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叫他们母子互相残杀!”谢玉茜还想说什么,却被晏四拦住了道:“不相干的废话少谈,现在龙小姐没有死,我们今晚的计划是否该变动一下呢?”
龙琦君忙问道:“各位今晚有什么计划?”
晏四道:“我们起初认为你是被林上燕杀死的,辗转探访,摸准了林上燕的下落,准备今晚去抓她的。”
龙琦君想了一下道:“各位还是照计划实施好了!”
谢玉茜冷笑道:“我们是因为你被杀,才想抓住林上燕对尊大人有个交待,既然你没死,我们又何必多事呢?”
龙琦君道:“谢大姊,也许你心中对我很不满,认为我太狠,其实我也是没办法,为了一个罗继春,我几乎使家父身败名裂,所以我才装作被杀,一来是为了避免秦守经再来找麻烦,再者也是想叫罗继春死了心!”
晏四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罗继春那家伙很死心眼儿,现在说得好好的,不定什么时候会心血来潮,又来闹一场”
龙琦君黯然道:“我死了,他就没得闹了,所以各位准备如何对付那些人我毫无意见,只希望将我的死讯继续维持着,使家父能全名而退,我就感激不尽了!”
谢文龙慨然道:“这一点小姐尽管放心,谢某受恩深重,对龙大人的声名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否则也不会为了罗继春的案子感到棘手了!”
龙琦君目中浮起泪光道:“飞贼的案子可以说是完全因我而起,劳动各位受累,我有说不出的难过,如果不是怕堂上双亲悲痛,我还真想一死了之!”
由于她的神情很悲切,谢玉茜例是不忍心再相责了,拉着她的手道:“尊大人对你的事知道多少?”
龙琦君道:“除了罗继春那一部分外,其余我照实说了!”
谢文龙道:“那件事也可因小姐的死而告终了,只是小姐不能一辈子永远藏着呀!”
龙琦君想想道:“过些日子家母想回金陵归宁,我也准备秘密随行,倒金陵去躲上一阵子,一两年后,家父也将罢仕归休,事情也差不多平静了”
谢文龙点头道:“小姐离开一段时间也好!”晏四道:“秦守经再度出现,菊人与刘家姊妹必然不肯罢休,老头子也想会会这个淫棍,七龙八虎聚京城,这台戏越唱越热闹了!”
静悄悄的夜,连天上的月色也被浮云掩去了光华,使大地沉入一片漆黑之中。
月黑风高,正是江湖人活动的最佳时刻,只有谢文龙感到很不习惯,他虽是江湖世家,却始终是明刀明杖地行动,尤其是此刻,龙琦君没有死,捕捉林上燕已没有意义了,虽然她曾经在龙府杀死一个丫环,捉拿凶手是他的责任,但龙锦涛并没有把这件事声张开来。
不能正大光明地当作一件凶杀案来办,他执行职责时,心中多少感到有点不安,所以他站在三友山庄的大门前,举步踟蹰,不知道是否该进去。
旁边的高人凤却十分兴奋,低声道:“大哥!四叔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咱们是怎么个进去法?”
谢文龙轻轻一叹道:“我们这一去算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当真把林上燕抓起来?”
高人凤道:“为什么不可以,她杀了人!”
谢文龙皱眉道:“兄弟!那丫环之死使我感到很怀疑,虽然龙琦君说是林上燕点了她的死穴,但龙琦君如果不将她分尸,她不一定会死!”
高人凤道:“以林上燕的武功,对一个普通女子下那么重的手法。岂有不死的道理!”
谢文龙道:“毛病就在这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林上燕何必下那种重手!”
高人凤道:“自然是为了灭口,林上燕不愿意被人知道她曾经回去过!”
谢文龙道:“以林上燕的身手而言,应该有很多方法可以避免被人发现,用不着杀人来达到目的!”
高人凤笑道:“她当然可以偷偷地进去,可是她必须问明先前的情形,证实秦守经来过!”
