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气极,早知道,何必来趟浑水?
尽管怒气像云海一样开始升腾,明夏却不能有一点反应,先不说反抗没有一点用,就凭程氏许氏的利嘴,给她扣一个目无尊长的帽子,她也受不了。
罢了罢了,老太太这般不辨是非,她还做什么努力?即便有成果,被许氏程氏一搅和,又黑白不分了。
卢氏被骂的有点懵,脸色却渐渐地苍白起来,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从小便被教导的贤良淑德,被骂了也只有听的份,哪里又会还嘴狡辩呢?
感觉到衣袖一紧,泪眼朦胧的卢氏低头一看,瞧见明夏竟冲她宽慰地笑笑,心下便觉得有暖流涌过,泪水却更加猖獗。
三娘和小郎看见娘亲被骂,俩人都不知所措,慈祥的祖母突然变成了阿姐口中的狼外婆,三娘和小郎一时都傻了,只是站在祖母床榻边,呆呆地看着。
程氏乘机推了小郎一把,小郎一个不稳摔在地上,额角正磕上榻角,顿时血流如注。
小郎虽是个调皮的,磕磕碰碰也没少了,可是流这么多的血,他一下子就吓坏了,再加上额头上刺骨的疼痛,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明夏眼疾手快地拉起小郎,掰开他满是鲜血的手,便看见小郎白皙的额头上擦掉了一大块皮,鲜血不断的涌出,不一会便血流满面。
卢氏看见小郎的伤口,心疼的无以复加,只是拿手绢按住小郎的额头,一时急的都失了方寸。
片刻间鲜血已将卢氏的整个手帕湿透,明夏怒极,狠狠地推了罪魁祸首程氏一把,便向一旁的月儿唤道:“快去取些干净的白布!星儿姐姐,劳烦去请大夫!”
“是,二娘子。”二人同时应了一声,忙急急地去了。
回头瞧见许氏冷冷地站在外围,明夏剜了她一眼,忙去照看小弟。
这厢小郎已有点懵,哭声都渐渐轻了,明夏吓了一跳,这一急,泪也就下来了。
古代的医术不发达,得个风寒都能死人,若是伤了风,小郎岂不没了活路!再说,这么大的伤口,就算不会伤及性命,倘若留个大大的疤痕,日后也不好看啊!
三娘和卢氏围在小郎身边,只是一味哭着,程氏却被吓住了,呆呆地站在一侧,许氏冷眼旁观,老太太心疼孙子,早已止住了大骂,只是弯着腰,急急地唤着小郎的名字。
“娘,抱小郎起来,地上凉。”
老太太忙俐落地起身,道:“薇娘快将小郎抱上来!抱上来!”
“娘……”
许氏本想说点什么,却瞧见明夏冷冷地回头,一双眼睛要吃人一样盯着她,口中却向程氏笑道:“二伯母,你要置小郎于死地么?好歹是一家人,别太绝了,老太太老爷子都看着呢!”
那冷冷地笑意落在许氏眼里,她凭空打了个机灵,背脊冰凉。
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吗?
这嘲讽与痛恨,在女孩的眼里表现的分外凌厉,许氏竟有些莫名的……恐惧!
从来都理直气壮的欺压,突然就瑟缩了,她诺诺地住了口,看见女孩回过头去,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程氏却惶恐了,无力地反驳道:“二娘你说什么?谁要让小郎死了,是他自己不当心,失足摔了,你别诬陷人……”
“你再说一次!”明夏出离了愤怒,声音反而很平静,只是这平静里蕴满了乌云,仿佛,下一刻就会电闪雷鸣,狂风怒吼。
“再说一次又怎么样?你这个臭丫头满口胡说,想给老娘我泼脏水,没门!”程氏得了许氏一个鼓励的眼神,底气立马足了起来,刚才那一下,她是瞅着没人注意才推的,她才不信有人看见,只要没人看见,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风浪!
程氏是笃定了卢氏怯懦不敢出头的。
明夏定定地转过身,沉静的大眼睛有如利剑一般,一眨不眨地瞪着程氏,程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马上醒悟起面前这个只是个孩子,便又有了点勇气,挺起了胸脯,威吓又警惕地盯着明夏。
突然,那个孩子动了,程氏眼前一花,便发现明夏朝着自己而来,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然而,久久久久,预料中的巴掌拳头也没有落下来,程氏心中一喜,那丫头到底是个丫头,她怎么可能敢打自己呢?想起刚才的怯懦,程氏面孔有些热,继而将这没面子的事全归结到明夏的头上,都是那个死丫头害她的!
正想厉声教训那丫头一顿,好找回刚才的面子,雄赴赴重整旗鼓的程氏,却看见门外一个苍老的身影,一袭绿衫伏在他胸前哭泣的女孩,不是那鬼丫头又是谁!
明夏看见祖父杜二狗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计较,虽然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老头,但是,现在能指望的也就是他了,好在男人总是要面子一点,临时的信用也就可靠些。
“爷爷,二伯母……二伯母她,她故意将小郎推向奶奶的胡榻,想把小郎害死呢!我看见了,叫二伯母放过我们,我们有错告诉我们,我们改……改就是了,不要打死我们!可,二伯母说我……说我泼脏水!我没有泼脏水,爷爷,我没有瞎胡说!爷爷,你替二娘跟伯母说说,叫她不要……不要打死我们,好不好?”
明夏哭的涕泪横流,一来担心小郎,二来心里委屈,三来又心疼卢氏,这一哭真是昏天黑地,日月变色啊!任凭杜二狗如何哄,她都停不下。
明夏的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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