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东西,由于他握得太紧,看不出是什么!
不过他的大眼睛呆瞪着不动,口张开了,牙齿上也是血淋淋的,仍是木然一无动作!
关山月想把江帆从他的手中拉出来,可是他的手紧抓住江帆的衣服,用尽力气也扳不开!
白铁恨身上带着剑,抽出来对准巨人的手上就是一剑,想把他的手腕砍断,谁知一剑上去,竟如砍在钢铁上一般,连印子都没有,孔文纪又道:“这是雪魈,全身坚逾精钢,除了宝剑之外,寻常兵器,根本就伤不了它,还是把江姑娘的衣服割断了吧!
白铁恨骇然惊叹,只有把江帆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割断了,才把江帆拖了开来,关山月接了过去,一按她的脉息,发现她只是惊吓过度,别处倒没有受伤,才算放心了一点!
就地抓了一把冰雪放在她的额角上,受了寒冰的刺激,江帆总算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犹有余悸地道:“关大哥,那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关山月见她安然无恙,宽慰地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孔兄说是雪魈!”
孔文纪在旁道:“我只是听说在须弥山峰有一种雪人,高大凶猛,行动如风,身坚如钢,名之曰雪魈.原来就是这玩意儿!”
江帆站起来,朝地下的巨人望了一眼道:“这东西真厉害,力气大,动作又快,我还来不及抵抗就被它抓住了,心里一急,不知怎么就昏了过去,关大哥,是你杀死它的吧!”
关山月红着面道:“我得到孔兄的指示,杀伤了一头”
江帆感激地道:“谢谢你救了我!”
关山月面更红了道:“别谢我,我杀伤的不是这一个,那一个带我的剑逃上山去了,这一个是他自己摔下来的!”
江帆不信道:“他自己怎么会摔下来?”
关山月道:“是真的!我也不明白什么原故,它好好地摔了下来,而且看样子已经死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救你!”
江帆瞪大了眼睛,流露出一片惶惑的神情,似信非信,关山月只得长叹一声向孔白二人道:“白老伯与孔兄在底下目击此事,他们都可以证明!”
白铁恨点头道:“山月从来不说谎,而且这件事也没有骗人的必要,这头畜生摔下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它受了一道白光的袭击,也许是另外有人出手相救,不过那时候我忙着注意山月的安危,没有仔细去探索!”
江帆想了一下叫道:“那一定是我的小白!”
关山月也道:“不错!一定是小白,只有它的剧毒才能在刹那之间,杀死这种庞然巨物,江帆!你该谢谢小白才对!”
江帆一摸身边的口袋道:“小白上哪儿去了?它原来在我附近,上面那两头怪物下降时,它好像十分畏惧,躲进我的口袋里了!”
孔文纪笑道:“那一定是重*杀熊的故技,躲进怪物的肚子里了,它不是最喜欢吃肝脏吗,现在一定在大快朵颐呢!”
江帆却摇摇头道:“不!小白已戒除那个习惯了,前次为了便于脱身,不得已才钻进熊肚子里面,其实它最怕脏”
孔文纪笑道:“那怪物的嘴里还在流血,证明小白一定在里面!”
江帆连忙叫道:“小白!快出来吧!弄得一身脏死了,我就不要你了!”
叫了几声,小白一无回音,江帆忍不住走到巨人前面,低头向他张开的大口中望去,忽而她身子一震。
然后探手伸进巨口,拖出半截血淋淋的蛇尸!
那是小白的尸体,断处肠腑狼藉.显然是它心切救主,不顾一切去钻进雪魈的嘴里,被雪魈的利齿咬断了!
雪魈手里握着的一定是小白另半截尸体,江帆悲叫一声,拚命地去扳雪魈的巨手,想将残尸取出来!
只是那只巨掌抓得太紧了,怎么样也扳不开。
江帆哭叫道:“你们快帮帮我的忙,把小白抢出来呀”
三个男人六眼对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动手!
江帆气急了叫道:“关大哥!白伯伯,小白不知帮了你们多少忙,救了你们多少次性命,它死得这么惨,你们竟忍心”
关山月目中噙着泪水道:“江帆!我们不是不帮忙,刚才为了把你拖出来,我们想尽了方法,最后还是割断你的衣服,才把你拖开,这家伙的手太紧了,实在无法扳开”
江帆望望自己身上的破衣,仍是叫道:“我不管,无论如何也要想个法子把小白拉出来!”
