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多操点心是应该的!”毛氏毫不客气的笑着应承,压根不把她话中的刺放在眼里。
“劳动二婶,真是过意不去!”姚存慧一副任由长辈做主的无措模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慧儿你呀,就是太善良、太客气了!你既过意不去,往后多去陪陪二婶说话,多孝顺二婶便是了!”毛氏似笑非笑。
“孝敬长辈,是应该的!”
“呵呵!”毛氏唇角微勾,笑得似讽非讽!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说话滴水不漏,便是马氏在这儿,也拿不住半点儿把柄!
苏妈妈领命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便领了倪师傅进来,身后跟着六名伙计,将半人高的大木板箱抬了进来,复又退出。
显而易见,毛氏早就将倪师傅等人请到了门口,苏妈妈只不过是将他们从姚府门口领进来罢了!毛氏故意做得这样明显,正是为了给马氏好气受。
倪师傅躬身作揖见过毛氏和姚存慧,毛氏同他显然十分熟悉,气氛轻松的闲聊了几句,便命他给姚存慧量身,随后又命苏妈妈、红蓼、红枝等打开大木板箱,携着姚存慧一起,为她挑选料子。
温妈妈抬头瞅了过去,入眼绚烂生花,柔光轻泛,质感极好,一看便是上乘极品。温妈妈的心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滴起血来。
毛氏一边挑拣料子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两年的四季衣裳,每季四套家常穿,两套见客穿,中秋加两套,过年加两套,冬季两件大毛衣裳,还有春、秋各两件披风,冬季两件斗篷,一件避雪氅衣,这样算下来一年总共三十五件,两年就是七十件!还有暖帽,每年两顶,两年四顶——唉,倪师傅,您赶紧给记下来啊!发什么呆呢!”
“呃,好,好!”倪师傅如梦初醒,慌忙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中取出纸笔记下,心里暗暗称奇,眼角微抬瞟了姚存慧一眼。
他能不呆吗?像这样添置新衣的,别说见,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红蓼在一旁笑得脸上开了花,好像做衣裳的是她一样!
“您呢,尽管记下来,尽管照做便是了!放心,绝对不会少了您的银子的!”毛氏一叹,说的意味深长。
“二夫人说笑呢!呵呵,小人放心得很,放心得很!”倪师傅吓了一跳,惊出一身冷汗,深宅大院中,什么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啊!
一时记好了数量,毛氏又热情懂行的帮姚存慧挑选料子,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尽挑极好的料子,她选一样,温妈妈嘴角肌肉就抽搐一下。到了最后,温妈妈也麻木了,一动不动淡漠的站在一旁,任由毛氏挑选。
姚存慧一脸的懵懂无知,绝大多数时候听从毛氏的建议,说的最多的便是“慧儿不懂,二婶说好必是好的!”
挑选完毕,毛氏又命当场拿了十六匹软绸素色缎,豆绿、鹅黄、浅红、烟霞各两匹,白绸八匹,这是用来做贴身衣物和袜子等小件东西的。
女孩儿家的这些东西自然不会让裁缝店来做,通常都是贴身丫鬟来做,或者自己动手。
最后,毛氏纤长的手指指向木雕泥塑的温妈妈,浅笑道:“一共是多少银子,倪师傅找她收定金吧!”
倪师傅淡定的点头,勾着手指略算了算,陪笑道:“一共是两千八百九十三两六钱,去掉零头应付两千八百九十两,定金先付一千两。”
“怎么这么多!”温妈妈失声大叫,惨白着脸色不可思议瞪向倪师傅。
“呵呵,这已经是按最优惠的价格算了,您瞅瞅,”倪师傅说着将记录的纸张递了过去,指着解释道:“避雪氅衣一件大红羽缎的,一件羽纱;大毛衣裳兔绒、灰鼠、银鼠、狐裘各一件,面料用的是孔雀罗和妆花缎,光这些就一千五百多两了,四季衣裳的料子也都是上好的各色锦缎纱绸,花样颜色都是最时新的,按照这个价钱,您在市场上还买不到呢!我可是按老主顾的优惠价给的!”
温妈妈憋屈之极,心想我到市场上买这些做什么?我吃饱了撑的呀!
想归想,目光轻轻在毛氏和姚存慧身上转了转,温妈妈眸中一黯,叹道:“有劳倪师傅随我回去取银子吧!”
早知如此,她同姚存慧争辩个什么劲?赶在毛氏来到之前将事情敲定,不就什么波澜也没有了?她真是活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