谢文龙叹道:“秦守经是在回疆担任龙府的教席,京中的下人根本不认识他,而且林上燕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秦守经来过,实在没有采用这样手法的必要!”
高人凤一怔道:“大哥想得也有道理,那么大哥的意思是怎么样呢?”
谢文龙道:“龙琦君在说的时候,我没有多加考虑,事后想想,她的话漏洞百出。”
高人凤沉思片刻道:“我也觉得这位千金小姐不简单,她出的那些主意很阴刁!”
谢文龙叹道:“我本来想再找她问问的,可是她躲起来了,我又不便明目张胆地找她”
高人凤道:“不管她了,但愿她说秦守经再现的这件事没有骗人”
刚说到这儿,远远传来更鼓的声音,那是约定的信号,高人凤道:“时间到了,咱们进去吧,不管怎么说,找到林上燕问问清楚也是好的。”
谢文龙一时也没有别的主意,两人蹿上墙头,进到庄门里面,然后顺着路,一径往前走去,天黑,路黑,整个庄院都是黑沉沉的,可是在黑森森的梅林中,却隐约透露出一丝微光。
那是放置农具的小茅屋,但也是最有问题的一间屋子,夹壁中另有暗道,谢文龙与晏四第一次前来访问凌寒梅时,就为金节利用假装点穴的方法,上了一次金蝉脱壳的当,以至于未能及时去检查那个被他们暗害的尸体是谁,直到现在,这还成为一段悬案,所以谢文龙发现灯光发自茅屋时,立刻低声道:“坏了,如果他们是藏身在这间屋子里,我们忘记在地道的出口派人拦截了!不是又要扑个空吗?”
高人凤笑道:“大哥也是的,你刚才还表示对捉拿林上燕不感兴趣,现在又担心被她脱走了!”
谢文龙道:“我不想捉拿她,但是想找她问问明白,人究竟是谁杀的,秦守经复出的事是否确实”
高人凤道:“那你大可放心,地道口已经有人了!”
谢文龙忙问道:“是谁?”
高人凤笑道:“今天下午我就安排好了,唯恐人手不足,特地上通达镖局请宝马金刀徐广梁协助,叫他带人守住地道出口。”
谢文龙点点头道:“兄弟!你真细心。”
高人凤轻叹道:“这等于是我自己的事,因为我恩师夫妇两人惨遭毒手,秦守经固然祸首,林上燕也要负大半的责任,我绝不能再放过他们!”
谢文龙刚要开口,高人凤忙道:“大哥!你不必担心,我不会乱来的,更不会随便伤人,对于如何报复他们,我另有一套计划,绝不使你为难!”
谢文龙一怔道:“怎么会使我为难呢?”
高人凤笑道:“您的职责是捕盗缉凶,维持治安,自然不能容我杀人,而我的师门血仇,您又不能压制我丢开不报,这其间当然有为难之处!”
谢文龙道:“只要证据确凿我当然会支持你的,法律究竟是代表正义的,杀人者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高人凤微笑道:“但是江湖人报复的方法并不需要借助法律,法律太慢了,而且还要经过审判,势必又将牵出许多人以及许多不便公开的事。”
谢文龙知道他是指龙琦君与罗继春那一段关系而言,不禁忖之默然,片刻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高人凤道:“假如龙小姐没有骗人,则林上燕与秦守经都以为拳经在对方手里,一定会互相搜索,我们只要把林上获逼得公开现身,秦守经自然会去找她的,不管谁杀死谁,我师门血仇已经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我会再想别的方法的。”
谢文龙并不赞成这个方法,可是无法阻止,因为高人凤只是利用现势,秦守经与林上燕的对立状态早已造成,旁的人也无能为力,慢慢走近那间小屋时,高人凤忽地警觉道:“不对!好象旁边有人!”
刚说完这句话,四下人影幢幢,都从树丛中现身出来了,将他俩包围在中间,然后那小屋的门踢开了,一个森厉的声音,夹着狞笑叫道:“姓高的小子,你终于来了!”
