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并迅速传播,将士染病近半数,极大削弱了战力。疠气流行,也是没办法的事,军队驻扎在不远处,咱们虽是行医的亦要小心着。”罗永担心道。
“可是哥,为何南越城中无人染病?”紫樱不禁有些疑惑。
罗永道:“听说奕王军纪森严,不准军中人随意进城,但只恐怕这样下去,迟早……”
罗永摇摇头,没有说下去,芷蘅静静听着,却渐渐手指冰凉。
疠气流行、疫病凶猛!
听起来如此惊心!
芷蘅怔怔的看着罗永,正欲言语,却听门口一声巨响,便有人推门而入。
三人齐齐看去,只见门外忽的冲进十余人来,秋夜无边,山风寒凉扑进温暖竹屋,只见来人,个个身着铁甲寒衣,面色肃然。
“这儿有个男的,抓走。”领头的看罗永一眼,不由分说,便由两名兵将将罗永架住,罗永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挟持我?”
“大沅征兵,凡南越强健男子皆要为大沅出力,如今南越隶属大沅,这也是你们应当应分的!”一句话冷硬无比,那人脸色煞然,厉目冷冷一侧,盯在芷蘅与紫樱身上。
那原本冷酷的目光一滞,似有惊艳,随即冷却了,对着身后兵士一声吩咐:“这两个,也给我带走,充当浣衣女工,这军中正是缺人手。”
他的眼光在两名女子身上上下打量,贪婪便渐渐显露。
霎时,身后便冲上四名兵士齐齐压住两名娇弱的女子。
罗永大惊:“放开她们……”
芷蘅与紫樱奋力挣扎,紫樱望着罗永,惊惧万分:“哥……”
“你们不要带走我哥,我哥不会武,如何参军?我们是行医的,都是些文弱的人……”紫樱眼看着那些人将罗永向竹屋外押去,罗永不断高呼,“放开她们,你们这些强盗……放开她们……”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为首的,冲出屋外,一脚将罗永踹翻在地,罗永捂住腹部,只见芷蘅与紫樱亦被押出来。
秋夜,山风如剧,冷冷将芷蘅一头墨发吹开,苍白容颜,秀色如澜,那为首之人看见,缓步走向她,贪婪的目光变得狂放,伸手捏住她尖削下颌,芷蘅厌恶的迎上他的目光。
她看着眼前的人,难道,这些个人便是李昭南的部下吗?简直与地痞泼皮无异。
“好美的女人,老子好久没见过美人儿了,今儿个可算走运,两个美人儿,都这么俊俏。”他突地哈哈大笑,一手捏着芷蘅不放,一手将紫樱揽在怀里,“在这鬼地方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这山野里还藏着这样的可人儿。”
紫樱拼命挣扎,几乎流泪:“放开我,你……你们……”
她说不出话,毕竟紫樱不过十五岁年纪。
芷蘅却狠狠的看着那人,冷声道:“你敢碰我,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那人眼神一滞,随而狂放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我倒是不相信!你以为你是皇后娘娘吗?”
芷蘅冷笑看他,目光鄙夷。
她清楚的记得,李昭南曾经说过,只要是他的女人,即使他不要了,也决不许他人染指。
那人敛住笑,便狠声向两边人吩咐:“将这个听话的,给我送去做浣洗工,吃两天苦头,这个不听话的……”
说着,钳住芷蘅的手一紧:“给我送去营妓处呆几天,我看她……还有几分傲骨!”
营妓?!
芷蘅身子陡然一震,扬眸看着那人。
那人目光阴冷,夜色之下尤其恐怖万分。
山风呼啸凶猛,冷风灌入芷蘅素白单衣,透骨冰凉。
芷蘅只觉得月色忽然昏暗无光,似乎如何也照不见前方起伏连绵的山峦峰峻。
那人将她甩倒在地,大笑而去。
罗永大声叫骂着:“你们这些强盗土匪,大沅朝口是心非,败类、败类……迟早会遭到报应!”
紫樱亦被两个人架走,她不断哭喊着大哥,可是大哥却被拖着,无能为力的看着她。
芷蘅亦被两人架起来,那两人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臂弯与腰间游走,芷蘅嫌恶的瞪着他们,他们的眼神却淫亵无比,令人作呕。
李昭南,难道这就是你的军队?这就是你训练有素的常胜之师?
强征兵役、强抢民女!
胡作非为、无恶不作?
芷蘅咬牙——
李昭南,看来我果真错看了你,外界对你传闻,原来……并非是假!
你冷酷残忍、你冷血好色、你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
芷蘅这才发现,她竟还会为了这个男人而心痛不已。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原是千里迢迢,历经劫难就是为了找他,可此时此刻,她却被他的部下挟持,也许……这一次……将在劫难逃!
李昭南,我恨你、恨你、恨你!
月如霜、惨白凄凉,山峦无数、乱红如雨。
九月末,山中残余的丹桂纷纷扑打而下,落满百里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