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软剑剑尖随着缓缓下落,直指宋老爷子的箸头。宋镇山点出的牙箸,势道十分缓慢:“岳少俊指着前方的剑尖,忽然一斜,这一斜,正好和宋镇山点来的箸头错开。宋镇山立即随着更动了点出的位置。
但就是宋老爷子筷头一动之际,岳少俊的软剑忽然作了曲折之状,缓缓朝前刺去。宋镇山脸上忽然有了惊奇之容,点出的牙箸,突然加快,急速的向右划出。
这一划剑风飒然,岳少俊耳中听到“嗒”的一声,只觉从剑上传来一股极大力道,由剑身缘臂直上,直震得左臂隐隐发麻,一个人也身不由己的向右冲出去两步。
低头看去,软剑剑尖,又被宋老爷子的牙箸,削去了寸许长一截。这已是第三次折剑了,岳少俊急忙收起手中软剑,朝宋镇山作了个长揖道:“老爷子剑术如神,晚辈依然没有接得下来,还望老爷子恕罪。”这一瞬,宋镇山似是正在出神,闻言不觉歉然道:“岳老弟对这招剑法。
只是初学乍练,尚未纯熟,只需稍假时日,即可接下老夫这一招了,老夫一时收箸不及,以致又把岳老弟宝剑削断了一截,实在遗憾得很。”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老脸上果然流露出极深的歉疚之容,原来岳少俊使出这招剑法,虽是初学乍练。
但他剑招这一曲折,就把宋老爷子点出的一招剑法,化解开了,最后剑势缓缓刺出,已使宋老爷子有变招不及之感,只好仗着深厚功力,把岳少俊的剑尖削断了。
试想像宋老爷子这样一位剑中高手,练剑数十年,一剑在手,收发由心,那会“一时收箸不及”?
只因他被武林中尊为大老,盛名久着,怎肯说出自己已经输了的话来?但他为人一向正直,虽然隐忍下来,但内心愧疚,也自然流露出来了,岳少俊躬身道:“老爷子大客气了。
其实晚辈这招剑法,只是刚刚学会,尚未纯熟,晚辈因远来不易,既在贵庄,故而恳求老爷子一试,心存侥幸,老爷子不加责备,已是万幸了。”
宋镇山忽然轻嘱一声道:“老夫方才说过,岳老弟对老夫有恩,老夫实在应该答应为令师化解昔年误会。
只是唉,你如无法接得下老夫一招的话,就会无法胜任岳少俊听出似乎另有内情,不觉望着宋镇山,以央求的口气道:“宋老爷子可否说得明白一点?”宋镇山为难的道:“老夫不是不肯说。
只是唉,岳老弟到时自会明白。”岳少俊心中虽然感到有些失望,但看宋老爷子似有为难之处,也就不好再问,这就拱拱道:“宋老爷子,晚辈也想告辞了。”
宋镇山忽然站了起来,摇摇手,含笑道:“不忙,此时已经快近晌午,二位且在寒庄用过中饭再走不迟,而且老夫还有一事奉托,来,岳老弟,你随老夫到书房中去。”说罢,当先举步走出花厅。他既说有事奉托。
而且又要岳少俊到书房里去,宋文俊,竺秋兰自然不好跟着同去。岳少俊随着他身后,走出花厅,穿行长廊,折入一道月洞门,那是一个自成院落的花圃。
迎面一排三间敞轩,敢情就是宋老爷子的书房了,宋镇山推门而入,把岳少俊让进书房,含笑道:“岳老弟随便坐。”岳少俊略一打量,这三间书房,果然满壁图书,玉轴牙签,琳琅满目,收拾得更是窗明几净,十分精致。
宋镇山走近右首一排书橱前面,打开橱门,取出一叠古书,然后轻轻按了一下,那书橱忽然缓缓自动移开,露出一个暗橱。
岳少俊不知他忽然打开暗橱,要做什么,但这是宋老爷子的隐秘,自己自然不好多看,这就装作参观壁间悬挂的书画,别过身去。
宋镇山从暗橱中取串一柄绿鲨皮剑鞘的长剑,然后又推上书橱,恢复原状,把一叠古书放置原处,转身叫道:“岳老弟。”岳少俊也转过身来,说道:“宋老爷子有何吩咐?”
宋镇山把手中那柄绿鲨皮长剑,往几上一搁,说道:“岳老弟,这柄长剑,就是老夫甥女恽慧君在真州无意中得来的贞姑剑,业叫做吸金剑,自从老弟替贼党误捎毒函,老夫就已警觉到江湖上觊觎此剑的人,不在少数,慧君虽已尽得乃父传授,只怕未必保得住它。
故而她动身回去之时,老夫要她把此剑留下,并经老夫改装,如今已不虞被人发现,老夫意欲奉托岳老弟去一趟扬州”岳少俊道:“宋老爷子可是要晚辈把此剑送去吗?”
宋镇山一手摸着花白长髯,含笑道:“不错,以岳老弟的身手,自是不虞被人所劫,而且此剑经老夫一番改装之后,只是一柄较佳的百练精钢松纹长剑,即使老江湖也不易看得出来,因此岳老弟尽可放心,不致为人觊觎岳少俊道:“宋老爷子委办之事,晚辈岂敢推辞?”
宋镇山微微一笑,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十分郑重的递到岳少俊手中,又道:“岳老弟大概已经知道,慧君的娘,乃是老夫胞妹,老夫同胞兄弟,共有三人,老夫居长,她是老夫的三妹,老夫二妹,现居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