屋中的灯光透射出来,照见那个人,也照见包围在他们四周的人,高人凤与谢文龙都为之一震,想不到他们所要找的人全部都集中了!
一边是盛九如与林上燕,另一边则是凌寒梅带着金节与断了一臂的古直,而门中出来的那个人,赫然正是在比武场中被高人凤玩花样挫败的五云捧日林玄鹤。
这六个人儿乎全是一等一的高手,高人凤虽然知道自己这边也有接应的人,晏四,周菊人,谢玉茜与刘家姊妹等人随时可到,但强敌云集,他不得不暗自心惊。
谢文龙比较镇定,挺身而前道:“各位齐集在一起,倒是很难得的事!”
林玄鹤怒声道:“姓谢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最好站开一点,少管闲事!”
谢文龙怒形于色道:“胡说!谢某职责在身,任何事都与我有关!”
林玄鹤冷笑一声道:“小辈!你那一套官腔少搬到此地来用,你该把照子放亮点,这里的几个人,哪一个是你管得了的!”
谢文龙环目四顾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林玄鹤冷笑道:“找她高的小子算帐!高人凤,你站出来,这次老夫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谢文龙正要开口,高人凤挺身站了出来道:“林老头,你还有脸赖在京师,我以为你早已躲进棺材里去了!”
林玄鹤厉声道:“老夫生平从未受人如此捉弄,不宰了你这小子,死也不瞑目!”
高人凤故作从容地哈哈一笑道:“林老头儿,你可别算错了帐,我没有捉弄你”林玄鹤怒叫道:“放屁!老夫全打听清楚了,如果不是你买通了那贱货,暗中破坏了我的五云捧日钉,老夫怎会落败?”
高人凤微笑道:“你找谁打听的?”
林玄鹤哼了一声道:“那个贱货!”
高人凤一怔道:“你怎么找到她的?”
林玄鹤怒道:“你以为叫她躲起来,老夫就找不到了?老夫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一个粉头儿还怕她逃上天去?”
高人凤脸色一沉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林玄鹤阴沉沉地一笑道:“老夫英雄一世,岂能欺负一个无知贪财的风尘女子,老夫只向她问明内情就放过她了,可是对你这小子就没有那么简单”
高人凤沉声道:“这样你还算有点骨气,如果我以后发现你已伤害了那个女子,那可就要你的好看!”
盛九如道:“高人凤!这点我可以保证,五云捧日绝不是那种人!”
高人凤朝他一笑道:“老狐狸!你凭什么保证?”
盛九如道:“林兄是我请来的,他跟那女子还住在一起!”
高人凤一怔道:“还住在一起?那不可能吧,我叫她躲到外埠去,你不可能在京师找到她的!”
林玄鹤冷笑道:“你设想得虽然周到,人家却未必肯听你的,她又回到琵琶弄了,只是另换了一家香巢而已!”
高人凤仍是不信道:“不会的,我叫人送她下乡的。”
林玄鹤道:“她又回来了。因为她要生活!”
高人凤道:“我给她的银子足够她养老退!”
林玄鹤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自以为什么都懂,可是在人情世故方面,你还差得太远了,你给她一笔银子,却没给她找个男人,光靠银子,人未必就能满足。尤其是青楼女子”
高人凤道:“有了那笔钱,她大可择人而事!”
林玄鹤道:“嫁给谁,她在京师混久了,阅人多矣,乡下人她不愿嫁,她瞧得上眼的,没人肯要她,风尘女子青楼老,这是她们千篇一律的归宿!”
高人凤还要开口,盛九如道:“不必说了,反正那女子没有从良,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而林兄也没有为难她,这就够了!”
高人凤低头不语,谢文龙却问道:“林玄鹤是你勾来的吗?”
凌寒梅道:“是我派人去请来的!”
高人凤抬头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林玄鹤沉声道:“为了对付你,你先戏弄了老夫一阵,又在盛兄身上玩了一套手脚,对江湖前辈,你太缺少敬意了,所以我们必须要惩戒你一下!”
