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谣应该是她自编的吧,他也不曾听谁唱过。他成日在这秦淮河来来去去,怎么之前就从未看见她?
“那位姑娘戴着面纱,这……恐怕不好认!”
“负责掌船的是谁?”
“呃……我这就找人问问去!”
不消须臾,那前去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可有打听到了?”
“回主子话,那掌船的老头,他是苏公子自己带过来的人。”
“哦?”又让他颇为意外。
想不到那位苏公子竟如此异于常人,到底是他平日习惯了自带掌船人,抑或是因为这回一起共游秦淮的人,是她!
“你有没有发觉后面那艘船一直在跟着我们?”小船上,谷若素突地问身着红衣的苏意。
苏意不以为然:“姑娘,你难道以为这秦淮河是你家的么,船来船去,有人跟在后头也是自然的!”
谷若素嗤笑,别脸对掌船的老头吩咐道:“尽管把船划得偏远些,最好是挨着岸边走!”那老头颔首,执起船桨照她的意思划船。
“你这又是为什么?”
谷若素睐苏意一眼,“好让你看个清楚明白!”若把船划到安静的地方,后面那艘船却依然还跟着,这还不叫跟踪那该叫什么。
意会她的心思,苏意莞尔一笑,“你倒是想得好机灵,万一真不高兴了,还可以直接就撇下我上岸走人!”
“我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弱女子,万一那后头跟着的是你爹为你找来的良缘,你总不好推我出去担个骂名吧?”谷若素自个儿倒是先忍不住笑出声。
她清了清嗓子,才正经道:“好歹我也是个姑娘家,总不好教人逮到我来这里,没准后头跟着的还是苏公子你那些酒肉之友,我还是暂且避一避是好!”说到底,玩心可以,闺名她也要。
“既然怕被人瞧见了,又为何偏要我陪你上这儿来?”苏意不解。
“哪天你教你爹给捆绑起来了,等你尝过个中滋味以后,你自当明白!”绿衣姑娘娇嗔道:“你呀,生身男儿,福兮!”葱白小指朝他额头轻轻一戳,笑颜如花。
殊不知,他们这般笑闹一举一动早已落入某人眼底。
心房蓦然一紧,他脚步匆匆走至船头,一脚踏上船板上,大手紧紧扣住那船上护栏。
“主子……”
蓝色绸衫随风翻飞,他手捉住那木栏掐得指节泛白,却犹不打算放开。
黑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小船上,那蒙着面纱却已显娇态的绿衣姑娘:“把船开过去!”字字沉稳,声声有力。
“咦?”这回苏意也察觉了,“该不会真是碰见熟人了吧?”他抬头,目光铮铮望着那显然朝着他们开近的大船。
有别其他船外表的奢华,此船致力低调,却又偏偏因其雕工细致而见精美。
“想来这家主人的身份可非同一般!”谷若素低笑。
苏意问她:“那你还走不走?”他回神望着那尚隔了一段距离的岸边,心里想着,这下子她怕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耳畔冷不防传来扑通一声,“你……”苏意怔住,惊愕地目送着那如鱼儿般灵活潜入水中消失的倩影。
恍惚间,又似听见了一阵落水声。
“主子、主子!”那厢大船上不知为何事也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