关山月叹道:“那一定要用宝剑把手指砍断,可是我的宝剑又被另一个家伙带走了,我们上去找到它,取回宝剑再下来吧。”
江帆也知道没有别的方法了,捧着半截蛇尸,嚎啕大哭起来,关山月想起小白以前种种的相助之处,也陪着她垂泪,白铁恨长叹道:“小白是通灵的异蛇,它见到这两头畜生时,早知厉害,所以才吓得躲起来,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那么傻”
孔文纪叹道:“它也是情非得已,据我所知这雪魈雌者早夭,雄者独长寿,生性奇淫,因此雌者极少,它们只有找附近的女人为对象,所以这两个畜生要抓江姑娘!”
关山月道:“我又不是女人,他们为什么要我呢!”
孔文纪道:“雪魈野性难驯,这两头都穿着衣衫,显然是受人豢养的,我想这人一定是索诺木所唆使以才会抓你,至于抓走江姑娘,恐怕是出于本性使然,小白深知厉害,为了怕江姑娘受辱,只有以死相拚了!”
江帆从地上跳起来叫道:“我非要索诺木给小白偿命不可!”
关山月想想道:“我想这两头雪魈的主人不是索诺木!”
江帆叫道:“不是他还有谁?”
关山月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绝不可能是索诺木,这一对雪魈比他的雪熊厉害多了,假如它们是索诺木豢养的,他一定带它们去参加大会,捧它们成为雪峰之神来推行他的邪教,比雪熊更为有效!”
白铁恨点头道:“这话有理,那就只有张云竹了!”
关山月仍是摇头,孔文纪道:“也不是张云竹,雪魈只有大须弥山中才有,而张云竹到此没有多久,恐怕来不及加以训练!”
江帆道:“他不会先训练好带来的吗?”
孔文纪叹道:“可能性不大!若是张云竹预先训练的,不会到现在才加以利用,而且明知它们畏惧宝剑,更不会叫它们下来送死!”
江帆道:“张云竹那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孔文纪仍是委婉地道:“张云竹固然无所不为,可是没有好处与没有把握的事,他倒是不会做的,因此我相信不会是他!”
关山月也道:“这话不错,假如这一对雪魈是张云竹派来杀死我的,便不该惧我的宝剑,因为张云竹明知道我有一柄宝剑!”
江帆怔怔地问道:“那究竟是谁呢?”
关山月道:“这可很难猜了,反正这个人跟我站在敌对的立场上是没有疑问的,我们上去后,自然就知道了!”
江帆咬牙切齿地叫道:“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叫他给小白偿命!”
关山月庄然道:“当然了!小白对我的恩情太大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不过我们必须找到上去的路!”
江帆朝冰岩望了一下道:“那头畜生已经替我们开好路了!”
原来那头受伤的雪魈负创逃逸,在冰壁上留下了不少的指痕脚印,刚好可供攀手借力之用!
江帆心切复仇,毫不考虑地纵身而上,用手攀着指痕揉身而上,因为雪魈的手脚都很巨大,在冰壁上留下的痕迹足可容纳双手同时着力,江帆一手使力,一手空出上揉,居然很快地攀缘而上!
关山月等三人怕她有所失闪,虽然知道这个方法太吃力,也只好跟在后面上去,攀登近百丈时,江帆已经感到很累了,可是为着仇念的催促,仍然咬牙苦撑,只是她忽然发现上面已经没有了可供借力的印迹了!
雪魈是从这条路上来的,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了,这证明一定别有道路,所以她又向旁边找去!
果然发现斜里五六丈处有一根凸出的小冰柱,柱旁却飞溅着几滩殷红的血渍,显然是负伤的雪魈所留!
反正也没有别的去路,她手上一使劲,身子平射过去,伸手抱住了那根冰柱,身子垂悬下去!
说也奇怪,那根冰柱竟像是一道回转圆门的枢纽,立刻往壁后转过去,将她抛进一个大圆洞中!
