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朝各个方向盈盈一拜,轻掩了脸颊低垂着螓首,一副喜不自禁又含羞带怯的模样,轻咬着嘴唇推门去了。
身后隐约可闻几声窃笑,又有人连忙‘嘘’了一声,那笑便忍了回去。
她亦不禁笑起,有这样的侍卫,真不知该说是墨离的幸还是不幸。
随手将大门关紧,她穿过大厅径直走向墨离的卧房,事不宜迟,她必须在墨承到来之前将事情跟墨离讲明白,并商议好万一墨承硬闯进来发现了她,又该如何应对。
房门虚掩,她估摸着这个时辰他应该在睡午觉,也不敲门,抬手就推了进去,“殿下,快起来,我有事找……”
一个“你”字还在嘴里打转,她已呆在原地,维持着推门的姿势,忘了作何反应。
雾气氲氤的房内,一个她非常熟悉的浴桶正往外冒着热气,白烟袅袅中,修长紧致的身躯破水而出,腰背挺拔地站在浴桶中央,晶莹剔透的水珠自光滑的肌肤上滚落下来,顺着肌理滑过结实的胸口,平坦的小腹,再没入令人遐想无限的倒三角地带……
她猛地捂住鼻子,要死了,要流鼻血了。
“是你叫我起来的。”浴桶里的人似乎对于自己展现出来的诱惑毫无所觉,懒懒地倚靠着桶沿,掬起一捧水淋在身上,眸中一丝戏谑清晰可见。
宁天歌无语,将头扭向一边,“你先坐下。”
她是叫他起来,可谁能知道他正好在沐浴?谁又会在这个时候沐浴?
墨离低低一笑,水声微响,他已坐回水中,“能不能先把门关好?很冷。”
背对着他将房门关上,宁天歌已然调整好心态,环着双臂欣赏着眼前的美男入浴图,好整以瑕地说道:“殿下,眼前有件非常紧急的事,殿下是穿上衣服之后再说呢,还是就这样听我说?”
“帮我擦背?”墨离却拿起挂在桶沿上的棉帕,侧着头笑问。
“抱歉。”宁天歌看了眼身上,干脆地拒绝,“我是阿七,不是宁天歌。不,就算是宁天歌,也只是殿下的主簿,没有替殿下擦身的义务。”
“早就知道不该那么快揭穿你。”墨离叹了口气收回手,认命地自己动手,“你就这么就吧,什么事?”
宁天歌灿然一笑,“太子要来了。”
水声一止,墨离看她一眼,又回过头去,优雅地仰起脖颈,棉帕上的水顺着那优美的弧度缓缓流淌而下。
“你不信?”她飘开视线,眼睛无意识地落在一旁的挂衣架子上。
“这就是你说的紧急事?”墨离悠闲地洗着澡,不以为然道,“太子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住。”
“你不怕我被他发现?”宁天歌瞥他一眼,在他看过来之时又迅速移开,“实话对你说吧,他就是追着我来的,估计这会应该已经进了你安王府的大门了。”
“哦?”墨离颇有兴致地看向她,“你是说,你这副样子被他看到了?”
宁天歌怎么听都觉得他有点幸灾乐祸。
“殿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还是真不明白?”她没好声气地走到一旁坐下,顺手扯过一个靠垫垫在胳膊肘底下,“我这样子被太子看到了没好处,他可是见过我的。”
“嗯,是没好处。”墨离赞同地点头,又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直觉想火大,他这是存心跟她玩呢?然而心思转念间,她软绵绵地靠入椅背,斜眼打量他。
“有殿下这么聪明的人在,哪里还需要我来费心。”半晌,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起身往里走,“该怎么办,殿下看着办吧,我先睡一会儿,殿下想让我配合的时候就叫醒我。”
身后墨离再无声响,她唇角微翘,张开双臂拥抱他床上柔软的被褥去了。
该做什么,他自然会有办法,她进入这个房间就等于将他拖下了水,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她还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
许是昨晚一夜没睡,人一放松下来困意便挡也挡不住地袭来,宁天歌刚一沾上枕头,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也不强撑着,闭起眼睛偷空打盹,隐约中,外面沥沥的水声还在继续,在静谧的房间里更象催眠一般,促得她更加昏昏欲睡。