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匆匆过去。
夜,如苦墨深浓,一弯冷月映入湖心,银辉落满,穹窿暗沉、浮云隐隐涌动。
皓白月色,笼罩栖霞殿青瓷琉璃,密不透风的夜,微明处,亭台楼阁隐约可见,峥嵘奢贵,不失华美大气,而月光照不见处,却森森可怖,只觉一片诡秘漆黑。
月悬中天,栖霞殿正殿内室,浓香酒气虽烟霭飘渺。
一名臣子才进栖霞殿急奏,匆匆而去,内侍捧上了美酒,每逢这个时候,年轻天子都要小酌几杯。
只是今日喝得未免多了。
云儿在一旁伺候,轻声劝慰:“陛下,少喝一些吧,明儿个还要早朝。”
烈酒入喉,李昭南推开云儿,今晚这夜,似乎特别压沉。
只见绯纱帘幔轻轻飘动,一女子盈盈而入,素白衣裳,墨发连绵,与李昭南眸光对视,先是一惊,随而转身而去。
“芷蘅……”
李昭南大叫一声,突地起身,云儿一惊,定睛看时,微醺的天子已然冲到帐帘处,紧紧拥住转身欲去的女子。
“芷蘅……”他轻声呢喃,那女子由他抱着,侧首间,却忽的被他捏紧脸颊,酒香弥散,他薄冷的唇迅速擒住她颤抖的唇瓣。
他近乎疯狂的掠夺,令芷蘅一阵晕眩,他的手越拥越紧,他的吻越来越热烈。
柔软的、缠绵的、如火的,三年的相思,一夕纠缠。
泪光里,冷峻帝王眸中的哀凄,一分分割碎芷蘅的心。
三年来,她日夜想念的怀抱,她不曾忘却的痴缠。
她忍不住回应他,忍不住转身与他拥在一起。
他坚实的胸膛,他挺直的背脊,他温暖的臂弯。
“是你,芷蘅,是你……”
李昭南说着,将怀中的女子一拥而起,回身,视而不见的撞开迎上来的云儿。
浮花帐落,锦床香浓。
浮纱飘渺柔美,冷酷天子热情如火,芷蘅惊讶,她竟无法推拒他,即使,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应该推拒,可她任由他疯狂,任由他热烈,任由他予取予求。
她缓缓闭目,搂紧他,想到,她可能很快便要离开,她竟如此贪恋,如此希望他不要清醒。
他吻她柔软的耳垂,她便习惯性的吻他肩上的一道伤疤。
衣襟滑落,露出柔美的万种风情。
此时此刻,芷蘅只想忘却一切,想到昨日,他叫自己离开时的冷漠,她便想与他多一刻相拥,也好……
可突地,只感到肩上一阵疼痛,她骇然睁眼,只见李昭南意乱情迷的目光渐渐暗沉,他紧紧扣住她的肩,居高临下望下来,眼神却逐渐冷落。
她想要开口,想要唤他的名字,可是……却只发出嘶哑的声音。
“又是你!”李昭南豁然起身,披衣下床。
那犹自不能安稳的心跳,仍旧急促紊乱的呼吸,身上,还留有女子淡淡香气,可那背影却已冷漠至极。
芷蘅躺在床上,缓缓侧眸,她忍不住流泪。
“不是叫你走吗?怎么还留在这里?”李昭南侧眼望在面色苍白的云儿身上,厉声喝道,“云儿,她怎么还在这里?”
云儿连忙低身说:“陛下,奴婢不知,不知陛下吩咐。”
李昭南冷哼一声:“明日便送她出宫,朕……不想见与芷蘅无关的女人!”
说着,甩袖欲去。
芷蘅却连忙下床来,身子酥软,却来得及冲到他的身边,拉住他。
她仰头望着他,四处而望,如今这内室中,已空无一人。
她来时,那黑衣人再度出现,言李昭南正在内室饮酒,若她不趁机下毒,他们亦会在李昭南踏出大殿的时候,刺杀他。
芷蘅本是犹豫,可她来时,却惊见栖霞殿守卫如那晚一般,竟松懈得没有一个人来拦她!
她不由得心慌,这样沉醉的李昭南,如何面对对方的杀手?
她紧紧拉住他的衣摆,跪在地上,向他连连摇头。
李昭南却沉声说:“不要挑战朕,即使……你有如芷蘅一样的脸。”
芷蘅拉紧他,不肯放松。
云儿走过去,轻声说:“姑娘,莫要惹陛下生气。”
芷蘅望着云儿,凝眉不解她的生疏冷漠,别人不知道,可她该知道,她许便是芷蘅,可她为何如李昭南一样深信不疑,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哑女?
芷蘅手指过于用力,尚未痊愈的指,生疼入骨,可她依然不放手,不能让他出去。
李昭南沉一声气:“罢了,云儿,你先出去。”
云儿一惊,望望死死抓住李昭南衣摆的女子,李昭南重复一句:“出去。”
云儿不敢忤逆,一步一回头,缓缓走出内室。
李昭南低身扶起她,深刻目光里,有几分复杂的纠缠。
“你有话想说?”李昭南问。
芷蘅用力点头,望望四周,李昭南亦向殿口望去,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
不会有人来,可是隔墙有耳,芷蘅只怕在哪一个角落正有一双阴森的眼睛看着他们。
心中一思,起身走到酒杯边,她将酒斟满,转身对向李昭南,面对李昭南,她自怀中掏出白玉瓷瓶。
用拇指将瓷瓶打开,瓷瓶里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入杯盏中,李昭南凝眉,芷蘅缓缓走近他,将杯盏递过去,李昭南抬首,欲要接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