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自己一直暗中驯养的精兵暗人,五年前便潜伏于南越。这一次,他将大军放在山中,只带这上千暗人于齐豫皇宫,齐豫兵力羸弱,却不想,自己多年的心血亦如此轻易的付之东流。
李昭南斜睨着惊怒非常的霍乘风:“霍乘风,看在你亦曾是一条好汉的份上,我留你全尸!”
说着,刀光重现,手起刀落。
霍乘风仰天而笑,闭目受死,面目凛然。
这一战,自己输得彻底!却输得不服!
他只是,输在了好大喜功、输在了两个女人的身上!
一个跟她声东击西,一个对他虚情假意!
人说红颜祸水,可笑自己乃北秦唯一子嗣,一直不娶,唯一一次娶亲,却注定了今日之祸,第一次动情,却身之将死!
天意!天意!
芷蘅闭紧双眼,不忍猝睹眼前一幕。
残忍的声音刺破喧嚣火海。
皮肉撕裂,与钢刀拔出四溅的鲜血沾染夜色!
芷蘅微微睁眼,只见霍乘风狂笑的脸乍然拧紧,李昭南一刀毙命,他身子缓缓倒在地上,素月立时扑过去,痛哭失声:“太子……”
堂堂北秦太子,竟死得如此落魄!
壮志未酬、埋骨他乡。
芷蘅心里不禁一阵悲怆,她缓步走到李昭南身边,突然感到周身无力,只想要依靠他,躲在他怀里避风躲雨。
“我们走……”李昭南手中钢刀淌血,芷蘅步子虚软,依着他的身边,唐世言跟在身后,突见一分寒光凛冽,唐世言一声惊呼,“小心!”
李昭南警觉之间,回眸看去,却只见一刃暗器直向芷蘅而来!
他连忙抱紧她双肩,欲要越开,不奈,那暗器来势迅疾,猝不及防,正正扎在芷蘅肩头!
芷蘅一声痛呼。
李昭南连忙将她身子揽住,鹰似的眼,陡然生寒。
滔天大火,熊熊燃烧在身后,宫宇顷刻成灰。
而素月阴森的冷笑,在火光下,犹显得凄厉。
素月仰天而笑,那几乎扭曲的脸孔,张狂在大火滔天的黑暗里。
“杨芷蘅!你别想活得逍遥,活的自在!”说着,突地拔下发上长簪,扬手扎入自己喉咙!
星夜,火浓、风寒、血冷……
素月低眼看着地上的霍乘风,满足的笑了,柔软的身子缓缓倒在霍乘风胸膛……
生不能同寝死同穴!
烈烈风冷、滔天火海!
齐豫整座都城皆陷落在一片烧焦的晦暗中!
“芷蘅,你要坚持,要坚持住!”
李昭南策马,奔出火海中的皇宫,可他怀中的女子,却越发虚弱,气若游丝。
她的肩上,大片血红染透了雪白裙裳,那血发乌,李昭南只怕那柄暗器上,淬了剧毒!
他不曾想素月竟是带武之女,只是一个疏忽,便令芷蘅遭受如此重伤!
“奕王,我已令大军撤回,我们要到良江边,上了船方才安全。”风中,唐世言的声音高亢。
李昭南拥着面色如纸的芷蘅,他只怕芷蘅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她身本羸弱,这柄暗器上,又不知淬了什么毒,血色愈发乌黑。
“不能再等了。”李昭南忽的勒紧马缰,大军随之停住。
“唐兄你领人速速上船,我要先为芷蘅将毒汁吸出。”李昭南翻身下马,怀中的女子虚弱的一声轻吟。
夜色下,唐世言看见李昭南焦灼的目光,他怀中的女子虚弱得如同一片孤零的落叶。
“好,我会等你!”唐世言说着,叮嘱一句,“小心仍有北秦死卫追击。”
李昭南点点头,唐世言说得没错,虽然自己收服了那几百于齐豫皇宫的暗人,但北秦人众,其中必定不乏誓死护主之人。
自己杀霍乘风,以他尸体收降北秦大军,这势必大大打击北秦国。
那么那些忠心耿耿之人,更加不会放过自己。
可是芷蘅的伤刻不容缓。
他必须先将部分毒液吸出来,否则,毒液淤积,迅速侵蚀心脉,他只怕柔弱的芷蘅,无法坚持到船上。
他将马拴在树丛中,解开芷蘅衣裙,白腻细肩上,乌黑一片血色,月光寒冷,触目惊心。
“芷蘅……”李昭南轻声唤她,芷蘅神志不清,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李昭南俯身,抱紧芷蘅身子,生怕稍候的疼痛,会令她挣扎。
他温暖的唇触上芷蘅冰凉的肩,污血淙淙,悉数进入李昭南口中,李昭南用力吮吸,再将污血吐出口中。
芷蘅轻声吟哦,纤手抓紧李昭南肩上衣襟。
月华冷得骇人,惨白月色,将夜笼罩。
远远的,传来纷纷踏踏的脚步声。
李昭南一惊,只见怀中的女子亦缓缓睁开双眼。
“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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