高人凤哈哈一笑道:“前辈?你们哪有一点前辈的样子,是你们的作为先叫人瞧不起!”
林玄鹤怒道:“小子,等老夫五云捧日钉出手,打瞎了你的眼睛,你就知道藐视尊长,该当何罪了。”
高人凤见他双手插进腰囊,知道他随时都可以出手,倒是不敢再撩拨他,盛九如沉声道:“高人凤,本来我对你师门还有点负咎,不好意思对你太绝情,可是你今天下午用那种手段对付我,我就不能再讲客气了!”
高人凤沉静地道:“老狐狸,我完全是一番好意,因为你不肯说出林上燕的下落,我唯恐罗继春找到地.糊里糊涂演出一场骨肉相残的惨剧”
林上燕怒道:“胡说,我并没有杀死龙琦君!”
高人凤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套套她的话,用以对证龙琦君是否骗人,为冷笑道:“一切的征象都很明显,紫凤钗与毒针都在你身边”
林上燕道:“不错!我是到龙府去过,可是下迷药的不是我,我更没有杀死龙琦君。”
高人凤进一步问道:“那是谁呢?”
迟疑片刻才道:“那无须告诉你!”
高人凤又问道:“紫凤钗与毒针被你拿去了对不对?”
林上燕点点头,高人凤就机逼她一下道:“你到过龙府,龙家死了人,不是你是谁呢?”
林上燕怒叫道:“是谁我不能说,反正我没有杀死龙琦君,自可问心无愧!”
高人凤冷笑道:“这就怪了,你没有杀人,难道是自杀了?即使是自杀的,也不会连头也割掉。”
林上燕的话,倒是证明了龙琦君没有说谎,林上燕不肯说出是秦守经在她之先到过龙府,必然以为那部拳经被秦守经拿走了,才不愿意让人知道,不过这也是一个引起他们互相伤害的机会,所以高人凤也不说明龙琦君未死之事,存心再挤他们一下。
林上燕果然被问得没话说了,凌寒海冷冷地道:“也许是你们杀死的!”
高人凤微笑道:“我们为什么要杀死龙小姐呢?”
凌寒梅道:“林上燕虽未对罗继春表明身份,你们却已猜到了,利用罗继春对龙琦君的一片痴心,杀死了她,正好刺激罗继春”
高人凤微笑道:“谢大哥任职公门,完全是为了对龙大人报恩,我们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再说刺激罗继春逆伦杀母,对我们全无好处!”
盛九如道:“这也很难说,你为了报彩虹剑客夫妇被害的仇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高人凤神色一怔道:“老狐狸!你看错人了,师门之仇固在必报,但我一定会用光明的手段,阴谋诡计,陷人于不义,只有你们这种人才干得出!”
盛九如怒道:“胡说,老夫虽然列名黑道,却从来不干对不起良心的事!”
高人凤沉声道:“当年我恩师受愚,就是你干的!”
盛九如道:“那时我不晓得!”
高人凤冷冷地道:“现在你知道了,还是包庇林上燕,又是怎么说呢?”
盛九如低下头,良久才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认为秦守经才是你们真正的仇人。上燕也是个被害者!”
高人凤冷笑道:“我师母将林上燕视同姊妹,她却反而利用我师母替她代写的情书,诬陷我师母的清白,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难道这又是冤枉她了!”
盛九如无言可答,林上燕也羞愧万分,低声道:“九如,为了我,你受了很大的委屈!”
盛九如长叹一声道:“算了,反正我这一生也没被人看作好人,让人多骂两句也算不得什么,只要你明白我的心就够了!”
林上燕颤着嗓子道:“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我一生中饱受摧残,多半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知己,如果我不是变成这副形象,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
盛九如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道:“上燕!我并没有觉得你丑,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美的!
