,对我并无恶意”

    江帆略作沉思道:“好吧!我们暂且跟他走去看看,自己再小心点,心里先作个准备,就是有什么阴谋也不怕了!”

    关山月点点头,朝那人打了个手势,那人才浮起高兴的笑容,引着他们,沿河而行,走出里许,人迹渐稀。

    那人指着一个蒙古包,示意关山月进去。

    关山月握紧剑柄以备不测,然后掀开布幔,只见里面的褥子上躺着一个驼背的老人,心中一怔,失声叫道:“白伯伯!原来是您”

    这老人正是他父亲生前唯一知友白铁恨,关山月这才明白那回人断断续续的片语了,他把白铁恨分开来翻成回语,无怪令人弄不清楚,至于那骆驼,一定是指他的驼背!

    可是白铁恨的样子十分萎顿,好像受了重伤一样。

    关山月不禁惊道:“白伯伯!您是怎么啦?”

    白铁恨不回答他的问话,却注目江帆道:“这位是江姑娘吧!你的蛇在身上吗?”

    江帆连忙道:“在!老伯伯,您是否受伤?”

    白铁恨无力地点点头道:“是的!张姑娘说只有你的灵蛇可以救我!”

    江帆又急问道:“张姊姊在哪里?”

    白铁恨想说话,却用不上力气,关山月道:“看样子白伯伯的伤很重,你先替他治了伤再说!”

    片刻之后,小白的肚子鼓得像个圆球,白铁恨隆起的驼背却慢慢消了下去,精神也振作得很多!

    小白放松了口,缓慢地向门外游去,江帆急忙道:“小白!

    你上哪儿去?”

    小白紧了嘴,不作回答,白铁恨却软弱地道:“它急于到河边去把毒水吐掉,张姑娘说这种毒质剧烈异常,若不由河水加以冲淡,可能会遗害到别人”

    关山月这时才问道:“白伯伯,您怎么来的?又怎么受伤的?”

    江帆也伺时问道:“老伯伯!我张姊姊在什么地方?她怎么样了?”

    白铁恨作了一个软弱的苦笑道:“我到底先回答哪一个好?”

    关山月道:“您就先说菁菁在哪儿吧!”

    白铁恨长叹一声道:“张姑娘与另一位玉芳姑娘已被人劫持去了”

    关山月与江帆都几乎跳了起来,可是,白铁恨摆了摆手道:“你们不要紧张,她们是故意如此的,为了进一步探测敌方的意向,她觉得必须深入敌阵”

    关山月忍不住急问道:“她们究竟落在什么地方呢?”

    白铁恨正待开口回答,忽然那个回人又跑了回来,哇哇乱叫。

    白铁恨一纵而起道:“我们接应张姑娘去吧!时机成熟了”

    关山月见他跃起的动作十分快捷,不禁愕然道:“白伯伯!

    您的伤好了吗?”

    白铁恨笑道:“我根本没有受伤,只是用内功硬逼住驼背上的毒水,所以无法分神劳动,毒水一去,我完全好了!”

    说着又抖抖身子笑道:“那位姑娘真是了不起的圣手,居然把我这几十年的驼背治好了,我得赶去谢谢她!”

    关山月见他忽而言此,忽而言彼,实在弄不清他的真意何在,白铁恨也看出他的疑惑了,笑笑道:“不要急,到河上再慢慢告诉你,我老头子活到这么大,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兴奋过,走吧”

    说着第一个走出蒙古包,只见那回人坐在河畔,吹着一个个皮袋,灵蛇小白已回复原来的样子游回江帆身边。

    江帆一面收蛇一面道:“这是做什么?”

    白铁恨笑着道:“你没有到达西北,自然不会知道,这是西北唯一的水上交通工具,可以随身携带,比内地木船要方便多了!”

    关山月也加以解释道:“这叫皮筏,用羊皮缝成袋形,吹上气,拼起来就可以渡河,不用时,把气放掉,又能带着走”

    江帆十分高兴地道:“真好玩,我恨不得马上乘上去才好!”这时那回人已经吹满了十几个皮袋,用索子捆在一起,又用木板铺在上面,投入河中!

    江帆首先跳了上去,关山月却道:“从岸上走不是更快吗?”

    白铁恨笑道:“张姑娘是如此交待的,她说只有在水上才可以毫无障碍冲入对方的中心而不受阻碍!”

    关山月不说话了,与白铁恨先后跳上皮筏,那回人又递过一支木浆,将皮筏推离河岸顺流而下。

    江帆在筏上左摇右幌,十分高兴,连大敌当前都忘了,关山月则皱眉想心事,江帆忽然叫道:“瞧!这些鱼是怎么了?”

    水面上翻腾着几尾大鱼。不住用尾部拍水,皮筏经过它们的身边时也不知躲避,白铁恨叹了一声道:“这就是刚才吐进去毒水的作用,在河水冲淡后,仍有这么厉害,可见对方下手如何狠毒!”

    关山月这时才忍不住问道:“白伯伯!是谁对您下手的?”

    白铁恨道:“除了刘幼夫那小子还有谁?”

    关山月一怔道:“刘幼夫?您什么时候看见他的?”

    白铁恨怒道:“这小子心狠手辣,他把你父亲的坟也刨开了!”

    关山月全身一震,白铁恨继续道:“我在广寒宫里见到你之后,心里十分欣喜,赶到你父亲的坟前想把你们母子重逢的消息告知地下的老朋友!”

    关山月沉声道:“您看见刘幼夫刨我父亲的坟吗?”

    白铁恨摇摇头道:“没有,可是我知道一定是他,我到达你父亲的坟前时,只见那坟地已经被人动过了,我问了一下临近的居民,才知道前一天有个年青人去迁骨,我起初以为是你,心里倒很喜欢,而且我想你一定是把骸骨迁回广寒宫,赶着追了回来,结果在半路荒山道中看见一具碎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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