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素月声音哽咽,哭泣道:“杨芷蘅,我求你,把太子还给我,还给我好不好?”
芷蘅怔忪在当地,未及言语,素月更加声泪俱下:“杨芷蘅,你生来便是皇家公主,高高在上、衣食不愁,如今更是嫁给了奕王为妃,又何必,再来与我争抢太子?我好容易才当上了太子妃,好容易,才令太子对我垂怜几分,杨芷蘅,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素月,烦请你将事情原委弄清,若非霍乘风强行逼迫,你以为,我会愿意出现在霍乘风面前吗?”芷蘅微微挑唇,冷冷说。
素月只是哭泣:“太子……他一直不娶,直到北秦内乱,我为太子挡下致命一刀,太子方娶我为妃,其实……我之前不过是太子的一名侍女……杨芷蘅,你堂堂公主,已然尊贵无比,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与我争抢这一点点的幸福?”
尊贵无比?
芷蘅心底冷笑,何时起,这四个字会与她联系在一起?
芷蘅略微沉吟,眸色微微而动。
难怪,自己被掳劫之时,便觉得素月与霍乘风之间甚是奇怪,霍乘风唯有她一位太子妃而已,却看不出两个人有多么恩爱,反而生疏客套。
原来,果然曾经只是主仆而已。
芷蘅看看素月,女人的妒火往往可以燃烧一切。
自己曾利用过素月一次,如今为何不能利用第二次?
于是,芷蘅重新坐下身,淡定道:“素月,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素月一怔,芷蘅的神情犹似那天晚上,她们做的第一次交换。
芷蘅看着她,素月脸色纠缠,目光里,似有艰难的挣扎。
芷蘅静静等着她,终于,素月走上一步,颤声说:“好。”
芷蘅淡笑看她,伏在她的耳边,素月脸色煞然冷白,转眸看向芷蘅,芷蘅却平静道:“如何?若你答应,这太子妃仍是你素月莫属。”
素月只感到周身发冷,望着芷蘅绝色面容,心中泛起淡淡一丝惊恐。
为何她与李昭南竟有越发相似的感觉。
一个月,弹指一挥间。
一月之内,可以发生太多太多,又是一年十一月,风寒露重,雾雨朦胧,一株株枯瘦的山茶树上,小小花苞孤立在寒风中瑟瑟而抖。
北秦太子霍乘风为筹大婚,大费周章,只命赵康催紧战事,紧盯大沅军队一举一动,却一直按兵不动。
芷蘅欲要盛大隆重的婚礼,并提出诸多要求,她要绫丝线手绣红绸衣,更要一针一线都缠绕金丝点点,万千含苞待放的绢丝山茶落在长裙之上,只是这一套华裳,便耗费人力上百,一月内赶制而成。
霍乘风更向大沅发函挑衅,只道奕王正在齐豫做客,奉上杨妃作为两国修好大礼,北秦却之不恭,邀李稔前来观礼。
山边,大沅军队旌旗不倒,只是生气全无,霍乘风并不令人攻打劝降,他只待大婚结束,亲手杀死李昭南,拿着李昭南的项上人头,兵不血刃,招降大沅军!
喜气似乎弥漫在齐豫上空,尽管这桩婚事霍敏极力反对,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霍乘风只等大礼完成,天下皆知,再行返回北秦。
夜色,被浓云吞没。
黑沉沉的。
兴安宫内,一片笙箫管弦舞乐不止,珍馐美味,烈酒佳肴,齐豫美姬水腰风娆,舞动红幔丝绸。
只是夜的颜色始终黑沉暗淡。
霍乘风依照北秦之礼,于殿内待芷蘅而来。
芷蘅由良妃引着,一身华贵万千的红嫁衣,羡煞多少旁人?
只是那万朵山茶,迤逦丈许的裙裳,便是令人惊艳不已。
又何况此女子,乃奕王侧妃,又引得北秦太子如此心动,三嫁的女子、神秘的公主,来人无不好奇。
霍乘风捏住芷蘅细腻的手,望着她一身风华妩媚,真想将她顷刻搂紧在怀里,再也不放开。
“你到底是我的!”霍乘风语声冷硬里带着殷殷期盼。
芷蘅不语,北秦礼数,新娘当持酒跪拜天地,以酒水洒地,与新郎再共举杯,一人饮去一半,寓同甘共苦。
芷蘅持酒对向开敞的殿门,夜色冷得渗人,芷蘅跪拜之后,将酒水洒向地板。
铺陈一新的红毯被酒水浇透。
忽的,随着一个阴影落地,眨眼之间、猝不及防。
鲜艳红毯突地燃起高昂的火焰。
一盏宫灯跌落在地。
霍乘风大惊,兴安宫内,立时发出阵阵惊呼。
“快扑灭它,扑灭它!”
内监尖细高挑的声音响起,霍乘风忙揽住芷蘅素腰,向后避去,一时之间,兴安宫内乱作一片。
燃烧的红毯发出焦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