林上燕凄然一笑道:“迟了,太迟了!为了追求一份真正的爱,我把什么都抛弃了,却没有看见幸福就握在自己的手里,现在,什么都太迟了!”
这两个都是一大把年纪了,一个形貌丑恶如鬼怪,一个披着道袍,老态龙钟,却相对握着手,互诉情衷,构成一幅极为感人的画面。
凌寒梅冷冷地道:“你们两个别卿卿我我的了,眼前的问题如何解决?”
盛九如这才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手道:“我没什么意思,只要高人凤能放过林上燕,我认为能了则了”
凌寒梅冷笑道:“你倒是说得轻松,是你把我们找来帮忙的,你自己倒先打退堂鼓了!
盛九如道:“我不是打退堂鼓,只是认为没有必要与小辈们结怨。”
凌寒梅沉声道:“你有了林上燕,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顿了顿,接道:“可是我们呢?”
林上燕诚恳地道:“凌大姊!我知道你不是吃我的醋,可是你也不能否认爱着罗上春,当时只怪你们两个人都太倔强,如果有一个人肯委婉地解释一下,就不致误会到如此之深”
凌寒梅神色一沉道:“放屁!罗上春不过是个盗贼而已,看在同属太极门一脉,我才委身下嫁,他居然还敢怀疑我,走了就算了,我为什么要去找他解释”
盛九如忍不住道:“你既然不在乎,为什么又要找上丁兆民的门上去要人?”
凌寒梅冷冷地道:“我去要人是借这个借口找找丁兆民晦气,并不是想去找罗上春解释明白,否则罗上春拐走他的老婆,我应该跟他联合一气才对,何必跟他为难呢?”
林上燕一叹道:“反正罗上春已经死了,怎么说都没有意思了!”
凌寒梅道:“罗上春死了,那件事可以摆开不谈,目前的事却不容你们抽身,古直的一条胳臂断在高人凤小子手中,这姓谢的仗着官方势力,居然敢封闭我的三友山庄,此仇非报不可!”
谢文龙道:“那是因为你们杀死一名公人”
凌寒梅冷笑道:“那是他自己找死。我们可没有动手杀他”
林玄鹤已经不耐烦地叫道:“你们吵这些废话干吗?人都在这里,要报仇就报仇,要雪怨就雪怨,反正这姓高的小子交给我了,先把他料理下来再说!”
语毕双手出囊,已经各扣了一把五云捧日钉,高人凤见事态已经如此,只得硬着头皮道:“大哥!你闪开,让我来试试他的破铁钉有多厉害!”
谢文龙自然不肯,高人凤急了道:“大哥!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的玩意儿,你在一起也帮不上忙,反而白赔在这里面,而且还牵制了我的行动!”
谢文龙一想也对,五云捧日钉发出的范围极广,要想问避,必须也有极大的空间,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两个人凑在一起,反而使目标更大,只有闪开道:“兄弟!你可得多小心!”
高人凤故作轻松地大笑道:“如果在早几年,我再小心也没有用,林老儿的五云捧日钉,从没有人能脱身,现在却不必担心了,一头病猫也比他神气些!”
林玄鹤的火性向来是有名的,遇事已镇定多了,暗器扣在手中,仍是审慎地借着灯火看了一遍,确定它们有没有毛病。高人凤笑道:“这次没有在你的暗器上玩鬼,你大可放心,只是你的手法可能有问题!”
林玄鹤见他依然从容若定,心里有点嘀咕,不知道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可是仍然沉着地道:“老夫志切雪耻,这一阵每天都加紧苦练,绝不会有问题!”
高人凤一笑道:“那是你想得美而已,第一你的手受了箭伤,绝对无法如此迅速复原,也恢复不到从前的水准了,而这种暗器手法差一点都是不行的!”
林玄鹤冷笑道:“小子!你懂得不少!”
高人凤道:“从你上次受伤后,我随时准备你来报复,自然要对你研究得清楚一点!”