门又恢复了原状,然后是关山月翻跌了进来,因为他学着江帆的动作飞了过来,跟着白铁恨与孔文纪也过来了。
四人跌进圆洞之后,才发现这圆洞是一条上通的道路,地上血渍斑斑,正是那雪魈所留!
白铁恨看了一下道:“想不到这登山的孔道上还有机关,若不是那头雪魈带路,我们永远也找不到这重门户了!”
关山月却皱眉道:“假如那一对雪魈不是索诺木或张云竹所豢,则这座山峰也不见得是我们要找的雪峰,那我们上去就太没意思了!”
江帆尖叫道:“怎么没意思,为了替小白报仇,我也非找到那个人不可,关大哥!你若是认为不值得,我一个人上去好了!”
关山月见她误会了,正想解释,孔文纪却笑道:“从山下的草场牧地来看,这一定就是雪峰无疑,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我们也得上去探出个究竟来!”
关山月遂不说话了,仍是由江帆在前,顺着圆洞向上走去,这条通道似乎专为人行之用,倒是比较平坦!
弯弯曲曲走了里许,忽然看见那头负伤的雪魈迎面而立,背贴着一面石壁,似乎已到了通道的尽头!
江帆急怒攻心,也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去对准雪魈就是一掌,关山月深知雪魈的厉害,唯恐她不敌,忙赶上去准备接应,谁知那头雪魈早已气绝身死,被江帆一掌打得平空横倒,露出身后一个小出口!
江帆怔了一怔,关山月却在雪魈的身上发现了一张字条,连忙拾了起来,上面墨迹犹新写着:“余遣此二獠原为接应诸君,不意生此误会,殊感内疚,一獠已死,此獠亦为余手刃之,聊为江女侠雪愤也。”
“此峰即索诺木等人匿身之处,唯此洞乃一秘密通道,彼等亦无从得知,盼继续守秘,以为必要时退身之用。
张田二女偕蛇神,已于二日前入峰,虽为张云竹所制,尚无大碍,且彼等恐另有用心,可勿心为念!”
“张索二人正力谋对付君等之策,倘再假以时日,必为心腹之患,君等不速而至,定将大出彼之意料,或可收弭患清乱之宏效,好自为之,祝一举成功,知名不具!”
关山月看后大感惑然道:“这家伙倒是谁呢?听口气似乎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可是他对雪峰又怎会如此熟悉呢?”
孔文纪道:“一定是我们的熟人,不过他为什么这样藏头缩尾呢,知名不具,谁晓得他是谁?”
白铁恨想想道:“也许他是因为杀死了灵蛇小白,怕江姑娘找他算帐,才不敢现身相见,反正我们已经找对了地方,何必还管他呢!”
江帆怒声道:“这家伙一定不是好人!”
关山月忙道:“我觉得白老伯伯的话也颇有道理”
江帆切齿道:“那他为什么把你的宝剑也带走,等一下见了索诺木他们,你用什么武器去与人拚斗?”
关山月怔了一怔,片刻才道:“不管了!我们还是先出去找张云竹解决问题吧!”
除此而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四个人终于穿出了那个小洞,发现这里竟通向另一条曲折的小山道。
而且此地林木苍翠,绿竹青松,不但景色宜人,而且气候也与中原春秋之际差不多,四人忙于赶路,也无心多作浏览,顺着山道向上走去,越行越高,天气也愈冷,短短仅两三里的距离,竟由秋天进入了严冬!
再往上走,又是一片冰雪了,最后山道为一片冰壁所阻,似乎路又到了尽头,关山月略一迟疑,然后举掌朝冰壁上推去,克嚓声中,冰壁被他雄厚的掌力击破了,壁后却是松散的雪堆!
他又用手推开雪堆,挖出一个小洞,才可容人,等他由小洞中爬了出去,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大片银色世界!
入目是冰雪,银光耀眼,回顾身后,竟是一座小小的雪丘,丘上积雪高达十数丈,假如不是那个小洞,谁也不会想到这座雪丘下居然别有洞天,因为附近散列着类似的雪丘,大大小小,有如星斗罗布!
白铁恨最后一个出来,见状笑道:“看来索诺木是真不知道有这一条秘密的通道,我们认清位置,还是把它封起来,留作退步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