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留着妩媚和力奴去说话,明夏便拉过云柏,道:“力奴可交给你了,这些日子里头忙,我恐怕没时间,也顾念不到你们,卢府现在又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们只安心待着,别惹事,若是遇到了麻烦,还是照先前的样子,叫人赶紧告诉我,倘若情况紧急,就直接叫马管事,他那里,我已经都吩咐好了……”
云柏却翻了翻白眼,道:“这还用说?小娘子,你就只管忙去,这里有我。再说了,就凭着力奴的本事,他也吃不了亏……”
明夏尴尬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光为力奴才嘱咐你的,你和陈震也要注意。”
云柏点了点头,却望了望明夏,清澈的眼眸闪动了一会儿,忽然道:“别总是说我们了,你在里头也注意些,看现在瘦的,脸色也不好……”
明夏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道:“哪有!我好的很呢,你们照顾好自己,别叫我担心就行了。”
“是是,小娘子你就放心吧,有我坐镇,你还信不过?”
望着云柏拽到天上的模样,明夏笑了笑,道:“好好,信得过信得过……”笑完却又惊慌了,眼下是丧葬,她又是卢稽外孙女,应该仪表肃穆啊肃穆……忙四处瞅了瞅,见没外人,明夏才放了心。
云柏也跟着明夏的动作扫了一遍周遭,确是无人,他便也放了心,否则小娘子这副样子给人看到了,可真是不妙,不孝的罪名,可没人担得起。
力奴站在一侧,见明夏和云柏亲密无间的样子,厚重流海后的眼眸,便有些不明的光芒闪动,有若实质的眼光射向云柏,好似蛰伏中的鹰隼一样犀利。
远处的云柏似有所觉,便淡淡地飘过来一眼,与力奴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但云柏却笑了笑,便收回了目光,如此一来,力奴的犀利便有些无从着力,一股淡淡的失落袭上心头,力奴呆愣了一会儿,耳边却响起妩媚冷冷的声音:“力奴,我现在虽不是你的主子,但还是要给你一句忠告……”
见力奴望了过来,妩媚便扯起一个冰冷的微笑,道:“别忘了,你我是如何沦落到这里的……”
力奴一呆,眼中的痛意一闪而逝,这些时日在小雅居中平静的心湖,突然起了无边的波浪。
是啊,他,一个亡命之徒,有什么资格呢……
明夏跟力奴告别时,却没瞧见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淡淡的失落有若深秋里的最后一片残叶,孤零零地挂在树梢,悲怆而凄凉。
正要去看看大伯杜忠和林飞卿,明夏却见内外院交接的地方,好些陌生的丫环仆妇簇拥着一位白衣素颜泪痕点点的妇人从前方走过,一路向灵堂行了去,又有一个涕泗横流的中年男子,身着粗麻布制成的白衣,边幅不修,一路痛哭着,被小厮们架着一步三叩首,也向灵堂行了去。
“这是二公子和二夫人。”
经马管事这么一提醒,明夏猛然醒起,这就是她的亲舅舅卢思宁和亲舅母柳氏啊……汗,卢思宁身上已是斩衰之服了,方才隐隐约约听他哭喊的,又是“父亲”,她还晕着没想到,该死该死。
倘若卢氏知道,该会欢喜一阵吧?
想必卢思宁和柳氏也得忙活一阵,明夏便不去前头凑热闹,仍向着客房行了去,看杜忠和林飞卿。
大伯杜忠仍是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只是身上却换下了农家的粗布衣裳,还套了个黑色的绸衫,落在明夏眼里,只觉得分外怪异……可能是赶路辛苦了,上了年纪的杜忠便有些不支,跟明夏客套了没几句,便自去歇息了。
林飞卿却风采更胜昨夕,虽只是普通的白色长衫,穿在林飞卿的身上,却现出一份飘逸来,玉树临风的模样,只怕又要迷煞一群女郎呦。
明夏便笑道:“几日不见,表哥真是更帅了!”这要去演偶像剧,绝对是比裴勇俊还温暖阳光的超级明星呀,更何况那一身书生气质……啧啧,林飞卿要是能够穿越到现代,什么寒流暖流,到时候全都要回流呢。
林飞卿却笑着敲了敲明夏的头,温声道:“小丫头片子,还是这么没规矩。”
“呀,表哥!”明夏捂着额头抗议道:“我不小了,要敲去敲三娘和小郎的头呀,老是敲我的,叫人家看见了我还颜面何存哪?”
林飞卿失笑一声,没好气道:“人小鬼大!跟秀儿一样,都是鬼灵精。”
明夏也笑了,又问候过林天凡和苏氏林飞秀,便将林飞卿留给了三娘和小郎,这两个娃儿还处在新鲜劲中没回过神,俱都围着林飞卿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什么阿姐房前的树有那么大,什么这里的屋子怎么那么多,还向林飞卿委屈着一个小丫头对他们的斥责……
但不一会儿,这浮生半日闲就偷不得了,落雪带着小丫环急急地寻了来,说是二公子和二夫人要见明夏三姐弟,明夏便拉上不情愿的三娘和小郎,跟林飞卿暂先道了别,就带着妩媚又赶往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