林玄鹤神色一沉道:“你研究得不够清楚,老夫只伤了一只右手,而老夫最精绝的手法却是放在左手上。”
高人凤笑笑道:“那也不行,象你这把岁数的人,最重要的还是培养精力,自保元气,听你找到那个女子后又跟她腻在一起,不戒于女色是武人一大忌,你的眼睛腰脚手指还能象以前一样地灵活吗?”
林玄鹤怒声道:“马上你就可以知道了!”
举手又待施放,高人凤摇摇手把他叫住了道:“等一下,我还有一点声明,你用暗器对付我,我也不能白挨揍,因此你出手前。须要有充分把握,否则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上次你栽了个跟头,还可以说是运气,因为那是比武,谢小姐心又软,不忍心要你的命,这一次”
林玄鹤怒声道:“这一次你有本事大可把老夫杀了!”
高人凤笑道:“不行,谢大哥在这里不准我杀人,他办事铁面无私,即使我们是结义兄弟,杀了人他也会抓我去治罪,不过我可以叫你以后再也玩不了暗器!”
林玄鹤冷冷一笑道:“说了半天,原来你这小子还是怕死,这点你大可放心,盛兄跟我说过了,今天我们不想杀伤人命,老夫的捧日钉除了打你的招子外,不打别的地方!”
高人凤点头笑道:“那很公平,我打你的双手,你打我的眼睛,请出手吧!”
林玄鹤道:“把你的暗器准备好,老夫不想欺负后辈,要你输得口服心服!”
高人凤坦然道:“我身上到处都带着暗器,不定在什么时候出手,先拿了出来不是太便宜你了!”
林玄鹤朝他全身打量了一下,然后道:“那你就准备接着吧!”
双手齐发一蓬银星涌了过来,五云捧日钉最有利是在阳光下发射,钉身反射日光,发出五彩的光挥,容易炫人目力,分散心神,此刻只有最微弱的灯光,自然无法收乱目之效,却有另一桩好处,光线不强,对他发出暗器的方向不易捉摸,躲闪阻拦尤为困难。
林玄鹤的暗器出了手,也提防高人凤会趁机反击,身形立刻挪移了位置,目光仍是凝视在高人凤身上。
可是高人凤的反应却大出他意外,居然将身子朝前一弓,将头埋在前胸,双臂围抱,成个大圆球,向旁边跳了出去,林玄鹤的捧日钉所取的方向包括上下左右,因为目标只在对方的眼睛,所以最低的范围也只到腰下。
高人凤弓身成球,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高,恰好将那蓬钢钉全部躲过,然后他站起身来笑道:“林玄鹤!你认输了吧!用这个方法,你永远也打不到我的眼睛!”
林玄鹤一时怔住了,片刻后才切齿恨道:“臭小子!你竟敢对老夫弄这种狡猾手段!”
高人凤笑道:“这不算狡猾,谁叫你卖狂了,先把话说满了,一定要打瞎我的眼睛呢!”
林玄鹤气得全身发抖,高人凤的方法确是绝招,把头埋在胸前,不在别的地方把他打伤,无论如何也射不到他的眼睛,怔了半天,才冷冷地道:“小子!老夫承认你聪明,但也不肯认输!”
高人凤笑道:“打不瞎我的眼睛,你怎么不输定了?”
林白鹤沉声道:“等你把老夫的双手弄残废了,老夫才认输。现在老夫倒要看你有什么办法打我的双手。”
这也是一个难题,高人凤要掩住双目,就看不见对方的行动位置,自然也无法反击他的双手。
林玄鹤又摸出第二把钢钉,冷冷地笑道:“第一次算你躲过了,第二次你是否想好了主意?”
高人凤笑道:“不用想,就是那个办法,一千次我也不会输!”
林玄鹤冷笑道:“那倒不见得,老夫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总不至被你这毛头小伙子治倒了!”
扬手又是一蓬钢钉,高人凤果然还是老办法,可是林玄鹤这次只放了一半。右手的钢钉发了出去,左手还是扣在掌中,而且紧追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